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痛经
她觉得跟郑子林斗实在是太无趣了,到最后就只剩下不让吃饭这招,一点跟他斗下去的欲望都没有。
就好比正跟人吵架吵得好好的,你正吵在兴头上,结果对方嘴一瘪,哭了。
你满脑子攻击的话还未宣之于口就胎死腹中,这感觉,犹如吞了苍蝇一般,令人心中发闷。
郑子林就是这样的对手。
裴双还在想着怎么激怒他,最好气得他把自己丢出去最好。可他倒好,自己的招式还没使出来,他直接来了句“不道歉不给吃饭”。
哎~
夜间没找到客栈,一行人只好将马车停在路边将就一晚。
郑子林和昭月坐在火堆旁,火上烤着影卫猎来的兔子肉。
周吉在一旁注意着火候。
“她说什么了没有?”
周吉自然知道郑子林指的的是谁,“回爷,没有。”
“什么都没说?”
“没~”众人忙着打猎,给猎物清洗,烤肉,或者寻找小溪给水壶装满水。
裴双呢?裴双在睡觉。
郑子林不给饭吃,她就不吃。不过为了避免身体因为饥饿带来的不适感,她决定减少运动量。
其实坐在马车上什么事不用做,也没什么运动可减少,所以她决定睡觉。
这样可以减少能量的消耗,延迟饥饿感。
然而,白天睡了一天,夜间实在睡不着。
掀开车帘抬头看天。
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也没星星。
万籁俱寂,只听人的细语声。
等等。
细语声?
裴双竖着耳朵仔细听。
随即恍然,声音是从最前面那辆马车里传来的。
那是郑子林和昭月的马车,夫妻俩不睡觉聊天呢。
裴双撇了撇嘴,复又仰望天空。
突然,一阵温热流过腹中,裴双心道不好。
每次来月事的时候都腹痛难忍,吃什么药都没用。
之前每次到了日子,裴双都是猛灌红糖水,还有在肚子上放个汤婆子,才稍微减轻一些疼痛。
这几日一直在颠簸,心里又有事,一时把这件事给忘了。
这大半夜的,四处都是山林,到哪里去找汤婆子和红糖水?
她忍着腹中剧痛,慢慢取过包袱,将里衣拿了出来,用牙齿咬开一个口子,虽然浑身无力,还是使劲撕开。
弄好后,裴双已经大汗淋漓,里面的衣服已经被汗湿。
这一夜过得太痛苦。
衣服湿了干,干了又湿,头发黏在额间和双颊。
她试着睡觉,可睡意刚来,腹痛又一次加剧。
如此反复。
裴双觉得一夜过去她都瘦了几斤,心里祈祷第二日能经过城镇,她好买些红糖和月事布。
清晨。
因为要赶路,大家起得早。
郑子林和昭月出来的时候,早饭已经做好。
郑子林端过周吉递过来的碗筷,扭头看着不远处那辆小马车,半天没有动静。
“爷,姑娘身子弱,要不……?”
“她既然没开口,就让她继续饿下去!”
周吉叹了口气,给昭月盛粥去了。
裴双是饿,可她现在有比饿肚子更重要的酷刑正折磨着她。
身下的鲜血依旧汩汩地流着,能用的衣料全被她用完了,连仅有的两件外衣都没放过。
她知道,血已经渗透到最外面的衣服上了。
唯一欣慰的是她的外衣颜色较深,即使下了马车,看上去也没那么明显。
不知是不是秋季衣服穿得多,所以血的气味不那么明显,不然她真的质疑郑子林那帮影卫的本领了。
居然都没有人闻出她这辆马车上的血腥气!
她哀叹,若是有人闻出来了过来问她,她要正好让人去弄些干净的衣服过来。
裴双浑身无力,虚弱的手正揉着肚子。
只求今日能走出这片林子,不然她最后不是被饿死的,而是痛死的。
不一会,马车“哒哒哒”开始上路。
山路崎岖,裴双被颠簸地已经有些麻木了。
中间她忍不住呻/yin出声,被马车行路时产生的嘈杂声掩住。
直到正午,一行人终于到了一个小镇。
马车停在一家客栈前。
“周吉,去看看二哥到了没?”
“是。”
周吉还没进客栈,差点撞上一个人。
抬头一看,正是郑子宕。
“我在楼上就看见周吉了,”郑子宕依旧温润如玉的模样,“弟妹也来了。”
昭月莞尔一笑,“二哥。”
郑子宕朝着最后面那辆小马车望去,“还有人一起来?”
裴双被郑子林带走当晚,傅青流甩开南北镖局那些人后,就飞鸽传书给郑子宕,将事情经过大致描述一番。
他二人当初的协议是,事前先付一半银子,事成之后再付另一半。
如今裴双被郑子林带走,二人之间银货两清。
郑子林双唇动了动,最后还是开了口,“是双儿。”
“裴双那个小丫头?!”郑子宕故作惊讶,“她居然也来了?”
若是裴双在场,一定给他竖起一根大拇指,不,两根。
“她怎么不出来?”
郑子林不答。
郑子宕提步朝裴双那辆马车走去,“这个丫头越来越古怪了。”
还没到马车跟前,郑子宕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味。
脸色一变,迅速走过去掀开马车门帘。
看到裴双的样子,郑子宕脸色一沉。
裴双早就听到郑子宕的声音,也知道他们到了城镇,所以刚才就将用过的被撕开的衣料一一放进包袱里。
郑子宕朝她走来的时候,她正在系包袱,只是双手无力,直到郑子宕看到她的时候,她才勉强系好。
裴双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有些难看。
自己歪躺在马车壁上,全身的衣服皱巴巴的,臀部两侧的衣服上还有血迹,头发更是湿哒哒的。
郑子宕何曾见过这样虚弱不堪的裴双,心中一惊,上了马车。
“你怎么了?!”
裴双虽然不喜欢郑子宕,可毕竟二人共谋过帮自己出逃的事,相比较虐待自己的郑子林,郑子宕简直就是亲人。
一时双眼酸涩,眼泪滚滚而下,嘴一瘪,呜咽出声:“我肚子痛~肚子好痛~”
郑子宕心里一酸,已经猜是怎么回事。
他听说过有的女子那几日会特别痛,严重的都可以赶上生子之痛了。
他虽然不知道生子有多痛,但也知道那是极痛的。
郑子宕看裴双的神色,就知道她是属于非常严重的那种。
他二话不说脱掉自己的外套将裴双裹住,抱着她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