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成为捕猎者
第二天，郑巴凛特意留在最后一个下班，等局里的人都离开后，他搞来姜德秀住牢时用的蓝灰色牙刷，又从各个警员的办公桌上搜罗来好几支牙刷，放进密封袋里，随后一咕噜全摆在丹尼尔李面前。
“找吧，精神变态基因。”他说。
丹尼尔李看着桌子上一堆牙刷，抬眼看向郑巴凛：“你是在考验我吗？”后者点头。
不一会儿，丹尼尔李从实验室出来，将所有牙刷摊在桌上，拿起了其中一支蓝灰色的，展示在郑巴凛面前。
“是谁？”丹尼尔李问。
“你不需要知道。”郑巴凛将牙刷抽走，又收回桌上的那些。
丹尼尔李神情严肃道：“必须阻止他们，这么高纯度的精神变态捕食者，一旦犯过一次罪，必定会再犯同样的罪，绝对停不下来。”
“阻止吗？”郑巴凛低头喃喃，攥着袋子的手紧了紧。
他离开实验厂后，丹尼尔李立刻拿出手机。
武珍监狱外，尹宥英刚下车，就收到丹尼尔李的短信。
【他应该有目标了。】
尹宥英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她不禁回忆起前几天晚上去找丹尼尔李的时候。
〖“宥英小姐，合作的事，再考虑一下吧。”丹尼尔李再次向她发起合作邀请。
他的计划，是让郑巴凛以为自己的大脑正在被成耀汉的杀人冲动所蚕食，利用他杀死社会上其他的精神变态恶人。
当时尹宥英拒绝了这个计划，她希望巴凛可以好好的，就那样活在光亮里，被善意包围，这没什么不好。
但是，她还是低估了oz组织的力量。郑巴凛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他的慌乱与不安，尹宥英都看在眼里。她知道，他的杀人本能被激发了，并且无可挽回了。
丹尼尔李说，巴凛现在会比之前更加不受控制，现在拥有了情感的他，将会感到非常痛苦。
尹宥英沉默许久，才回应了丹尼尔李的邀请。“我可以跟你们合作，但是，前提是不能伤害他。还有，我只支持巴凛自己的选择。”
“这点你放心，我会跟他见面，告诉他这些事情，至于要不要成为捕猎者，这将取决于他。”〗
尹宥英看着丹尼尔李的短信，默默收起手机。
她抬头看向前方那栋庄严的蓝色建筑，微微眯眼。
“所以，这就是你的选择吗？巴凛？”
“——成为捕猎者。”
——
当天下午，高武治看着桌上那张陈旧的一千韩元纸币，陷入沉思。十多年前，姜德秀入狱后，小小的吴奉伊拿着这张纸币前来找他，希望他能够替她报仇。之后高武治便一直把这张纸币视为“杀人委托金”，放在办公桌最显眼的位置。
就在刚刚，他得知了姜德秀接近吴奉伊的消息。
没有思考多久，他掏出腰间的手枪，往弹匣里装上子弹，而后走出警局。
安新洞一屋子里，姜德秀正意犹未尽地重复刷着某种视频，全然不知窗外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郑巴凛看着屋内人猥琐的笑容，默默合上窗户。对于博士说的那些，他还有犹豫。但是，他也想起了身边人对待吴亨哲的态度，东久、宥英都觉得，像他那种家伙，就该死。
姜德秀也是这种家伙。他决定了——杀。
郑巴凛前脚刚走，高武治就揣着手枪来了。
大门突然被踹开，姜德秀一惊，连忙起身。看到来人，他露出讨好的微笑：“高刑警，您怎么来了？”
高武治没有跟他废话，直接问他威胁了吴奉伊什么。
提到吴奉伊，姜德秀只觉得身上被虫子咬过的地方又开始痛了。“威胁？没有啊，刑警您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别狡辩了，道路监控都拍到了，你跟吴奉伊说了什么？我说过，我会监视着你的。”
姜德秀浑浊的眼球咕噜转了一圈，突然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啊，我只是这么跟她打了个招呼，我说”他凑到高武治的耳边，“‘只要一下雨，我就去找你。’”说完，他还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刚刚还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现在又这么明晃晃的挑衅？高武治瞬间怒了，他一拳挥过去，姜德秀嘴里顿时鲜血渗出，整个人摔在地上。
“姜德秀！你真这么跟她说了？！你这个畜生！”高武治狠狠踹着地上的姜德秀，后者却丝毫不惧，竟然还在龇着牙笑！这让高武治更愤怒了。
“姜德秀，我说过我会杀了你的吧！”他举着手枪，抵在了姜德秀的额头上。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身后有人，回头一看，是姜德秀的母亲。
这发子弹终究没有射出去。
令高武治气愤的是，姜德秀把他告了。
武珍警局里，福安南一言难尽地看着羁押场里的高武治。
姜德秀在外边弱弱地陈述着：“是真的，他想开枪杀我。我什么都没有做，他没头没脑的就我真的老实待着了。”
说着，他还看向身旁拄着拐杖的老母亲：“妈，你倒是说话啊，你都看到了呀。”
姜母连忙点点头：“啊，是啊，我儿子什么都没做，是这个刑警”
高武治在里面急坏了，“啊西，问什么问，肯定是帮着自己儿子啊。”
然而，姜德秀竟抽泣起来：“真的太过分了，过去十年我都有在忏悔，还想用余生来赎罪的。”说完，他深深地低下头。
这副模样，跟十多年前法庭上时如出一辙。
高武治扒着铁杆，急切又无奈：“那小子是在演戏，演戏啊！”
福安南叹了口气，对母子俩说：“都先冷静一下，今天先回去吧，我再联系你们。”
所有人都散了，姜德秀出门前，他缓缓转头瞥向高武治的方向，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对笼里的高武治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那是一种计谋得逞的微笑。
高武治瞪大眼睛，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姜德秀要突然挑衅了，他是故意刺激他的，好让他无法继续监视他。
这是计划着搞事啊！高武治心神不宁，自己暂时出不去这羁押场，只好叫来申尚，让他帮忙把自己的电击枪送给吴奉伊防身。
——
决定要杀姜德秀后，郑巴凛在五金店里购买了铁链、锤子等工具，将它们放到车后备箱，又到附近的公园里跑步锻炼。
他看到高武治办公桌上的纸币，略一思索，便将纸币拿走。“杀姜德秀的任务，我来接手，这是给我的委托金。”
到了晚上，他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端坐在沙发上。他在等待。
面前的时钟一分一秒转动着，咔哒咔哒，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当指针指向十二点整，他将一顶黑色鸭舌帽往头上一扣，带着工具起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