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起走了
“你怎么这么丧！好歹也是有点成效的！”
顾念念手指的方向，陈磊的头发已经一根根竖起，裤子也少了半截……
原本焦灼的场面逐渐变得离谱，顾念念心中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然后一道惊雷劈了下来……
“小心眼！”
“若是你被人这么整了，我看你非得把那人烧成个光头不可……”
说者无意听者留心，下一击火球冲着头去了。
墨染只觉得无比后悔……
怪不得都说祸从口出呢！
顾念念成功的将自己牢牢地‘刻’在了陈磊心中。
好嘛！原本就怒火中烧的陈磊可是彻底疯了！
密密麻麻的雷电开始显现，原本的黄色变成了紫色。
看着不小心挨了雷电的血池生物都倒地抽搐良久，不少都已经咽气了，少数熬过来的也已经浑身乏力了。
顾念念才怂了。
“这么凶？”
“你就调皮捣蛋不安生。”说着墨染竟是拉着顾念念要跑。
“不是！你不管了？”
“怎么管？打也打不过，净化也净化不完，不跑？等着被杀？”
顾念念张了张嘴，心中很是诧异，这不是男主吗？这是什么套路？
‘这还用我跳血池当净化剂？’
……
无忧又断线了，回去就把手串泡到池子里泡它个九九八十一天，不！泡酒！千年鹿酒！
来到洞外顾念念良心发现拉住了墨染。
“就这么跑了？好歹里面还有个师傅呢？一个正牌弟子一个挂名弟子手拉手跑了！一个靠谱的也没给他留。”
“这事你操心不了，乖。”直接拖走半点没犹豫。
顾念念在心中给周勉道歉，“对不住呀！饭搭子。”
结果到了凌云峰，墨染反手把顾念念给困在屋内了，自己潇洒离去。
“不是！墨染！你、你给我解开！放我出去！”
墨染却只回头看她安抚她一般扯了扯嘴角，“你在！我一定回来，千山万阻我也一定会回来。”
这一瞬儿顾念念的脸色竟是惨白，她第一次真的意识到，也许这个人真的会消失，这世间真的会没有他的踪迹，她对于所谓的死亡从不害怕，因为那对于她来说本就算不上死亡，但是她没想过在别人眼中，她是真的死了……
而这一刻她终于体会了一把。
‘无忧。’
【在。】
‘还有办法吗？’
【什么？】
‘我可以在解决完血池之后留在他的身边到他离开这世间的那一天。’
【……我不知道。】
顾念念的眼泪终是没控制住……
‘所以，我一定会伤害他，无论是留下还是离开……’
【小主人……】
‘你一定有办法破开这个结界，破开。’
结界一点点的消散，但是速度慢得让顾念念有些崩溃。
【他这结界不单单用来困住你的，同时外面的人也奈何不了里面的你，所以并不好解……】
‘那就闭嘴专心解！实在不行有个大点的洞也行呀！你这洞鸟都不容易！你觉得我变成狐狸有希望吗？！’
【是是是！】
最后顾念念好不容易从那个洞里钻了出去，就这爬一半还卡在里头了……
重回洞口，此时山顶已经乌云密布，阵阵雷声作伴……
顾念念没有一丝犹豫的冲了进去。
入目便见地上有不少宗门中的弟子和长老，身上有不少血迹的陈然正抱着白依哭得撕心裂肺。
‘死了？’
【没，晕了而已。】
……
“废物！”
转头看向中心的位置，周然和墨染正与陈磊周旋，宗主和司先生则在血池边上，周身都散发着清幽的光芒，连血池之中的气息都奈何不了他二人。
但也只能在保证他们自身无虞的情况下净化血池，只可惜杯水车薪，终是无法一举成功。
而一心专注陈磊的墨染根本没空看情况，看情形陈磊已经疯了，他的攻击狠辣毫无章法，但目标明确，是血池！
‘无忧你上次说如果那家伙疯了把自己投进去，团灭。会发生什么？’
【无人能控制住，血池的力量会成倍的增长，你可以将它理解为只要有血它就不死不灭。】
顾念念看着节节败退的周勉和墨染做了最后一个选择。
