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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认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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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是我眼花了不成,这画怎么隐有斑驳,亲手作的画虽有诚意,但这般马虎,如何送得出手啊。”

    殷瑛正想解释,镇北将军夫人邵氏抢了先。

    邵氏性格豪爽,最是见不得别人阴阳怪气。

    “你不是眼花,你是单纯的眼神儿不好使,什么斑驳,那明明是浅墨书写的篆书‘寿’字,懂画之人一看便知这是先用淡墨的百寿图为底,再作观音画,落笔细腻中不乏干脆,从前只知侯夫人极善管家,竟不知也是丹青好手!”

    被怼的夫人不甚高兴,“你一个舞刀弄枪的,懂什么。”

    每逢宴席,都少不了戏耍嘴皮子工夫的人,但这些人又极会看人眼色,因主人家的地位变幻话术,把握灵巧的分寸底线,

    眼下,在老太君的寿宴上,没人敢放肆。

    太傅上前研究了一番,由衷欣赏。

    “着实是好画啊!”

    太傅都发话了,其他人也不再质疑。

    如此一比较,苏凌风送的那幅名画贺寿图就显得少了些诚意。

    “好!好!好孩子,你用心了。”

    老太君高兴极了,看殷瑛哪哪都顺眼,心中冒充一个大胆的想法。

    “孩子,来。”

    殷瑛上前。

    老太君竟当着众人的面取下腰间玉牌,“老身这辈子什么都不缺,就想要个女儿,可惜老国公不中用啊!”

    宋氏吓得猛地咳嗽,“母亲您”

    她想说,您慎言。

    但老太君身份如此贵重,编排几句已故的老国公爷,好像,也没什么不妥?

    其余人也忙掩面忙做一团。

    喝酒的,夹菜的,摆弄衣裙的,皆是一副“我什么都没听见”的好笑模样。

    “瞧你们!”老太君暗道无趣,手脚利索地取下腰间玉牌。

    “阿瑛啊,你可愿做我义女,时常来国公府陪陪我?”

    “我”殷瑛懵了。

    老太君继续数落,“阿辞非要去当那劳什子道士,绎儿也是个猴的,筠儿要掌管中馈,我也不忍心让她时常忙碌”

    阿辞是现任国公崔辞。

    筠儿是说宋氏,宋筠。

    老太君越说越起劲,反正也无人敢反驳,最后总结——

    她老可怜了。

    其余座上人,却惊得合不拢嘴。

    看向殷瑛的眼神羡慕得不行。

    这可是象征安国公府的玉牌啊!

    可直接号令安国公府的府兵!

    这是什么滔天的福气!

    “老太君,这”

    殷瑛如何不知这玉牌的重要性,“这不妥啊。”

    “有何不妥!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老太君直接将玉佩塞到了她手中,后面这句话说得很是小声,只有靠得近的宋氏能听见:

    “斟儿和绎儿都说与我听了,若非你那枚异常珍贵的洗髓丸,我怕是早就赴了黄泉,收着!”

    说完也不等殷瑛反应,高兴举杯:

    “好啊,老身今日多了个女儿,今日真是双喜临门呐!”

    座下宾客连忙附和。

    “恭喜老太君,贺喜老太君!”

    崔络绎:“恭喜祖母!”

    安王:“恭喜姨母。”

    两人竟是一点都不意外!

    话已至此,再推辞就是矫情。

    殷瑛郑重将玉牌举在手心,行了大礼。

    宋筠亲自上前,将画作收了起来。

    也给了见面礼,是宋氏一族的印章,“阿瑛救了婆母,自然也是宋筠的恩人,这枚印章还请阿瑛收下。”

    老太君用手肘捣鼓殷瑛,“快收着,宋氏族学那帮夫子傲气得很,有了这枚印章,可直接进松辉书院了。”

    松辉书院可是上京城顶好的书院了。

    下方,崔络绎戳了戳安王。

    “小叔,你不送见面礼?”

    安王不语,喝酒时神色晃动。

    莫名想到了薛副将查到的消息。

    建安侯养白月光外室,主母殷氏乃替身,不日被弃。

    还有方才夫妇俩送的礼,明显没有事先通过气。

    恍神间,元斟又想到了京郊荒地的生意,心想,她要脱离侯府,是得花钱。

    难怪如此钻营。

    “日后再说。”

    崔络绎:“那我就先送了。”

    结果,他送了一箱金元宝,被老太君指着鼻子骂。

    湖心台的宴席过后,有人在客院小憩,有人在花厅品茶,安国公府的下人伺候得极为周到。

    水榭中。

    安王身后站着一脸不知所措的薛副将。

    “殿下,咱要做生意就得主动啊,人家正主儿眼下都成了您的表亲,只要六万两啊,咱们就能将最后的荒地收入囊中了,那日屏风后的人定是她,索性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呗!”

    安王回头,“你宴席吃了什么?”

    薛副将茫然。

    安王又扇了扇风,“离我远些。”

    薛副将抚胸。

    “那生意咱们还做吗?银甲军可等不得啊。”

    “做。”

    薛副将捂住衣襟后的银票,“那属下去办!”

    “不急。”

    又说:“她自会找上来。”

    薛副将:“”

    老太君又拉着殷瑛说了会儿话,就回院子歇息了。

    方才在席间,殷瑛看到了王卿一,但没功夫说话,此时还没走近便朝她招了招手。

    苏凌风却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

    一脸愠怒,“阿瑛,你准备了千手观音画,为何不提前告知我?你可知我方才出了多大的丑!”

    送礼时,殷瑛送出千手观音图,他则送了名画贺寿图,很明显,千手观音图更有诚意。

    他都不敢看朝中同僚打趣探究的眼神!

    被质问,殷瑛也涌出无名火。

    “首先,侯爷并未提前告知我今日要同我赴宴,其次,侯爷准备的贺礼也并未提前知会于我,甚至,也不关心我是否能拿得出合适的贺礼,方才,我自认并没让侯府失了面子,不过是将你的贺礼比了下去,就能惹你如此动怒?”

    这话,没有留情面,相当于把苏凌风狭隘又计较的内心剥开了让人嘲笑。

    “你!”

    苏凌风面色通红,他以为殷瑛会赔罪,再低头卖乖解释一番,到时他就可以顺着她的歉意大度原谅。

    没想到,她竟然反唇相讥!

    “呵!如今身份到底是不同了,说话都有底气了!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只是义女,又不是上了族谱的亲女儿,莫要张狂!”

    “侯爷是觉得我说错了吗?”殷瑛扬着头问。

    苏凌风走近,小声说:

    “亏我这些日子觉得薄待了你,想着你近日劳苦功高,日后给你留下侧夫人的位置,养你终老,没想到,你如此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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