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律师界的“圣斗士”
今天，她终于等到了。
虽然已经造成的伤害，无法弥补；
但，至少这样的结果，让她能有些心理安慰。
卓远如是想着。
沈雅凡仔仔细细，认认真真，一个字一个字、一页一页地看着。
近三十页的判决书，沈雅凡足足看了两个钟头。
卓远就坐在她边上，陪着她，一直不语。
沈雅凡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判决书上，接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
到后来，她哭得不能自已，呼吸急促。
卓远看着这样的凡哥，自己也是泪流满面。
看到最后，沈雅凡直接站了起来，仰起头，双眼瞪大。
“啊～啊～”地大叫了起来。
叫了几声，便没了声音。
只剩下一滴一滴滚烫的热泪，无声、却重重地砸在地上，也砸在了卓远的心里。
卓远轻轻拥着凡哥，不断地重复着——
“凡哥，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还有我！我还在，一直都在。”
“喂，卓哥！”
“怎么？在律所附近采访？不忙的话，过来一起吃个饭！”
正从法院出来、准备回律所的卓远接到了许记者的电话。
“你赶快回来吧！我在你律所呢！”许记者声音兴奋。
等自己？卓远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小子，又在搞什么？
卓远摇摇头。
今天，是凡哥“失踪”的第三天。
沈雅凡在看到判决书的第二天，便不见了。
那天，卓远下班后去看望她时，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应答。
卓远有些担心，便拿了门口鞋柜里的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沈雅凡不在，卓远看到了留在桌上的一封信。
普通的白色a4纸，折了两折，上面压了一只黑色碳素笔。
屋子里，收拾得很干净。
客厅里，整洁无尘，垃圾桶也已经被清理干净，没有再放垃圾袋。
卧室里，被褥都叠好，放在了衣柜里，床上则盖上了防尘的大被单。
厨房里，碗筷归位，摆放整齐。
电闸也拉了，屋子里的窗帘也全都拉上了。
屋子里有些暗。
卓远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就着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打开了信。
“小远，我的亲人。
很久没有提笔写信了。
回想以前的日子，恍如隔世。
如果能回去，该有多好，哪怕只是一天。
自从知道真相，我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
好像它不是我的，不属于我自己，而是成了一种工具。
我再也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不知道为了什么活下去。
我想赤裸地站在水里，就这么沉下去，一直沉下去。
闭上双眼，永远不要睁开。
陪伴我的只有岸边的树和天空。
直到那天，我看到了母亲的痛苦捶胸。
仿佛又回到了十岁那年，母亲一夜白头。
我知道，她比我更痛。
这些日子，我辗转难眠，思绪万千。
如今已经尘埃落定，终于可以各归各位。
只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不知该从何处再出发。
小远，放心吧，我不会寻短见。
我有爸、妈，还有你。
替我转告他们——
他们的凡凡，会回来的，早晚有一天。
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
替我照顾一下我爸、妈。
小远，谢谢你，我的亲人。
凡凡落笔”
眼泪从卓远的眼角滑落。
当天晚上。
卓远叫了范大楷来家里喝酒。
兄弟相约，范大楷自是随叫随到。
两人站在阳台上。
当范大楷听到沈雅凡“失踪”的消息时，呆愣了半天。
最后拍了拍卓远的肩膀，劝了卓远一句：“远子，站在她的角度，我能理解她，给她点时间慢慢来吧。有些事，我们谁都帮不上忙。”
卓远点点头，“道理我都明白，就是觉得心里空了一片。”
范大楷觉得自己给整不会了，他也不擅长这些个儿女情长啊。
“咳～咳～”他只能抬起胳膊，“来～来～走一个～”
一口气喝了大半罐，范大楷大咧咧地说道：“兄弟，从我认识你开始，凡是跟沈雅凡有关的事情，你都不是卓远，变成卓近了，哈哈，你都
不是你了！”
“兄弟，你后悔吗？”范大楷又问道。
卓远眼神不明地看向范大楷。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事先知道沈雅凡遭受的那些事情、知道她会受到这么大的伤害，你还会这么做吗？”
后悔吗？
不后悔。
只是自己一定会把对凡哥的伤害降到最低。
卓远心里这样想着。
范大楷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开口说道：“好在她那卖房子的钱是保住了，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卓远扭头看着脸色红扑扑的大楷兄弟，有些后悔了。
喊他来陪自己，纯粹是添堵。
“现在这个案子也结案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滚回去？别忘了，老爷子还在家里等着呢！”卓远看着自己手里的啤酒。
“噗～”正仰头喝的范大楷喷了出来，接着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我没打算搬回去！你死了这条心吧！”范大楷忿忿地说。
卓远：“”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
“你就打算一直这么躲着？”卓远问道。
“嘁～不然呢？你给我找一个？”范大楷怼得毫无心理负担，“哥们儿要求不高。高个、细腰、大长腿，长发、大眼、气质好，找好了我立马回家！”
“你不如直接说，让我把周明月给你扛回来！”
“嘿嘿～真扛回来，哥们儿我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范大楷一脸“花痴样”，只差没流口水了。
卓远暗叹一声，不再说话。
当晚，范大楷喝得一滩烂泥，直接倒在了卓远家。
站在律所门外，按下了大门的密码锁。
许记者正扛着摄像机，对着律所门口的“律师风采栏”，咔咔地拍着。
“你怎么在这里？”卓远笑着问道。
“哎哟，我的卓哥欸～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许记者见到卓远回来，热情地迎了上去。
“我们栏目组打算再给你做一期报道，这次又是一整期的！你现在可是律师界的‘圣斗士’啊！”
卓远心中不免有些疑惑，怎么自己就成什么“圣斗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