第21章 有猫腻
东昌府，周家当铺。
“哎呦，二位是来当东西的？”
林旭和运哥刚从马车上下来，立刻有伙计上来招呼。
“嗯。”
林旭应了一声，直接就往当铺里面走。
离开阳谷县的当铺，运哥就吵吵着让林旭把珠子拿到东昌府来卖。
说是这边当铺多，人也有钱，珠子在这里能卖个好价。
林旭原本不以为意。
他可没指望靠着卖一颗珠子就能一夜暴富。
但是在得知阳谷县只有一个当铺，而且还是梁家开的之后，果断同意。
运哥口中的梁家，就是潘金莲从小被卖的那个梁家。
昨天林旭还想着把梁老太爷一波带走来着。
这便宜说什么也不能给他占了不是。
另外，想着能尽早回去。
于是林旭和运哥干脆乘了一驾马车，直接来到东昌府最大的当铺。
地方大了果然不太一样，周家当铺伙计明显没那么多臭毛病，对林旭和运哥还挺热情。
“行，两位稍等，我去后面叫掌柜的。”
所谓掌柜的，实际上就是负责看东西估价的人。
虽说阳谷县就在东昌府隔壁，但马车跑的实在是慢。
天色擦黑了两人才到，这会儿掌柜的刚好不在。
等了约摸能有半个小时，柜台后面这才颤巍巍走出来一位头发胡子全都花白的老头。
“当什么东西，拿过来吧？”
兴许是老头这都已经走了，又被叫回来加班，气氛有些不顺。
再加上看林旭和运哥穿的破破烂烂，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他说话明显就没有伙计那么客气。
似乎是有些紧张，运哥咽了下口水，看向林旭。
林旭不以为意，直接冲着老头扬了扬下巴，示意把东西给他。
将玻璃珠在身上使劲擦了擦，运哥这才递了过去。
“嘶~”
才扫了那玻璃珠一眼，老头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林旭看的分明，老头原本很随意伸出去就准备接东西的手，明显哆嗦了一下。
之后竟然又把手收了回去。
运哥一下子就有些尴尬。
以为是东西出了问题，刚想询问。
却只见那老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条丝绸手帕。
之后就那么双手捧着，颤巍巍递到了运哥面前。
“来来，小公子小心些，就放这手帕上，此等宝贝要是弄脏了就不好了……”
此时老头的态度已经一百八十度逆转。
脸上的笑容如同一朵盛开了的菊花，夹死百八十只苍蝇 so easy。
运哥顿时就有些受宠若惊。
这辈子他还是头一次被人叫做小公子，一下子就有些飘了。
“敢问小公子家里是做什么营生的呀？”
老头儿一边看着东西，一边似是无意的问。
林旭皱眉，不动声色碰了运哥一下。
运哥却浑不在意。
他抹了把鼻涕，直接道。
“没啥营生，就是种地卖水果的。”
“哦哦。”
老头随意迎合着。
足足过了能有五分钟，老头儿又冷不丁的问。
“这么好的物件，小公子为什么要当啊，是家里遇到什么难处了么？”
林旭眉头皱得更深，然而这一次他却没再提醒运哥。
运哥直接道。
“俺爹病了，等着钱抓药。”
老头恍然大悟，他看了眼天色，语气极为关切的问。
“那敢问公子可带了药方？”
“我看着天色已经晚了，再过会儿，药铺就该关门，若是小公子带了，不如让伙计现在就去帮忙抓药，这样快些，以免耽误令尊病情啊。”
运哥顿时就有些脸红，扭捏起来。
“带倒是带了，只不过……”
老头立刻会意，大度一笑。
“不碍事，抓药钱当铺先垫上，小公子您这不是还有东西在这儿么。”
说着，他果断冲门口伙计招了招手。
从运哥手里接过药方。
老头又在伙计耳边低语了几句，伙计立刻飞也似的跑出门外。
“东西不当了，运哥，咱们走！”
十分突兀的，林旭突然站了起来，说着就要去拿管家手里的玻璃弹珠。
“诶诶，这位，愕，壮士，别急，别急呀，我这东西都已经看好了，怎么说不当就不当了呢？”
很明显，在对林旭的称呼上，老头犯了难了。
但，只是迟疑了一瞬，他还是选择昧着良心称呼林旭壮士。
说着他的手就往后一缩，林旭刚好被栅栏挡住。
运哥同样满脸震惊。
“对呀武大，为什么不当了，掌柜的人这么好，而且我还等着伙计抓回来的药呢。”
林旭撇撇嘴，没直说。
“我嫌这老头儿太慢，不想当了。”
老头立刻满脸惭愧。
“哎呀呀，你看我这老眼昏花的，看东西确实慢了点，怠慢了，怠慢了呀！”
说着就招呼当铺里另一名伙计，为林旭和运哥端茶，上点心。
林旭两人为赶路，一路上连口水都没喝。
运哥饿坏了，直接抓起点心就嚼。
平日别说是点心，运哥能吃上一顿带点荤油的饭菜就算是过年。
这会儿一品出味来，立刻两眼放光。
“嗯，香，甜，好吃的紧，武大快吃，你快吃呀！”
说着还要把点心往林旭手里塞。
林旭嘴角狂抽，没搭理运哥。
老头也被运哥这吃相惊住，干脆招呼伙计，去定一桌酒席回来。
说是要待会儿边吃酒边商量价钱。
“运哥，我再问你一遍，走，还是不走？”
林旭火就有些上来，眯着眼睛问。
运哥愣住，噎的直翻白眼。
“武大，你，你怎么了……”
“对呀壮士，这价钱还没商量呢，而且这都让伙计去抓要了，你要是现在走，这要钱……”
老头儿也在一旁帮腔。
眼看运哥是一点都不知死，半点没有要走的意思，林旭索性也就不劝了。
他斜着眼睛瞥了一眼老头。
“你说药钱是吧，行，那咱们就说说钱的事，那颗珠子你准备给多少？”
知道林旭不好糊弄，老头儿顿时为难起来。
但见林旭这会儿也不说要走，心就放进了肚子。
想了想，他十分圆滑的把皮球又踢给了林旭。
“那，敢问壮士，您这死当还是活当，想当多少？”
死当指的是将东西直接卖给当铺，今后不再赎回。
活当相当于抵押贷款，东西放在当铺，当铺负责保管。
通常情况，死当比活当拿到的钱多一点，但也有限。
“死当，这个数。”
林旭一句废话没有，直接伸出一根手指。
看林旭如此表现，老头顿时惊讶的张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