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魂归
“可否让我一观？”一声苍老而沉稳的声音，叫住了秦天。
老者面容枯黄，毫无血色，双眼透着期盼的光芒。他身患重病，恐怕时日无多。
秦天心生疑虑，恐有诈，便询问面具女子：“可否给他看？”
女子看了老者一眼，叹息一声：“可以。”
这老头在场的人大多数都认识，他参加每年的修者等级测试，差不多有五十几年。
曾经他的主人带他入天门，主人杀妖战死后 ，他接管主人的一切，发誓要为主人报仇。
老者修炼主人留下的功法，可惜他没有天赋，古来稀的年纪，至今还停留在末品锻骨境界。
五十多年来，他从未失约。
这是他最后一次参加，身患疾病的他，来的时候，他用所有的财产，请了一个药师。
时日无多，他请求药师将九支银针封住全身的器官，换取最后一次全力出手的机会。
不知何时，仇九来到秦天面前，将老人的故事，讲了出来。
首次参加修者等级测试的人，心中泛起一阵波澜，他们佩服老者的执着，更是为老者的坚持感动。
秦天将手中的黄纸递了过去。
老者用颤抖的手接过，眼泪却不由自主流了出来。
“主人，这辈子老奴无法为你报仇，但老奴一定能通过修者测试，获得葬在你旁边的资格！”
“少年，谢谢你！”
“你让我看到了希望，有希望结果就是好的。”
老人将黄纸退还秦天，很是潇洒的走向前道：“半妖，黄皓，七十九岁，末品锻骨境，请求测试。”
“你都病入膏肓，值得吗？”
“现在我给你退出的机会，还可以多活半年时光。”
面具女子有些不忍道。
“值得！”老者脸上容光焕发，双目炯炯有神。
“你可知，在我这里测试的修炼者，无论是残疾还是关系户，我是不会放水的。”
“老夫知道，我早就做好了准备，这一刻，我等的太久了，有什么测试手段，放马过来吧！”老者十分潇洒说道。
在场的人纷纷朝老人站立的地方看来。
加油，大伙在心里为暮年的老人打气。
吵闹的大厅瞬间变得安静起来。
老者来到秦天面前道：“我的主人他是一位很好的人，因为我是半妖，你也是半妖，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你！”
“少年能帮我个忙吗？”
“老人家，你与我萍水相逢，你还无条件信任我，说吧，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不会推辞。”
“我想魂归故里，强弩之末的我，在此战后，无论胜负，皆会死去，麻烦你，将我葬在主人的旁边。”
“这是我家主人的功法，请不要推辞，传承下去。”
秦天接过功法，将它放入储物戒指中，不论功法品级，不论报酬多少，这委托秦天接下了。
老人会心一笑道：“少年，记住了我主人叫黄象，编号七四零五八三，死于四十三年前！”
秦天点了点头道：“记住了，老人家你死后，我定会让你魂归故里，落叶归根！”
仇九在秦天面前解释数字编号：“南山烈士园区，第七十四万零五百八十三座坟。”
秦天感受到老人嘱托的厚重，无论付出何种代价，他一定会完成老人临了的嘱托。
落寞的老者转过身的时候，他的白发褪去，重回到了四十五岁时的巅峰状态。
“想不到，他竟然燃烧精血、骨髓，孤注一掷，这是回光返照征兆，没想到老人家，有如此魄力，选择战斗至死。”
面具女子收回稻草人傀儡，召唤出了她的灵兽雪山白狼。
这种生长在极寒之地的白狼，厚厚的皮毛下藏着，钢铁般的躯体，锋利的牙齿，可以很轻松的咬穿普通修者头骨。
修炼过的雪山白狼，还能发出天赋法术冰锥，轻易刺破普通修者的肌肤，穿透他的身体。
“为了表示敬意，同时避嫌放水的目的，你的对手是，雪山白狼，二品中期境。”
“白狼将境界控制在末品锻骨境，开始测试吧！”
面具女子有些动容道。
“来吧！”老人摆开架势。
充满灵性的雪山白狼，仿佛感受到老人所剩时间不多，率先发动攻击，她跳跃起来，张开锋利的双爪，扑向老者。
“嘶！”众人不忍看到，白狼将老者的身体抓裂成几段。
老者知道时间所剩不多，由于处理好身后事，如今的他心中只剩战斗，老者专注力十足，选择全力回击。
“砰！”老者的双手被白狼抓穿，血液从伤口处喷涌而出，众人在依稀之间，看得见森然白骨。
不过白狼也被老者强大的力量震飞出去。
老者保持着左手格挡，右手出拳的动作，一动不动。
片刻后。
“测试合格。”面具女人仿佛知道了什么。
被击倒的白狼老老实实躺在地上，并没有立即爬起来，直到主人说出测试成功，她才爬起来，认真看着早已死去的对手。
老人听到这句话后，浑身上下的皮肤开始褶皱，黑发褪去，老者变回苍老的模样。
“老人家，你成功了，可以安息了，你说的，我会做到的。”
“仇九过来，将他背上，咱们去安葬了他。”
夯拉着身子的仇九抱怨道：“明明是你答应的，这一点好处没有，让我来背，名声你挣了，活却是我来干。”
“别抱怨，这件事弄好了，我请你去幻音坊玩三天，可以吧？”
“仁弟没问题，保证背的好好的！”
秦天接过面具女子递过来的测试等级纸条。
这张纸拿在手里重若千斤，因为它代表一个承诺，更代表半妖和人之间，几十年不曾忘掉的情谊。
秦天拿到两个末品徽章。
徽章是紫色的，铜钱大小，中间挖空菱形模样，徽章中间挂“末”字，代表末品修者，表示启蒙修炼者。
徽章的正面左右两边有两对凤凰，凤凰的肚子里，分别写有修者姓名、公会名称。
秦天将老者的徽章挑出，并将自己的徽章戴上。
拿着老者的徽章，秦天捏开老者口腔，将徽章放了进去，让老者的舌头将徽章压住。
临走时，好心的柜台少女，写了个证明纸条，老人通过了凤凰公会等级测试，境界是有效且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