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不记得他
虽然化为人形之后容颜娇好，宛若佳人，由于狐狸精的出身，更是天生一副绝佳的媚骨，但他一心只想变强。
日日守着魔域的城防，风雨不惧，含石吞沙，强健自己的筋骨。
有一天练兵场的魔兵来找他，问了他好些话，譬如有没有娶妻生子？有没有婚盟？看着这么弱，腰力如何？族中有没有传给他勾魂的本事
眼见越问越过分，他心生不喜，“我是城防守卫，不是鬼卒，不会勾魂！”
说罢不理他们。
可架不住天天来找，连狐狸洞的左邻右舍都知道魔兵在打听他的事。
一个魔兵神神秘秘的告诉他，只要他能伺候好他们头儿，别说进练兵场跟着魔将操练，就算是成为魔将都是有可能的。
他一直想进练兵场，但他只是个守卫，连魔兵都能压他一头。
现在有魔兵说只要做好这件事，就有可能成为魔将。
他半信半疑的，问他们头儿是谁。
一个魔兵脸上突然小心起来，“大护法。”
蕴颜知道她，万年前与魔尊一同经历过神魔大战的混沌。
最近还听说，她在练兵场威风凛凛，指挥操练的魔兵大阵气势如虹，更是得了魔尊的青眼。
如果能有机会跟随着这样强的存在
他动心了。
可直到双手双脚都被绳索绑上，他才觉得不对劲。
“大护法无论做什么你都要受着，她就喜欢娇弱的，一定要缠到她每天日上三竿。懂吗？”魔兵说完就把人扔在榻上，还对那个叫雾灵的百般叮嘱不要放走。
等她到了，他才知道自己怪异的感觉果然没错，大护法根本不知道，或是根本不是想要他。
是她手底下的魔兵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让他来纠缠。
蕴颜一边跑，一边回想刚才看到的大护法，跟想象中的黑甲女魔不一样，她容颜俏生，清雅脱俗，生气的时候皱眉也有别样的风姿。
只是那眼中的杀气绝无作伪，是真的。
既然不喜欢他，他何必自讨没趣呢。
回到狐狸洞里，他蜷起毛茸茸的尾巴趴着，回想今天的经历。
大护法这般容色，魔兵提起她来只有恐惧，没有任何轻慢之心。
那种恐惧是骨子里的。
他眼里浮出莹莹的渴望。
事没有成，他本以为魔兵会抓了他去送给色鬼婆，他也不是那么好欺辱的，做了一番准备。
可等了几天并没有等来。
是因为遏制不住的好奇还是别的什么，轮到他休息的时候，他去了练兵场。
看到练兵台上的一抹飒爽英姿，墨发轻扬，手里拿着个像是短木棒的东西，
她声音清脆而响亮，穿透了练兵场上的喧嚣，指挥若定，每一句号令皆掷地有声。
魔兵们闻声而动，阵型变换行云流水。
他站在围栏外，遥遥的望着她。
然后就成了习惯，蕴颜休息的时间全都在练兵场外围，渐渐摸清了她什么时候会来，什么时候会走。
还看到那几个捆他的魔兵脸上身上伤得不轻。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的，每一步都吃力，还要板正的走阵型，蕴颜忽尔展颜，遽然一笑。
月昭今天照例在操练结束之后如行尸走肉，双目无神。
行至殿阁的必经之路，看见一个人影，那人看到她了，转过身来，近前朝她行了魔域礼。
“大护法。”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去，晚霞也不是很艳了，她脸上表情不清，朝蕴颜颔首算是回应。
然后经过他的身旁，“飘”过去了。
蕴颜跟上去，嘴角微启，笑容若隐若现，“大护法。”
月昭听到声音回了头，“有事？”
他语速很快，话也简洁，生怕她急着走来不及听，“我是城防的守卫，想投效您。”
月昭一听，城防？
她顿时来了精神，以前她若有似无的了解过天魔城的城防，三十六道城防。
除了一道最外围的死阙关是看得见的有形的城墙，其他都是无形的，每一道都没有隶属关系，直接听魔尊号令，极难进出。
想瞌睡就有递枕头的？着实可疑。
但月昭还是对这人有了兴趣，“你不知道规矩？过了关就能有机会投效我了。”
蕴颜没想到，没挨讽刺打骂就能直接说到这一步了，他心里鼓动着，“我过了关，可是跟管事的结过怨，没能进魔兵营。想求您只要给我一个机会，我可以当您的结契灵兽，把我的命都献给您。”
结契灵兽对主人至死效忠，倒是不怕背叛，但“我要你的命干什么？”月昭问他。
蕴颜的桃花眼不笑的时候也像在笑，看谁都深情满腹的样子，“大护法，可不可以进去说？是一个秘辛。”
她轻轻挥手，于二人周身布下一层屏障，尽管这屏障不具备瑾珵的玉幕那样遮蔽视线的效果，却足以隔绝声音。
“说吧，外面的听不见了。”月昭背着手，等他说。
蕴颜看了看这罩着的半透明的薄薄一层，沉声开口，“我是狐狸，您肯定知道狐族的妖丹可以提升修为，有品阶之分，我身上这一颗妖丹，是可以凝结再生的，只要”这是他的软肋，“只要给我续几日命，妖丹就可以再生了。”
月昭静静听着，几日就可再生妖丹！怪不得是秘辛。
寻常妖兽失去妖丹可能会死，侥幸活下来的也要修炼个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再次凝结出新的妖丹。
杀妖取丹的事在魔域实属正常，可要是遇到个只要给他续几日命，就能不断再生妖丹的
她好像在看一只会下金蛋的鸡。
蕴颜瑟缩了一下，自己想攀上大护法，怎能不先付出呢。
只是他从小被叮嘱过，自己也机警，还没被取过妖丹，听说是极疼的。
他倒是不怕疼，只是他想过，这条以敬献妖丹开始的路，到底能爬的多高，完全在于主人的心意。
也有可能为了修炼妖丹，强行被提升，取了之后再一次循环
蕴颜在练兵场外看了她好几天，终是下定了决心，想试试捷径。
其实妖丹对月昭来说没什么诱惑力，她最需要的是三十六道城防的秘密。
“你投效我想得到什么？把身家性命的秘密都说出来，值得你这样吗？”
月昭往殿阁方向走去，屏障也在随之移动。
蕴颜在后面跟着，“我想依靠着您，变得很强，不用再因为容貌受轻视。”
月昭顿住了，回过头，刚才天黑没仔细端详，难道有什么缺陷？这下好奇的盯着他的容貌看了看。
蕴颜动也不动，只是目光偶尔会与她的相撞，看到那眼睛里没有一丝邪念，认真的过分。
稍一会她就深感离谱的嘟囔着，“谁歧视你？也没什么缺陷啊，化形化的很成功，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没多也没少。”然后又走，去了平常见魔将的议事房间。
蕴颜这几步路手心都是汗，看她的样子，像是没认出来他是前几日爬了榻的那个？
可能是衣饰有变，他今天穿的是守卫劲装，不是特意惑人的纱衣。
直到大护法坐下来他还在想，她一点都不记得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