苍生于她并无甚重要，但是那个陪伴她良久的人，她想他可以活得天长地久，活得——开心点，想他能再遇见一个让他像大多人一般喜怒有形的人……
‘最后一个要求！我离开以后，让他别记得我了！他的人生中本就没有一个叫顾念念的人……’
【我尽力。】
顾念念向前冲去，就那么跳了进去，伴随着青色的光芒融入了血池之中。
“漂亮的小姑娘！”
司先生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声，她的手中划过顾念念的衣袖但却未能抓住。
便随着光芒没入血池，众人的目光也齐聚于此，而陈磊的力量也明显在减弱。
周勉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机会，将陈磊狠狠踢了下来，而原本就有伤在身的墨染却是自己掉下来砸在了地上……
“念念，是念念出事了！”
而亲眼看着顾念念跳进去的宗主和司先生却是慌了神……
“你！你不会是结了契约吧？”司先生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声音也带着些颤抖。
“什么？”周勉原本提着五花大绑的陈磊冲到徒弟面前，拼命往徒弟嘴里塞药的手顿住，接着转头看向墨染。
“不是？什么意思！”
“念念。是念念出事了！”已经疼到瘫软在地的墨染挣扎着向血池爬去……
“刚才跳进去的是您收的小徒弟顾念念……”宗主已经不敢再说下去了。
此时原本黑红粘稠的血池已经渐渐失去了色彩，原本的黑色雾气也逐渐散去，池底堆积如山的骸骨也清晰可见，顾念念也漂浮了上来……
墨染则被他师傅扛起来放在岸边，“师傅去接她，你等着！”
说罢周勉竟是忘了法术，就直接跳下去将顾念念带了回来。
一上岸墨染就紧紧抱住顾念念，一句话也不说。
【墨染？墨染！墨染！】无忧的声音虽不大但却有些力竭。
无忧连着喊了墨染数次，墨染才有了些许反应……
‘费劲死了！嗓子都吼破了！’可惜这样霸气的吐槽无忧也只敢在心里骂……
终于已经快要变成雕塑的墨染有了些许变化，是了！他还活着！那是不是代表……
墨染的神情有些许疯癫，但是他小心翼翼将脸轻轻贴上顾念念的脸，他感觉到了顾念念还有呼吸。
抱着顾念念连忙起身，但是同样承受了伤害的墨染如今哪里还有力气呢？两人双双摔倒在地，倒地之前墨染一如那么多次一般——将她紧紧护在怀中。
两个重伤病号被装进法器带回了宗门修养。
等顾念念睁眼时，上方的模样让她熟悉又陌生，看看身旁，是墨染。
“真没想到！我还能梦见你，看来我很喜欢你呀！”
顾念念伸手轻轻抚摸着墨染的脸，又从额头划至鼻梁、嘴唇，最后顾念念轻轻侧过身，抵着墨染的头。
“你应该可以好好的活着吧？你一定可以成为最厉害的那个人！”
“为什么？”
“因为往后余生你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凭你的天分和努力，你一定可以，”认为自己在做梦的顾念念丝毫没有警惕。
“那你可知我宁可每一世不得善终，也想求与你的每一世相逢。”墨染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无比虔诚，那样的眼神似乎已经持续了千年甚至万年……
顾念念觉得惭愧，她是有些喜欢墨染，但是从最开始的靠近顾念念就是抱着目的的，这让她觉得她担不起这样的喜欢。
“你担得起，也只有你！”墨染倾身向前，蜻蜓点水般的一下让顾念念宕机多时的大脑重新启动了……
猛地动作想要起身，结果浑身的疼痛成功劝退了她！
“啊！”
“慢些！你这身子骨现在就是多娇花，稍稍用点劲搞不好就是断胳膊断手的！”
嘴里的话听着没那么美好，但是动作却很轻柔，其实，是只有她把自己当娇花了吧！
