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恶人恶报
翌日的一则报道引起群众广泛关注。
【新闻速报：姜德秀被杀了，在十五年前那起案件发生的现场，发现时，重要部位已被割除，死状凄惨……】
案发现场已被封锁起来，数名警员在桥下搜寻蛛丝马迹。报警人是个自行车手，他称昨晚骑车经过时在附近摔了一跤，当时瞥了一眼桥洞，觉得阴森森的，清晨再来看时，把他吓了一跳。
高武治拨开警戒线下来，申尚连忙迎了上去，“前辈你怎么才来？”下一刻看到他头上的绷带，“诶，你头怎么了？”
高武治摆摆手，“别提了…刚从医院过来。”他来到桥洞处，掀开毯子，收入眼底的是一片触目惊心。
看着尸体上似曾相识的伤口，顿时鸡皮疙瘩四起。“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他喃喃道，“为什么会出现那案子的既视感？”
蓦地，他惊愕地瞪大眼睛，却是抓住了那一闪而过的想法：“出现了像成耀汉那样的家伙。”
——
实验厂旧址里，郑巴凛将沾血的衣物交给丹尼尔李。
“博士你的话是对的，”他说，“如果我不接受，最终会杀了我的家人和我爱的人。”
“所以，心情怎么样？”
郑巴凛回忆着虐杀姜德秀时的情景，笑了笑：“很刺激，很痛快，像是蜷缩起来的什么，一下子松开了。”
丹尼尔李点点头，又问：“不过，你为什么会选择那样处置姜德秀？”
“噢这个啊，在整理证物时，我看到了一本圣经，上面有句话——‘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我当时就开始想，我要让他重温一遍奉伊当时的痛苦，并且百倍偿还。这才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吧。”
他接着说：“好像是成耀汉杀拳击馆馆长宋秀浩时让他念过的，那句话一下子戳中我的心坎，应该是受到他的影响吧。”
丹尼尔李没有回应，郑巴凛又自顾自喃喃起来：“成耀汉到底跟宋秀浩发生过什么？让他要以这么残忍的方式复仇。把他打到软骨都废掉，活生生用火烧死，甚至还朝心脏捅了刀子，究竟是多大的仇恨才会这么做？”
丹尼尔李的眼里微光闪动，却依然沉默。
“对了，”郑巴凛话题一转，“我在现场跟一个人动了手。”
“跟谁？他看到你的脸了吗？”
丹尼尔李问这个问题时不免有些心虚，昨晚他已经跟尹宥英互通了消息，也知道了两人动过手的事。
郑巴凛摇摇头，“我带了口罩，她应该没有看到我的脸。”
“那你看到对方的脸了吗？”
郑巴凛再次摇头，“当时天很黑。”
他低下头，似乎在想着什么。当时事出突然，他没有一下子认出，但是过后他回忆起那个人身上熟悉的味道，也想到了一种可能。
只是他并不确定，又担心博士知道后会对宥英动手，便没有说出这个猜测。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这么想着，郑巴凛便跟博士道了别。
——
医院里，尹宥英为奉伊奶奶盖上一件外套。老人家守了孙女一整夜，估计是太累了，趴在病床边睡着了。
昨天夜里，尹宥英在河边发现了昏迷的吴奉伊。她把吴奉伊背上车，为了确认一些事情，又回到河边，碰巧遇到了折回补刀的郑巴凛。
她也是今早看新闻才知道，昨晚还有个小女孩尤娜，就躲在不远处的柜子里。
当晚姜德秀的目标是尤娜，这个恋童癖者试图将骨子里的肮脏释放在一个幼童身上。说实话，同样带有突变基因，但像没有思想的野兽一般发泄欲望的，尹宥英看不起他。
不过幸好尤娜没有受伤，现在已经安全地回到家了。
看着病床上熟睡的吴奉伊，尹宥英无奈地叹口气。明明能力不足，却还单枪匹马冲上去保护别人。
不过也正是由于吴奉伊拖延了时间，给了尤娜逃跑的机会，郑巴凛才能在真正出事前赶到，救下尤娜。
警察找到尤娜后，她说，奉伊为了不让她被姜德秀拖走，坚持到了最后一刻。
“笨蛋奉伊……”尹宥英眼里却没有丝毫责怪。
这时，房门被打开，尹宥英闻声望去，下一秒，便撞进一双明亮好看的眼眸中。
“巴凛。”她轻声唤道，遂起身轻手轻脚地迎上去。
郑巴凛看到她脸上的伤，不由得心口一痛。那个人果然是宥英，可是，他怎么可以打伤宥英呢？那是他无论如何都应该要保护的人啊。
自责感充斥着他的内心，他将尹宥英拥入怀中，脱口而出一句：“对不起……”
“嗯？”尹宥英从他的臂环里探出头来。
郑巴凛抿了抿嘴唇，“我是说，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伤。”
尹宥英眯起眼睛，浅浅一笑，安慰道：“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郑巴凛的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摩挲着，心疼极了。他怎么可能不担心？他最在乎的人就是她啊。对郑巴凛来说，没有什么比面前的这个人更重要了。
他也看到了里面的人，便关心了一句：“奉伊怎么样了？”
“还好，医生说只是一些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姜德秀目的不在她。”尹宥英看着床上的人，欣慰一笑，“她是个勇敢的孩子。”
提到姜德秀，郑巴凛小心翼翼地看向她，“宥英，你看新闻了吗？姜德秀死了。”
尹宥英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
郑巴凛又状似不经意间说道：“姜德秀把奉伊打成这样，还差点对幼童犯罪，他死了也是自作自受吧。宥英你觉得呢？”说着，他偷偷观察着身边人的反应，竟有些紧张于她接下来的回答。
其实，他很想知道尹宥英会不会像之前对待吴亨哲那样，认为姜德秀死了也是罪有应得。只要她也是这么想的，郑巴凛心里仅剩的忧虑便也得以消散。
尹宥英点点头，肯定了郑巴凛的话，刚想开口说什么，身后便传来奉伊奶奶的声音，转过头去，发现吴奉伊已经醒过来了。
只见她虚弱地冲奶奶笑笑：“对不起啊奶奶，又让您担心了。”
“醒过来了就好。”奉伊奶奶拉着她的手喜极而泣。
吴奉伊转向尹宥英：“对了，尤娜呢？”
尹宥英无奈地笑了：“你都这样了还担心别人呢？尤娜没事，放心吧。”
听她这么说，吴奉伊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姜德秀……”
奉伊奶奶一听这个名字，声音都带着愤怒：“死了。那狗崽子，死一百次都便宜他了。也算是恶人有恶报，遭了天谴哟。”
吴奉伊捏了捏衣角，似乎在想什么。
——
昨天晚上，吴奉伊在尹宥英找到她之前，曾醒过来一次。
四周已经没有其他动静，她在附近寻找着尤娜，寻到桥洞下，看到了一块素毯。
当她掀起素毯，竟看到了遍体鳞伤的姜德秀，吓得她一下子跌坐在地。
姜德秀躺在那里动弹不得，却还没死透。
他已经奄奄一息了，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微弱的音节：“救…救救我……”
吴奉伊吞咽了一下口水，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将毯子重新盖上。
她选择不管不顾。这样的人，不需要仁慈。
姜德秀是流血过多而亡，直到他死亡的前一刻，他还清晰地感受着全身心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