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讹
然而已经打定了主意的林旭哪里还管这个。
当即愣起了眼睛撇着嘴。
“妈的，找死！”
说着，立刻又将扁担抄了起来。
“别，别打，赔钱，我赔。”
猥琐道士秒怂。
也就是现在人多，拉不下脸，否则道士绝对当场就哭了。
妈的，早知道今天应该先给自己算一卦的。
我特么这究竟造了什么孽，竟然能遇上一个如此蛮不讲理的煞星。
心中虽在滴血，但道士手上的动作不慢，直接脱掉了自己的鞋子开始往外倒。
“叮叮当当”十几枚铜钱落地。
“好汉，就这么多了，再多一个大子儿也没了，不信你可以搜身。”
道士还挺光棍，双手捧着铜钱递给林旭。
林旭额头黑线瞬间下来。
妈的，刚才他看的分明。
这铜钱在道士鞋里捂的都能拉丝儿了，那味儿呀……
就在林旭犹豫着，这钱特么的自己究竟接还是不接的时候。
人群里突然就有人阴阳怪气起来。
“哎呦，大郎好本事呀，这道士虽说是个假的，可人家也没骗着你不是，你这把人打了不说，还让赔钱，忒不是东西了点吧？”
林旭眼睛眯起，望向人群里那名五十岁左右，打扮的花枝招展，长相却属实磕碜的婆子。
刚才那酸不拉几的话，就是他说的。
由于自己并没有继承武大的记忆，所以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人。
但这丝毫不妨碍林旭，有想把那道士的袜子塞进对方嘴里的冲动。
我星星你妈了个星星。
武大被人打到卧床不起时，也没见你站出来伸张正义。
这时候你特娘的蹦跶出来了？
咋地，觉得老子好说话，好欺负是吧？！
人性就是这样，落井下石的永远都是身边人，背后捅刀子的，全都是自己人。
嫌你穷，怕你富，恨你有，笑你无，呵呵。
林旭心中无名火起，直接一把将道士的钱抓在手里。
忍一时换不来风平浪静，退一步那就是无路可走。
吃苦成不了人上人，特么的得吃人才行！
“老不死的，特么你再说一句试试？！”
林旭愣着眼睛直接开骂。
也就是他觉得对方是个女的，还一把年纪。
否则以他的小暴脾气，扁担绝对当场就轮过去了。
然而，婆子半点没领林旭的情。
她怎么可能想到。
此时武大那滑稽的五短身材之下，隐藏着的已经是一个无比暴虐，凶神恶煞的灵魂。
甚至，婆子不仅没领情，她还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哎呦，你瞪我我就怕了，咋地，你还敢打我不成？！”
林旭被气笑了。
打你？
我特么怕我收不住手打死你呀！
被抡圆了的扁担呼啸着，朝着婆子那张破嘴就戳了过去。
“啊，救命啊，杀人啦！！”
婆子的惨叫声响彻整条街道。
刚才已经打了那道士好一会儿，现如今的林旭还真的有点脱力。
落在那婆子身上的扁担看上去虽猛，但其实打的并不重。
再加上那婆子腿脚麻利，保命技术相当过硬。
才挨了没两下，她一溜烟钻对面茶馆里，“砰”的一下关门，躲了进去。
林旭挑了挑眉，他知道这逼是谁了。
王婆。
就是给潘金莲和西门庆拉皮条，之后还帮忙弄死了武大的那个。
想到这里林旭心中懊悔不已。
早知道是她，那就是咬着牙也得多削两下。
王婆躲了，猥琐道士趁乱也跑了。
已经杀红了眼的林旭扫了一眼围观的人。
“看特么什么看，都消逼停的麻溜给我滚蛋！”
剩下没撒完的气，顺理成章发泄到了周围的看客们身上。
人群一哄而散。
要是之前的武大敢这么横，没人搭理他不说，弄不好还得挨顿打。
但今天的三寸丁疯的厉害，没人愿意触这个霉头。
见看客们也散了，林旭往地上啐了一口。
他瞥了眼失了魂一样的潘金莲，没说话，转身就往家走。
“武大，等等。”
就在林旭即将踏入家门之际，那名脏兮兮挎着篮子的小孩叫住了他。
这打扮，辨识度实在太高。
林旭使劲眨巴下眼，好容易想从书里想起了对方的名字。
“咋了运哥，有事儿？”
林旭身上的煞气退去，虽然满脸是血，但笑得很亲切。
武大混的是真的惨。
滚滚红尘熙熙攘攘，真正把他装心里，关心他的，就俩人。
除了他那个脑子少根弦的弟弟武松，就剩下眼前这小孩儿。
林旭绝算不上好人。
但有一点，他从不亏待任何一个对他抱有善意的人。
“你，你没事儿吧？”
似乎是对武大被鬼上身了的事信了几分，运哥说起话来战战兢兢，连正眼去看林旭都不敢。
“嘿嘿，没事儿，身上的伤不碍事。”
林旭清楚对方问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身体。
但这玩意儿没法解释，应付了一句。
“那，赶明儿，你还跟我一起卖炊饼不？”
见武大依然认识自己，依然是以前那副憨厚的样子，运哥放心不少，说明了来意。
“愕……”
林旭张了张嘴，就有些语塞。
卖炊饼？
还卖个鸡毛的炊饼！
原子弹了解一下？
能送货上门的呦……
看到林旭迟疑，运哥表情渐渐也垮了下来。
“你是怕王二那帮人，怕他们再打你是吧，也对哈……”
运哥悻悻然挠着头。
他就以为，林旭这是被打怕了，生意不打算做了。
只是很快，他眼前一亮，提议道。
“要不这样，我白送他们一些水果，帮你说和说和……”
林旭嘴角扯了扯。
抛开那已有取死之道，注定要后悔他妈为啥把他生下来的憨批王二不谈。
真正让林旭无语的，是运哥。
单看衣着就知道，运哥日子过得连武大都不如。
可即便如此，他竟然愿意拿出自己赖以为生的水果，去讨好那狗日的王二。
如此天真烂漫的心性，单纯到让人可怜。
林旭那早已尘封多年、坚如磐石的心，此时竟然有了一丝触动。
“嗯不用，放心吧，没事，王二我能解决。”
林旭摇了摇头。
他想笑着摸一摸运哥脑袋来着。
但发现对方跟自己差不多一般高，愕，果断放弃……
“你咋解决，他们要再打你咋整，你能打得过他们？”
“呵呵，到时候再说呗。”
“那明天咱俩还一起不？”
“嗯，一起。”
“那王二打你咋整，你又打不过他们。”
“你哪这么多屁话，滚滚滚，滚犊子！”
林旭嗔怒，笑骂着赶走了运哥。
运哥走的一步三回头，总觉得今天的武大跟以前不大一样。
他没发现。
此时憨笑着撵他走的武大，眼底，杀气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