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开关被打开了
第二天一早
郑巴凛又回到那栋烂尾楼，他看着干干净净的地面，还有柱子旁摆放着的建筑废料。他断定那晚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幻觉，但是为什么这个地方什么也没有？
目光停留在那堆用蓝布盖住的建筑废料上，一个铁桶倒盖在上面。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上前一把掀开蓝布，将里头的木板移开，水泥地面上赫然出现了一块焦黑的痕迹，这是火焰灼烧后留下的。
那晚，吴亨哲逃跑时踢倒了燃烧的铁桶，火焰将地面烧黑一块，这是很难清理掉的。
“所以，真的不是幻觉，那些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郑巴凛后退一步，难掩面上的惊愕，“是谁把现场”
他握紧拳头，匆匆往外走去，他要赶紧告诉高武治。
由于走得过急，在离警局不远的一个路口，他与一位戴着渔夫帽的老人相撞，手机掉落在地。他连忙去扶老人，老人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拄着拐杖走了。郑巴凛也捡起地上的手机继续前进。
然而刚到警局门口，手机铃响了。
电话接通后，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你很好奇吴亨哲的尸体为什么消失了吗？我可以告诉你真相。”
郑巴凛一惊，他这才发现手上拿着的并不是自己的手机。刚刚那个渔夫帽老人调换了他的手机！
“你是谁？”
“详细的事情，见面谈吧。不过你要牢记一个事，现在发生的一切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我应该去哪里？”
“今天晚上，洪娜丽家西面的公园，我会去接你。”
——
尹宥英偶遇李民秀时，是在卢真洞附近。
李民秀没有穿刑警制服，而是平日里穿的休闲卫衣。
“李刑警，你今天休假吗？”尹宥英走到他身后。
李民秀似乎在做什么事，突然被打断，出现了一瞬间的错愕，但很快就平静下来。他先是往某个方向望了一眼，才转过身与尹宥英交谈。
“是宥英啊，对，我今天休假一天。”
“噢。”尹宥英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似乎是个公园。
她见对方只穿了一件卫衣，于是随口关心了一句：“今天风挺大的，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喂，你穿这么少是想把自己冻死吗？”〗
李民秀愣怔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无尽的悲伤。
“李刑警？”尹宥英唤他。
“噢，”他扯了扯衣领，轻声说，“知道了，我以后会多穿几件的。”
尹宥英没有发现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因为她注意到另一件事——刚刚李民秀扯衣领时，她看到他锁骨下方纹了个纹身。
果然是oz吗？她默默想着。
“那李刑警你好好享受休假日吧，我先走了。”
李民秀叫住她，“宥英，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不要离郑巴凛太近，他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他有很多秘密。”
尹宥英回以微笑：“是吗？每个人都会有不能说的秘密，我也是。李刑警你也一样不是吗？”
“宥英，我是认真的，我不会害你。”
尹宥英抬眸看着他，李民秀的眼神里满是真切，她知道对方是为她担忧，只不过她的秘密，更深。
“嗯，多谢。我走了。”
——
荒原外，一座被遗弃的实验厂在夜幕的遮掩下仿佛匿去了踪迹。
郑巴凛从床上醒来。他记得自己前往电话里所说的地方赴约，突然就被捂晕，再次睁眼就到了这里。
他走出去，看到对面坐着一个戴着渔夫帽的人，正是白天那个与他相撞的老人。
老人摘下帽子和口罩，露出一张略显苍老的脸。
郑巴凛惊讶地看着这张脸，他之前在电脑上查资料时看到过。“你是丹尼尔李博士？”
丹尼尔李点点头。
郑巴凛想到之前的新闻，疑惑道：“你不是已经被成耀汉杀死了吗？”
“比起这个，你应该有更好奇的事吧？比如吴亨哲的尸体消失去到了哪里。”
“所以，是博士您清理的？但是，监控里那个坐上偷渡船的人是谁？”
“是一个跟吴亨哲体格相似的人模仿他，故意被监控拍到。”丹尼尔李想了想又补充道，“严格来说，吴亨哲确实坐上了那艘船，与那个人一起。虽然现在应该已经变成鱼食了。”
郑巴凛有点缓不过来，愣在原地。所以，他真的杀人了，他真的把吴亨哲杀了。
丹尼尔李看着他，询问道：“杀死吴亨哲时，你心情怎么样？”
“那是失误，是正当防卫，是吴亨哲先要杀我的。”郑巴凛一时难以接受，情绪有些激动。
“正当防卫？”丹尼尔李凑到他耳边，说道：“再诚实一点吧，掐断吴亨哲咽喉的时候，应该感受到了自己都不知道的快感吧。
郑巴凛迅速低下头——被对方说中了。
丹尼尔李见此，暗自一笑，他坐回椅子上，不紧不慢地开口：“非常遗憾地告诉你，杀人魔成耀汉的前额叶，在过去一年蚕食了你相当一部分大脑，哪怕这个瞬间，也在蚕食你的大脑。而最终，你的大脑会被成耀汉的大脑完全吞噬。”
郑巴凛一怔：他知道关于脑手术的事
“你觉得最后，会发生什么事？”丹尼尔李盯着郑巴凛，一字一句，“杀人是会上瘾的。杀害吴亨哲，代表你内在的杀人冲动觉醒了，开关被打开了。”
“开关吗？”郑巴凛浑身一颤，惊恐地看向丹尼尔李，“意思就是，我之后可能还会”
丹尼尔李点点头：“随着时间流逝，那份冲动会越来越强烈，现在已经无法停止了，无论你的意志有多坚定。”
郑巴凛想起自己曾两次想要掐死高武治，那种失控感让他无比恐惧。丹尼尔李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在你无意识杀了无辜的人之后，等到你自己的情感回归，会涌上巨大的自责感，这会让你非常痛苦。”
郑巴凛求助的眼神望向丹尼尔李：“博士，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吗？
丹尼尔李郑重道：“把觉醒的杀人本能释放在其他地方如何？就像杀吴亨哲一样，把那些精神变态捕食者处决掉。你把dna拿给我，我会确认那个人是不是捕食者。”
郑巴凛瞪圆双目看着对方，难以置信地再次确认道：“你现在，是让我杀人吗？”
看到丹尼尔李缓缓点头，他不敢相信地后退一步，指着丹尼尔李，“你疯了，疯了！我会自首的。我会为杀害吴亨哲接受惩罚的。”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丹尼尔李阻止了他，“没尸体也没证据，自首有人相信吗？会被当成精神病的吧。要让大家相信是你杀了吴亨哲，就得把成耀汉的大脑蚕食了你的大脑这件事公诸于世，没关系吗？ 就算说出去，有人会信吗？即使有人信，你的余生也将沦为科学和医学界的实验品，这也没关系吗？”
郑巴凛脚步为之一顿。
丹尼尔李将一张纸条塞进郑巴凛的口袋，“没多少时间了，因为要不了多久，那个开关又会开启。”
丹尼尔李说的不无道理，没人会信他的话，只会觉得是一个脑手术患者在胡言乱语。但是要他杀人郑巴凛依旧摇头：“你疯了，彻底疯了。”他抬脚踏出实验厂大门。
丹尼尔李追出来，在身后喊道：“你最好听我的，我是认真的，不然最后，你会先杀死你的家人，和你所爱的人。”
郑巴凛头也不回的地离开了。
开关打开了吗？不，这太离谱了，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