调理了得有月余，顾念念此刻正躺在小院里晒太阳，她已经好久没离开过房门了！这次能成功出门还是她晒太阳能补钙的理论换来的……
回想刚才那场拉锯战！
“乖乖在屋里待着，外头有些风。”墨染一边给顾念念掖被子，一边劝阻她别出门。
“你觉得这个理由可靠吗？哪里会没有风？”顾念念连续数月当‘囚犯’是已经当的快要喷火了！
“那自然是屋里了。”态度那叫一个好，语气那叫一个温柔。
“不是！你有温度的嘴是怎么说出三、不雪山那么冷的温度的话的！”
“想吃什么？”
“不要转移我的注意力！都多久了！你觉得这么破的招还有用吗？”
……
不说话了！无声的抗议，她就用过一次，结果墨染现在学得有模有样，不光如此，墨染有的时候还会撒娇卖萌，顾念念已经是有些招架不住了。
“你自己看！外面那么好的太阳！我都晒不到！”
“你以前不喜欢晒太阳！还躲来着！”墨染一脸的无辜。
“你！我！那不是那说我像朵娇花，一个不小心就是断胳膊断手吗？”
“太阳和娇花无关！”
“……多晒太阳可以增强体制，不光可以让身体变好，还可以补钙！”
“补钙？”
“对，就像人间给骨折的人顿骨头汤，吃啥补啥，而且太阳省事。”
墨染沉思了许久后还是妥协将她放了出来……
只是得忽略她身上盖着的被子。
“哎呦！你居然出来了！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出门了呢？”周勉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
“知足吧！这我都缠了他好久了！偏偏我这儿身子不争气。”
“你才是知足吧！你还活着已经不容易了！”
“哼！是不容易！”
“你不会不知道吧？”
“什么？”
“墨染和你的契约。”
“你结的，生死契。”
岂料周勉却是一边摇头一边笑。
“还真不知道呀！”
顾念念眯眼看着周勉特别嫌弃：“你脑子哪里抽着了？”
“是同生契，墨染和你契约的，生死契……怕是没了很久了，我原本算着那一劫却未料到，你也是，不过姑且算个好的，忍了。”
顾念念脸上原本的嫌弃已经消失了，顾念念愣住了。
墨染在她彻底清醒之后给她说的是，‘因为在秘境里得到的那个手镯，她才得以保住性命，也因此那手镯出现了一道很明显的裂缝’，她也真的就是这么以为的，却原来还有一重保障——是他的性命，难怪，生死契应当是主人受伤神兽也会受伤，但是，她从没因为墨染受伤而受过伤，原来那么早她就已经被他放在羽翼之下了吗？
墨染回来时就看见自家的小狐狸坐在院里抱着被褥，眼角还微微泛着红……
“念念怎么了？”
回应他的是顾念念扑进他的怀里……
墨染虽然有些担心但是难得顾念念如此主动……就先抱一会儿。
顾念念抬头看向墨染，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哭腔：“我现在已经不能修行了，甚至连天狐的血脉我也已经失去了，后悔吗？现在的我也不过只能陪你百年而已。”
而顾念念等来的先是一个吻，一个温热的吻落在她的额间，有的只是深情，“那又如何？哪怕是须臾也无妨，我总能找到你，也总会反复爱上你。”
‘无忧，只要我小心的活着，我还可以陪他很久吧？’
【嗯！现在的你还有不少时间，你确定要待在这儿吗？】
‘嗯！我想陪他，尽可能地久一点。’
【好。】
至于抱着顾念念的墨染此时嘴角已经快要咧上天……
于是，顾念念在这世界停留了整整数百年，这其中不乏有周勉等人的功劳，他们为顾念念寻了不少草药炼丹，从驻颜到延寿的基本尝试了个遍，可惜失了血脉传承又伤了根本，重新修炼也基本没有什么作用了，所以也就讨了那些寿命，走时也没受什么苦，唯一愧疚的就是她离世时墨染也死了，因为，他不愿孤身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