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信你
“可是鉴定出来的结果，也着实出乎了我的意料。凡哥，这件事情，我遇到了，就不能视而不见。我想为你那个玻璃瓶里的小天使做些什么，也想为千千万万个跟你一样受害而不自知的人，做些什么。那可是救死扶伤的医院啊！那些身穿白大褂的人竟然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沈雅凡经过了最初的惶恐、震骇之后，现在的内心无比坚定。
孩子的事情，她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过去，必须要弄清楚！
她的枕边人，到底是狼还是人，她也必须要弄清楚！
沈雅凡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从包里取出了那个玻璃瓶，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眼神中充满了无限地眷恋和不舍。
最终，她交给了卓远，只留了一句话：“我信你。”
送走沈雅凡，卓远将她留下的那个玻璃瓶，小心地用布包裹了起来。
这个玻璃瓶，对于整个案件来说，是至关重要的，甚至可以说是决定这一系列案件成败的关键。
沈雅凡愿意交给他，是出于对卓远毫无保留地信任。
卓远看向那面墙上挂着的锦旗，那是张家铭送给他的。
卓远明白，他必须毫不迟疑地走下去，才能不负锦旗上那几个闪闪金光的大字，才能不负凡哥的信任，才更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韩秀丽案只是揭开所有事实真相的第一步。
这个开启键，一旦按下，就不容反悔，也容不得他有任何地迟疑和犹豫。
前事未卜，这条路上，只有他自己披荆斩棘。
他珍而重之地拿上了那个玻璃瓶，直奔范大楷所在的派出所。
“哇靠～这，这什么东西！”
范大楷看到这个玻璃瓶，本来想接过去的手霎时缩回去，还夸张地往后跳了一大步。
他伸出小肥手，颤抖着点着卓远，“这，你哪里搞来的？”
卓远有些啼笑皆非，用布重新细细地把玻璃瓶包好，沉声答道。
“这跟那个黑色塑料袋一样，也是需要鉴定的。不过，这回要做的是染色体检查，看看这个孩子有没有遗传性基因的问题、染色体异常等等方面的问题，看看他/她应不应该到这个世界上来。”
范大楷一听，瞬间没了玩笑的心思，收敛了玩笑的神色，面色凝重地接过了那个包裹。
范大楷想了一下，跟卓远说道。
“你下定决心了？要不要跟老范聊聊这事儿？老范他毕竟干了一辈子刑警。”
卓远点点头，没有拒绝。
“我明天去看望叔叔，到时候再说吧。好了，其他的，晚上回家再说！我回律所了，还有事。”
卓远没再多说什么，东西给了范大楷，他静等结果就行。
下班时间一到，卓远先去菜场买了菜，晚上准备下厨烧饭。
没一会儿，范大楷也回来了。
他脸色铁青。
就是卓远，也很少见到他这种表情。
卓远想缓和下气氛，笑了笑，“怎么这副表情？被所里的哪个美女调戏了？”
范大楷一手拉住卓远，“远子，要不咱俩私奔吧！”
卓远“呲”了一声，瞟了范大楷一眼。
“说人话！”
范大楷从公文包里拿出了鉴定报告。
卓远接过去，一页一页地仔细看完，面上没有任何波澜，心却沉到了谷底。
“意料之中的结果。”
“远子，这真的是草菅人命啊！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个这样的玻璃瓶，不，有很多甚至都没有机会被放进玻璃瓶里，就像垃圾一样被丢掉了！你说，那些刽子手晚上睡得着觉吗？就不怕这些瓶子里的小人儿去找他们？远子，这太可怕了！比我办的那些杀人抢劫什么的，都太可怕了！”
“他们晚上比我们睡得香。”
从不抽烟的卓远，点了一根烟，看着香烟慢慢地被燃烧，眼神专注。
“这些人，吃人都不吐骨头的，你哪干得过他们？这里面水太深了！淹死个你这样的，恐怕连水花都不会溅起来！你这不是以卵击石，简直是自寻死路！远子，你再想想！”
范大楷苦口婆心地劝着自己的好兄弟。
卓远沉默不语，猛地吸了一口烟，呛了几口，声音沙哑。
“你知道，那个玻璃瓶是谁给我的吗？”
“谁？”范大楷也给自己点了一根，吐出一个烟圈，看着它慢慢上升。
“沈雅凡。”
“什么？竟然是她？难道说这玻璃瓶里的，是她的？”
“没错。”
卓远灭了烟头，回答道。
气氛瞬间凝固。
范大楷像被掐住了喉管，话堵在嘴里，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顿晚饭，两个人都低着头，
默默地吃着，安静异常。
要不是时不时有筷子碰撞碗的清脆声响，几乎让人感觉不到有人在家。
窒息，压抑。
范大楷几度想张嘴说话。
卓远都装作没看到。
其实，他知道范大楷想说什么。
“啪～”
范大楷索性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远子，我心里有个疑问，不问我不死心！”
卓远头也没抬：“那让你死心。问吧！”
“沈雅凡是你发小，我是你兄弟，要是我俩都掉到了水里，你会先救谁？”
卓远一噎，一口饭不上不下地被卡在喉咙里。
打死他也想不到范大楷会问这样的问题。
不过，他仍是头也没抬，咽下饭，张嘴就来：“先救凡哥。”
“果然！你真是太让我失”
“然后我会跳进水里，陪你同生共死。”
卓远又扒了一口饭，不再来口饭，他的牙都要酸掉了。
“我”范大楷被怼得想死的心都有。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问了这么蠢的问题，没想到卓远偏偏还一本正经地回答了他。
只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卓远。
“吃完了没？今晚还是你洗碗。”卓远快速吃完。
“为啥又是我？”范大楷扒拉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饭。
“我做饭，你洗碗，很公平。”
“那昨晚，饭又不是你做的！”
“你住我家，洗个碗，也很公平。”
范大楷不再言语，起身“认命”地收拾饭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