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卓远的安排
卓远无声地笑了，半开玩笑地说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温阙非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卓远，“怎么想起来这句？”
卓远呵呵一笑，收起玩笑的心思，郑重地说道。
“师父，您是我的偶像，现在、将来，一直都是。”
“呵呵，好吧！为了你这一句偶像，我可是有苦头吃了！你给师父戴的这个高帽子，师父就勉为其难地受着了。”
温阙非很少用这样的口吻跟卓远说话，平时都是十分严肃、严谨的。
印象中的师父，虽然不苟言笑，可其实对待徒弟却非常包容。
他总是来去匆匆、非常忙碌，其实也非常关心身边的同事。
“司法局、还有公安这边，我尽量应付。其他方面的压力，所里也会帮着分担一些。至于案件那边，就要靠你自己了！你也要加紧进行。另外，自己的安全，不论何时，要放在首位。”
温阙非语气平静。
可，卓远听懂了这些话里面的分量。
卓远眼眶一热，差点掉出眼泪：师父这是竭尽所能地减少自己的压力，让自己心无旁骛地全力以赴。
“谢谢师父！”
卓远怕自己真掉下眼泪，便准备开门出去。
“小卓，师父希望你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得更多，也能走得更远。”
在卓远即将走出温阙非办公室时，卓远听到温阙非的声音，不大，却沉稳有力。
卓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回到办公室，卓远思索再三。
他先将事先准备好的材料打印了出来，拨通了一个固定电话，给自己加层安全的保障。
当然也有可能是事与愿违，反而给自己加了一层危险。
他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人名和关系图，将笔点在了“邬文平”这三个字上。
那就借力打力吧！
让这把火烧得更猛烈一些！
卓远拿起了电话。
“喂，小万吗？”
“喂，我是小万，是卓哥啊！是要约时间去给房子办理过户了吗？”
“嗯，你帮我跟对方约一下，就明天吧。”
“好的！好的！卓哥，那明天上午十点钟，咱们房管局碰头！”
“好的，再提醒下对方支付尾款的时间和方式。”
“ok，卓哥！明天见！”
卓远挂断电话，紧接着又给沈雅凡发了一条消息。
“凡哥，鉴定结果出来了。另外，还有一些事情，我需要跟你当面说。”
“好的，下午两点，还是上次碰头的儒致茶室，见面聊。
下午两点，儒致茶室，二楼包厢。
坐在卓远对面的沈雅凡，脸色比上次好了些，但是整个人看上去依然非常疲惫。
“凡哥，你还是得好好养养身体。事情的真相，迟早会大白于天下。”
沈雅凡点点头，满脸期冀地看着卓远。
卓远将包着玻璃瓶的包裹小心翼翼地交还给沈雅凡。
“凡哥，这个还给你。”
沈雅凡立刻伸出双臂，紧紧地抱在臂弯，彷佛下一秒就会失去一般。
“凡哥，这个，邬文平他知道吗？”
卓远指了指包裹。
沈雅凡犹如抱着稀世珍宝一般，对卓远的话置若罔闻。
“凡哥？”
沈雅凡缓缓地摇摇头。
“为何不让他知道呢？怕他伤心？”
沈雅凡看着卓远，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似乎是在问：为何要让他知道？
“或许，让他知道这个玻璃瓶的存在，未必是坏事。”
沈雅凡敛下了眼中的神情，似乎一下子明白过来，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凡哥，这是鉴定结果，上面显示：孩子并没有染色体方面的遗传性疾病。”
沈雅凡猛地抬眼，那原本毫无涟漪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惊涛骇浪，紧紧地盯着卓远。
然后，她一把就将卓远放在桌上的《鉴定报告》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盯着那行字。
下一秒，沈雅凡就如疯妇一般“啊！啊！啊！”地大叫起来，双手痛苦地捏着脖子，仿佛有人卡住她的喉咙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睛里的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卓远见状，赶忙上前，一边轻轻地给她抚着背，一边低沉地说着。
“凡哥，孩子会在天上看着的，你这样，他也会心疼的。”
“凡哥，或许是老天爷不忍心让孩子来这世上受苦，提前把他接走了。”
“凡哥，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我会查清这一切，给你和孩子一个交代。”
没人注意到，甚至连卓远自己也没意识到，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脸色有
多阴沉可怕，即便是前来索命的恶鬼也得退避三舍。
渐渐地，过了许久，沈雅凡的身体软了下来。
她一直捏着脖子的手也无力地放了下来，呼吸渐渐地恢复平稳。
卓远递给她一杯热茶，重新坐到了沈雅凡的对面。
“凡哥，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想要问邬文平，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若是现在问他，只会打草惊蛇。”
沈雅凡盯着茶杯里升腾的热气，没有反应。
“篡改检查报告单、化验报告单，这绝不是他邬文平一个医生就能办到的，他的背后肯定有一个人或者一批人在操纵这件事情。如果打草惊蛇，只会让他们提前防备、销毁证据。”
“凡哥！”
沈雅凡终于有了反应，泪眼婆娑，抬头看着卓远。
卓远不再说话。
他看到沈雅凡眼里地痛苦。
他也知道这对她而言，是双重打击。
一直期盼的孩子，原本是可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却被她残忍地打掉。
本以为孩子是有病的，但其实却是很健康、没有任何疾病！
而这个一直欺骗她的人，竟然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原来，最不期望孩子出生的人，竟然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沈雅凡仿佛觉得自己身处大海，被海水紧紧包围，周遭一片宁静。
她想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是自己呢？
前面被自己打掉的那几个孩子，会不会原本也是健康的呢？
他们会不会怨恨自己这个母亲？
沈雅凡陷入无边的痛苦和疑惑当中，无法正常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