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别再一起睡了
“嗯？我像什么？”穆绮霖抬头望她。
穆青岚本来不过脑子的想说“像我理想中的伴侣”，想了想感觉又不太合适，就作罢了，
“……不，没什么。”她手指顺着发缝插入穆绮霖发间，有一搭没一搭的捋着发丝。
穆绮霖享受地眯起双眸，像只猫儿一样窝在姐姐怀里蹭来蹭去——入冬之后气温骤降，虽然会开电热毯，但她还是要贴着姐姐的身体才会觉得安心。
说来也好笑，往年这种时候她应该抱着妈妈撒娇要一起睡，现如今所依赖的对象已经转变为姐姐了。
“对了，还是尝一尝吧姐姐，这可是我特意点名要他买的呢——”又突然想起来带回来的马卡龙还没吃，穆绮霖一骨碌爬起来，端着盒子凑过来，像要邀功请赏一般。
穆青岚垂眼望着快要送到自己嘴边上的马卡龙，盛情难却，还是伸手拿了一颗抹茶味的。放入口中细嚼慢咽的时候，舌尖上久违的香甜味道又将回忆拉扯回遥远的、那个第一次去江琉璃家的夜晚。
所承载这段记忆的载体似乎就是甜蜜的马卡龙，尘封的往事也因这个钥匙而再次开启。
想到那日第一次所感受到的关于和睦家庭的新奇与艳羡，穆青岚感觉一阵晃神，嚼了三两口就囫囵咽下，又顺手拈了颗草莓味的塞进穆绮霖嘴里。
“怎么样，还不错吧。”
穆绮霖嘴巴被整个马卡龙塞的鼓鼓囊囊，她边咀嚼边含糊不清的说道：“是还不戳，但素我有点…咽不太下去了……”
穆青岚瞧着她这副腮帮子鼓起来的样子，不由得失笑，于是想也没想，就伸手用食指擦拭掉她唇边沾上的碎渣糖屑。
穆绮霖嚼完咽了下去，又因为姐姐的动作愣了一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做作地扭来扭去:“哎呀，感觉我们有点暧昧了。”
闻言穆青岚也愣了一下，迟疑片刻后，对她竖起了个中指:“现在呢？”
“……”
“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回想起了两人曾关系僵硬的时候，穆绮霖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
还没等到穆青岚说些什么，屋外客厅就传来了母亲的喊声。
“穆青岚，家里这么乱你就不知道打扫吗，你那俩眼长着是摆设吗？”
姐妹二人彼此对视了一眼，纷纷从对方脸上看见了被打搅到的不满。
“我先出去下。”穆青岚耸了耸肩膀，推开穆绮霖便起身出去。
她明白母亲只是又需要一个情绪垃圾桶了，大概是又发生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情，至于卫生打没打扫，其实没那么重要。
随着穆青岚前脚刚踏出房间门外，穆绮霖也急急忙忙披上衣服跟了出来。
客厅里坐着双腿交叠眉心紧皱的母亲，她和继父的房间门现在被紧闭着关起，大概是刚才又发生了什么争执，她看起来状态相当差。
默默在心里提起了一口气，穆青岚安静的去拿扫帚开始扫地，尽可能一再缩减存在感，然后——意料之中的毫无用处，母亲仍旧能揪住她的毛病来挑刺。
“扫那么快干什么，没看见地上还有那么多脏东西吗？”
“你怎么干什么活都干不明白，扫个地都需要我来教你怎么做吗？”
令人烦躁不堪的叠声不间断响起，穆青岚握着扫帚的手都要把杆子掐断了，她额头上青筋一跳一跳的，忍了半天才把火憋下去，然后对着站在门口的穆绮霖招了招手。
“来，过来，这地你来扫。”
穆绮霖倒是听话，立刻就小跑着过来接手了，但是这一幕落在母亲眼里就不像回事了，“你自己没手吗，干嘛支使你妹妹？”
穆青岚重重吐了口气，脸上的无语表情一览无余，“你要看不惯，那你来扫呗。”
“哎呀好了好了不要吵架，扫个地而已，多大点事儿，”穆绮霖看着架势不对，又赶忙当起和事佬，加快了扫地的速度，“我三两下就扫完了，别吵，别吵。”
“那还得是你妹妹绮霖懂事，你看见没，当姐姐的一点自觉都没有。”母亲冷哼一声，照常夸赞穆绮霖来贬穆青岚，而丝毫没留意到穆绮霖越来越紧张不安的神色。
她的目光从手里的扫帚再到穆青岚的脸，来回转悠着，生怕母亲的挑刺对比会让姐姐像之前一样发飙，每次母亲说这种话，她都要暗自捏一把冷汗，担忧姐姐会因此更讨厌自己。
好在穆青岚情绪也稳定了许多，听到母亲说的话，懒得再闹，只是毫不顾忌地翻了个白眼，就转身打算回屋了。
“慢着。”
动作却突然被身后母亲出声叫停，她疑惑回头看过去，穆绮霖也停下手上动作，脸上是不加掩饰的紧张。
“我说啊，你俩不是有各自的房间吗，别再继续一起睡了吧。”
意料之外的并没有说什么很过分的话，但这句话却没来由的让姐妹二人都双双皱了眉头，在与彼此对视一眼后，都接连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不悦。
“这种事无所谓的吧，又不是天天都睡在一起。”
“可是妈妈，我也没有很经常和姐姐一起睡呀。”
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地同时响起，姐妹二人各说各的话，但却都表达了不太情愿的反应。
“绮霖，今晚妈妈和你一起睡，别再跟你姐一块儿了。”母亲似乎会错了意，以为穆绮霖时常来找姐姐睡还是因为不敢一个人，也正好因为今晚她又和丈夫吵架，干脆和小女儿一起睡觉好了。
穆绮霖的神情一下子变得纠结又难办，她看看妈妈，又看看姐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直到穆青岚抬手对她随意挥了挥，意思就是“无所谓”。
帮忙把妹妹的被子枕头又搬回她房间里时，穆绮霖磨磨蹭蹭不肯走，大概是还想再说点什么腻歪话，却被姐姐一脚踹屁股上给蹬走了。
两人房间就在走廊尽头两边的对门上，一开门就是对方的房间。
穆青岚在关上自己房门前，还看见了穆绮霖就在对面伸出来个脑袋，那副悲壮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慷慨就义了。
“我亲爱的姐姐，晚安，就算只是一夜不见的晚上，我也会想你的，爱你——”
她故意压低声音八度做出低沉的气泡音来，加上鬼迷日眼的表情，一下子给人整乐了。
穆青岚没忍住脸上的笑意，她也矫揉造作地半倚门框，将戴着戒指的手抵在唇上，又抬手给了对面一个飞吻。
穆绮霖那家伙却腾的一下脸红了，把门关上之后也错过了姐姐那一声温和的“晚安，我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