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张志龙的疑惑

    不到一个小时车到了市局停车场，刘小勇之外的打盹的三个人都醒了，刘小勇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陈老师，接下来什么指示？”陈颖揉了揉疲惫的双眼，顿了一下：“哦，你们三个把红色旅行箱放到物证室，回去洗了澡就在办公室休息吧，别忘了消毒和搓香菜。我还要去dna室看看出结果没有，完了还要整理，专案会我肯定要说明死者情况的。七点半前停车场集合，八点半开专案会。”“明白了。”三个助手应道。

    经过连续六七个小时的现场勘查和三个多小时的尸块检验，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但是陈颖还是尽可能快地走向dna检验室。刚走到检验室门口，就看到检验员王妍拿着那份加急的报告走了出来：“陈老师，经过我们加急鉴定，你们从现场带回来的所有尸块是同一个死者的，这是同一认定报告和死者的dna数据。”“太好了，王妍，谢了啊。”“没什么，只要是杀人案我们都会加急做的，更何况是碎尸呢。”

    陈颖拿着报告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电脑，准备编辑打印尸块的检验报告。又是一个多小时的鏖战，死者的检验报告终于打印了出来。她强打着精神在自己的尸检室消毒，洗了个澡。当换好衣服，双手搓完香菜后，已经是四点半过了。陈颖赶紧定好闹钟，关了解剖室的门就地睡在了解剖台上。

    七点一刻刚被闹醒，陈颖就看到三个助手分别拿到热水，泡面和口香糖走了进来。所有此时此刻她最需要的东西都被学生给带到了，陈颖顿时来了精神：“你们辛苦了！都吃了吧？”“吃了。”“你们先去车上等着，我吃完了就下去。”当陈颖上车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半了。她嘱咐刘小勇：“地址知道吧？泉河公园派出所。”“记得，就在案发现场东边三公里，拐两个弯就到了。”

    到了派出所会议室，陈颖就看见张志龙看着现场照片抓耳挠腮，冥思苦想，她拍了拍张志龙的肩膀：“大龙，想什么呢？”张志龙头都没回：“你知道为什么昨天你后出发还先下到中心现场吗？”“你不是在路口观察整个现场环境呢吗？”“没那么简单！我是在想现场隐蔽性真的不好，凶手为什么要把尸块抛在这里？而且奇怪的是靠近水渠边的路上，如果不亲自下去，人无论从哪边看都还看不到那个被抛弃的箱子。关键是如果不是时间久了散出味儿了，老胡估计也发现不了这个箱子。这凶手比起以往我碰到的那些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更狡猾，更让我捉摸不透。”

    陈颖思考片刻后说道：“大龙，你说案发现场是个适合抛尸的地点吗？”“怎么可能啊？这是泉河区的城市主干道，附近到处都是监控，哪怕是晚上抛尸，被发现的风险都是很大的，好不好？”“那你说有没有可能凶手就是泉河区的人，或者说是凶手曾经在泉河区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张志龙沉吟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可能吧，但是也不一定。当年你还没考进刑警队，师傅一年带我们破了十几个杀人案，什么情况都有。考虑到近几年咱们省城安保逐年升级，你说的情况可能性更大，流窜犯的可能偏小。”

    时间很快就到了八点半，泉河公园派出所所长李玉胜主持道：“同志们都到了吧？现在开始七一零碎尸案专案会。先请市局三中队队长张志龙同志发言。”张志龙走到幻灯机前，把他最想说明的几张现场照片放到了投影仪下面，说道：“我只说一点，就是什么样的凶手会选择在这里抛尸。大家可以看到整个现场的大环境，它的隐蔽性是非常不好的。可是你们看这几张，”说着，张志龙挪了挪几张照片：“从这几个角度看，站在水渠岸边都是看不到中心现场涵洞内那个箱子的。而下到水渠边报案人胡德斌钓鱼的地方，以坐姿观察，也是看不到那个箱子的，只能看到我们蹲着的勘查人员的头部。如果不是胡德斌闻见臭味案发，可能不会有人看见被杂草遮挡的箱子。会前，我们市局法医科的陈颖同志给我看了她的检验报告解答了我的部分疑惑，总之我认为凶手对现场环境很熟悉，应该是泉河区本地人。李所长，同志们，我说完了，可以让陈颖同志发言了。”

    陈颖拿着尸检照片走了过去，把照片一一放到幻灯下：“同志们请看，这是受害者几处内脏器官出血的情况，这是手指的情况。虽然没有头部，但是结合手指甲淤青发绀和内脏多处明显的点状出血的情况来看，可以得出死者死于机械性窒息这个结论。再看几处被分解的切口，创面平整无明显骨屑，刀法非常细致。考虑到分尸抛尸整个过程，我得出以下结论：一，凶手心理成熟，胆大心细，年龄不低于四十岁；二，分尸如此细致还能完成抛尸过程，说明凶手身体素质过人，可能是男性。三，死者被分解的骨关节处有明显的属于剔骨刀的划痕，说明凶手是使用剔骨刀分解了尸体；四，是我对凶手的猜测，凶手残忍，胆大心细，可能有过前科劣迹或者从事屠宰行业；五，死者的指骨和掌骨关节磨损得非常严重，而且盆骨和髋关节磨损同样存在，很有可能是足疗按摩行业的女技师。”这时有个派出所的警员问道：“陈老师，为什么不能是女性手工业者呢？”“问得好。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我从咱们公安内网上下载了几张女性手工业者和餐馆洗菜工服务员的指骨掌骨和盆骨的照片。你看，手工者和服务员洗菜工的盆骨磨损远没有死者那么明显。再看死者，盆骨磨损没有指骨掌骨严重。说明死者平常是手掌用力为主，腰部用力为辅。只有按摩行业的女技师符合这些条件。还有关于现场唯一的物证红色旅行箱，我要说的是上面没有发现除了报案人胡德斌以外任何人的指纹。最后，我再总结死者的所有情况：死者女，骨龄显示二十六到二十八岁，身高一米六七，体重四十八公斤左右，案发时死亡时间至少有两个月，从事足疗按摩行业。”

    李玉胜接道：“感谢两位同志的介绍，我再补充一点并且分配任务。就是包裹尸块的床单和红色旅行箱，床单是非常普通的款式，我家里就有这么一床，箱子还是有些特点的。死者死亡了两个多月才被人发现，说明箱子密闭性能良好。下面分配任务：一路在泉河区内所有的市场寻找红色旅行箱和白色床单的线索，由我负责；一路调查全市范围的足疗按摩店调查失踪的年轻女性线索，由李力负责；一路调查所有泉河区四十岁以上的男性，重点是单身，屠夫以及前科人员，还有曾经在泉河区落户超过十年的成年男性，这些由张志龙负责；视频监控组负责调看自四月二十六号到七月十号早上所有案发路口附近的监控，重点是到站的公交车和路口下车的出租车，目标是拿着红色旅行箱的男人，由副所长王昆负责；机动组复勘现场，再次寻找可能遗留的线索，由陈颖负责。强调一点，一旦有了符合条件的失踪者信息直接送到市局dna室做检验。这是咱们泉河公园片区今年第一起碎尸案，我希望尽快侦破，给片区老百姓一个交代，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