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永昌帝
月稀星明。
大炎皇宫。
一座明黄的大殿内，年轻的皇帝，大炎天子永昌帝正端坐在一方书案前，聚精会神地批阅着奏折。
一位小公公迈着细碎的步子进殿，跪拜行礼道：
“陛下，贵妃娘娘求见。”
永昌帝轻抬了一下身体：“是玉酌啊，让她进来吧。”
须臾，一位身着淡黄绣彩宫缎长裙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肩披透色薄纱，纤腰系着金丝绸带，肌肤如凝脂般洁白，气息若兰般清幽，娇媚无骨，艳色倾城。
此人正是慕容玉酌。
她跪拜道：“臣拜见陛下。”
永昌帝朗爽一笑：“怎么？贵妃这才执掌不到三天的朱雀卫，自称都变了。”
从前慕容玉酌都是自称臣妾的，不过如今她执掌朱雀卫，自称臣也在情理之中。
慕容玉酌娇柔一笑：
“陛下莫要取笑玉酌了。”
永昌帝直截了当地问道：
“贵妃免礼吧，见朕所为何事？”
慕容玉酌起身，躬身行礼道：
“谢陛下，臣妾通过朱雀卫的一些记录，大概猜测到了龙丹是何人所盗！”
永昌帝闻言，霍然起身，急切地问道：
“究竟是什么贼人？如此大胆！敢盗朕的丹药！”
慕容玉酌答道：
“根据臣妾掌握的线索，那日是两名贼人盗走了龙丹，臣妾追出去后，两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臣妾依稀可以看出，那是一男一女，一人持剑，一人执刀，他们的装扮与宁州新出现的盗匪‘雌雄双煞’如出一辙。”
其实，这所谓的盗匪不过是慕容玉酌信口胡诌的，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随口编出来的盗匪，竟然误打误撞猜对了一半！
毕竟，另外一半，也算是她自己吧。
“雌雄双煞？”
永昌帝轻声呢喃，反复品味着这个名号，追问道：“接着说下去。”
“是。不过，这对雌雄双煞的身影如今在何处，玉酌尚未调查清楚。此次前来，是想恳请陛下借出一人，助臣一臂之力。”
“何人？”
“夏夜霜！”
“商女官的那个干女儿？她不就在朱雀卫中吗？怎么，她竟敢不听你的差遣？”
“并非如此，只是夏右使因上一桩案子，已被罢免官职，如今正在朱雀卫的思过堂中。”
“哦？此事朕倒是遗忘了，她所犯之事也并非什么大错，朕赐予你一道手谕，你便可将人提走。”
“多谢陛下。”
“只是朕有些疑惑，朱雀卫中擅长查案之人比比皆是，而这夏夜霜乃是刺客出身，并不擅长查案，贵妃为何偏偏选中她？”
“玉酌不敢轻信他人，而夏夜霜除了曾认商女官为义母外，再无其他背景。她一向与朱雀卫的其他使者不合。”
“怎么？贵妃莫非怀疑朱雀卫中有人泄露了龙凤丹的消息？”
“玉酌只是行事谨慎，以防万一。”
永昌帝轻嗯一声，沉声道：
“朕也曾怀疑是内部有人捣鬼，既然贵妃如今执掌了朱雀卫，你就替朕好好查一查。记住，宁可错杀，也绝不能放过！”
慕容玉酌压下心中对皇帝的不满，低声答应。
永昌帝向窗外望了一眼，又将目光移回慕容玉酌那婀娜多姿的身上，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轻声道：
“贵妃，不如今夜朕到你寝宫去？”
慕容玉酌闻言，极力掩饰住了心中的不喜，跪地叩首道：
“陛下恩泽，是玉酌的荣幸。然那凤丹，当时因保护药力不失的盒子失窃，玉酌未及请示，便已服下。陛下知道的，这丹药日后发挥效果之时，服丹者须葆处子之身。”
永昌帝自然清楚，只是适才被慕容玉酌的曼妙身姿稍有迷惑，思考片刻，还是觉得日后晋升境界更为重要，美人于宫中比比皆是，只不过……
望着慕容玉酌那远胜宫中众美的妖艳姿容，永昌帝心生懊悔，早知如此，当初便不应许下与慕容玉酌一同服丹之诺。
永昌帝轻轻摆了摆手：
“朕不过与你玩笑罢了，罢了，若无他事，你便退下吧，朕尚有奏折待批。”
慕容玉酌闻言，躬身退出，轻声道：
“陛下早些歇息，玉酌日后再来侍奉陛下。”
永昌帝嗯了一声，便开始埋头批阅奏折。
未及半刻，永昌帝对身旁的一位老太监言道：
“高伴，传陈美人来侍寝吧。”
老太监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侯府、赵寻的小院。
日上三竿
赵寻悠悠转醒，阳光倾洒，满屋生辉。
自从下山以来，他已许久未曾享受过如此酣眠。
推开屋门，他信步走进小院。
门口有两名丫鬟，早已备好洗漱之物，侍奉赵寻洗漱。
这二女是昨日苏萍安排在赵寻院中伺候的，一个名唤抱琴，一个叫做明昭，皆正值十六岁的花季。
两位小丫鬟因不明新主子的性情，故而一直噤若寒蝉。
此时，赵寻方得空端详起这座属于自己的小院。
赵寻的小院坐落于侯府玉湖东侧，最北端处。
小院西门而开，开门即可见玉湖园。
院内有三间正房，坐北朝南。最东侧一间为赵寻卧房，中间是厅堂，最西侧则为客房。
院子东西两侧各有两间厢房，以供家仆或院中来客居住。
现今，院内仅有抱琴、明昭两位下人居住。院子中央置一石桌。院门处，有两棵大柳树。院中另有一棵枣树和稍大些的柳树，柳树如盖，笼罩着石桌。
此时赵寻正坐在柳树下的石桌旁，在抱琴、明昭两位丫鬟的侍候下，用兽毛刷着牙齿。
这时，院子的拱形木门被推开，林满月走了进来，看着赵寻悠闲地坐在椅子上，任由丫鬟给他刷牙的模样，忍俊不禁道：
“适应得不错嘛？”
赵寻瞥见林满月的身影，含混不清地说道：
“猪乡睡熟嘛！”
林满月在桌边坐下：
“又是你的方言？”
赵寻咕噜咕噜地灌下一大口漱口水，吐入盆中，咧嘴笑道：
“入乡随俗，入乡随俗。”
林满月对着已经服侍赵寻差不多的两个丫鬟道：
“你们两个先下去吧，我跟公子有话说。”
抱琴、明昭两位丫鬟应声称是，退了出去。
赵寻一脸不解的看着林满月问：
“什么事啊？”
林满月自怀中掏出了一张告示，放在了桌子上，说道：
“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