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竟生的如此娇艳
霏弘长老斟酌了数息,“你最近可看了什么典籍?”
“琴谱就够我烦的了。”月昭扁了扁嘴。
霏弘长老抖了抖白胡子,“那你…你是不是因为望尘飞升离开,影响了心绪?”
“嗯…是会挂念他老人家,不过他老人家都成仙了,想来肯定比我过得好,我也就释然一些。
只是每每去了师父琴室就要落泪,七弦琴都弹不成调,唉。”
月昭跷着二郎腿坐那,嚼果子嚼的可欢,全然不见琴室那个弹不成调的泪人。
霏弘长老扶额,对她这种一边晴一边雨的样子深感无力。
又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月昭起头,“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遇事再平淡一些。
打坐念清心咒就算了啊,我又不能时时打坐念咒。”
霏弘长老沉吟:“也不是没有。”
起身去里间的格子上下搜罗一阵,拿来个瓶子。
“清心丸,一日一粒。不过不可久服,容易伤身,你还是需要稳固自身道心…”
月昭如获至宝,“先不管那么多了,先救急。”
捧了瓶子谢过长老,又带了两个青果子,翩然而去。
月昭回到自己的停云阁,桌子上不见了那株花。
“是谁替我拔了?”摊开双手,无辜窃喜道“可不是我干的!”
忽听见脚步声,转身回头望见一袭淡青色身影,从花木扶疏的曲径中款款走来。
素简的衣袍,也盖不住那人像初生嫩芽一样的灵秀之气。
面庞可人,身姿飘然。
明亮希冀的眼神就这么直喇喇的望过来,闪的月她些接不住。
近前了,那人向月昭颔首施礼。
“瑾珵拜见师父,徒儿化形,喜不自胜,在后园转了一圈。”
清脆里带着些温柔。
月昭受了这礼,呆愣着不动,僵直半晌才想起自己有清心丸,倒在手心里一把,仰头吞下。
吞的太急,呛住了,伸手去拿茶杯灌水,不住地咳嗽,憋红了一张脸。
身后传来瑾珵关切的询问“师父,您可有不适?”
当然不适,你就是我的不适。
不过这话月昭没说出来,颠三倒四默念清心咒,扶着桌子缓了几息。
回过头力求镇静的问到,“你…知道自己叫瑾珵?”
“是,师父。师祖飞升时的情景,徒儿历历在目。”
也对,他早就有了灵识,看得见,听得见。
月昭从没收过徒弟,也是同辈里最早收徒的,一时间无所适从。
这几日一直想着入魔的事,等徒弟真的站在面前,却不知道该干点什么,才能像个师父样子。
“你是什么时候有的灵识?”
瑾珵略一回想,他只记得琴室里乐声经年不停,“不记得了,好像,很久很久了。”
很久很久,不会比我年纪还大吧。
月昭心里百转千回,那可怎么是好。
“我带你去见山上管事的霏弘长老。”
霏弘长老酷爱制琴,正趴在大桌上眯着眼睛画图样。
一天听见两次月昭叫门,心烦的不得了,本想拿拐杖揍她。
开门一看她后面还跟着个青葱少年,认了半天,“你就是那株灵犀花?”
还没待瑾珵答应,月昭把霏弘长老拉向一旁,低语:
“十万火急,收了徒弟要做些什么,你快教教我。”
“自然是你师父怎么做,你就怎么做。”霏弘长老捋着胡须。
“我教他音律功法?”月昭疑虑深重。
“玉笙山以音修入道,你作为这孩子的师父,当然要教。”
霏弘长老不再理她,走向瑾珵,和蔼的招他向前。
“瑾珵,你虽在望尘的琴室日久,但只在那一方天地待着,想来对玉笙山还不了解,你师父会把你介绍给大家熟识。”
瑾珵应是。
霏弘长老又转过头吩咐月昭。
“你带着徒弟选了房间安顿,去各处走走,有些奇险之地一定要指出来,切不可去。”
一顿安排下来月昭才找到主心骨,收徒的章程,就在兵荒马乱中缓缓推进。
她本以为这事一辈子也就碰上一次,可后来因缘际会,她又收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你就是伴着望尘仙尊雷劫化形的灵犀花?”
人人见到他都是这句。
一个师妹两眼放光,没等她说完,叽叽喳喳又凑上来一个师姐。
“不愧是花朵化形,竟生的如此娇艳,灵气逼人,月昭,你怎的这么有福?!”语气中满满的酸气。
“这可是我们这辈里的第一个徒弟,依我看,我们完全可以一同教导他。”一旁身量高挑的师姐打着不为人知的算盘。
后面凑不上前的师弟应和。
“啊对对对,一同教导,我们玉笙山上人才济济,十八般乐器心法,叫他都学了再选那合意的。”
语气里满怀着长辈对一个小辈的期望,就是声音不太老成。
瑾珵一直含着淡淡的笑意,回应着每一个好奇他的人。
一声又一声的讨论,扰的月昭头痛不已。
“谁想教他就来停云阁吧,但有一点,莫要荒废了自己的修炼,我师父飞升了,你们师父可还在呢。”
这一番惹趣的话下来,起码萎靡了七成念头。
他们熟识了各峰的师父,瑾珵得知每个峰都有自己的专长修炼。
而自己所在的主峰闻渺峰,专长便是七弦琴。
行至人迹罕至的花|径中,他开口问:“师父,我是不是也可以学七弦琴?”
“当然。”
走不多时,月昭抬手指了前方山崖。
“你看对面,别向下望。”
那山崖高耸入云,飘着一层雾气,跟这边的春意盎然不同。
对面寸草不生,满是锋利陡峭的漆黑岩石,蔓延着一些血红色花纹。
瑾珵看了觉有些难受。
“那是什么峰?”
“那不是什么峰,就是一块镇妖石,底下压着上古妖兽混沌。
没事不要离得太近,也别向下望,会陷入幻境迷失方向,自己跳下去。”
月昭语气森森说的毛骨悚然。
瑾珵后退了一步。
“师父,我们回去吧,在这里很不舒服。”
瑾珵的手捂上心口,望着山崖迎风而立。
他身量比月昭高得多,眉眼间却脆弱不堪,皮肤本就宛如初雪,此刻几乎要透明了。
“莫怕,即使不小心向下望了,只要心志坚定,也能逃开幻境。”
月昭对他说,也对自己说。
在书里,就是这幻境,教原主学会了吸人灵气的禁术。
这种阴损法子虽然能短时间增加修为,却十分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