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属于我们的自己

    “黎儿？”

    未得到回应的江澈终是耐不住沉默，先出了声，他无奈道：“好吧，陪黎儿做什么都行。”

    得到满意的回答，柳黎松了力，微微挣了挣就挣扎开了温暖的怀抱，鄙夷地瞟了他一眼，只留下一句，“都说了我不爱吃啦”，就起身去洗漱了。

    江澈有些怔愣地看着掌心的糖，略显僵硬的动了动手指，缓缓勾起唇，手指一点点珍惜地拢起来，轻唤着：“我知道，黎儿。”

    他的黎儿真像他的未来，黎明时的太阳，应该很美吧。

    清晨的风又轻又柔，挟着凉意，吹得太阳下的人并不感到热，甚至会有点凉，江澈替柳零拢了拢浅蓝色披肩，垂眸静静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柳寒，仿佛永远看不腻。

    一直被他这么看着的柳零抬眸望向有些沉默的他，抬起手，用指头抵住他的唇角，往上扬了扬。

    “想看你笑。”

    郁郁葱葱的树荫下，细碎的金沙映在男人脸上，闪闪发光，扬起笑的男人如记忆中那般温暖，吸引人。

    她一直知道，她喜欢的男孩并不算英俊，可是那张普普通通的长相却深深刻入她的心中，让她念念不忘，以至于让她生出想要逃离恶魔爪下的念头。

    “别难过，只是像小黎一样睡着了罢了，到时候我会成为一棵巨木，延续他未长成的翠绿，亲吻我的太阳。”

    柳零木着脸，遥遥望着无际的蓝天，张开手臂，侧过头，静静注视着拥抱自己的江澈，神色缓缓柔和下来，那双手臂收紧的力道有点痛，但很快又松开了许多， 可禁锢感依旧在。

    “江澈，在这段感情消弥之前，陪我放肆一回吧。”

    “听你的。”

    展翅的鸟儿收回翅膀，任由拽着她的锁链将她拉回人间。

    人间的妄念未解，她还想再亲吻她的太阳。

    他们确实放肆了一回。

    不顾身上的伤疤，放肆去做想做的事，在阳光的沐浴下放肆欢笑、尖叫。

    在她们对视间，尽是欢乐，那是她们少年时未放纵的青春。

    可在落日降临，生命也将沉睡，睡梦中会有他们向往的世界。

    “黎儿，我应该等不了了。”

    江澈竭力感受着爱人的心跳，可微弱的呼吸终是离去，暖色调的卧室中没有一缕吹动的风， 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泪水在破碎。

    窗外的鸟儿发出黎晨的第一声啼鸣，僵直着身子猛然倒塌，静寂了一夜的卧室终于传出一道声响。

    “我的黎明，走了……”

    他江澈在这世上也没有什么留念的了。

    父母被高高在上的水泥生生压死，只有微薄的赔偿压倒挣扎的稻草，他整理心情继续他的初中生活，心爱之人中毒，他与虎谋皮，期望能找寻到一线生机，可他的黎儿只想要最后的时光，让他放弃冒险，最终离他而去。

    他是一个普通的人，没有太大的能力，只剩下普通的命，这条似乎毫无价值的命。

    那么，就让他为他最亲最爱的人们放一次璀璨的烟火吧！

    相貌周正的男人迎着火光笑了，带着少年的肆意，如那年仲夏阳光下，高大的少年朝着喜爱之人张开双臂，笑得热烈。

    “自由了，黎儿。”

    我将罪恶杀死在火光下，将你我的痛楚一并随着灰烬飞扬。

    我感受到了，黎儿，自由的鸟儿在亲吻我的脸庞。

    束缚我们的锁链被寸寸斩断，只剩下温暖的阳光散在翠绿的树叶上。

    我想，我们是属于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