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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鲁迅小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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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哥,你疯了!”还没等李承看清楚那块勾玉,那妹子一声尖叫,扑过去,脑袋顶在她哥胸口,将那卷发男撞得一个趔趄。

    “这是外公的东西,你拿出来,不怕外公揍死你!”这次,直发姑娘成功的将内藤三宫推动几步,远离气势汹汹的胜元几人。

    “柏原桑,对不起,我得先送表哥回去,失礼了!”

    推着她哥往后退,十几步开外后,她回头对同行的那位眼睛男颔首致歉,可李承那边,她看都没看。女孩似乎也认为李承几人胡搅蛮缠,干脆不再道歉。

    那位长得极其非常雅致的戴眼镜年轻人,歉意地朝李承几人点点头,追着那对兄妹的脚步,离开。

    就这么走了?不赌了?

    李承晃晃有点晕的脑袋,揉揉眉心,刚好胜元的询问目光看过来。

    他摇头摆手,“算了,跟一位醉汉,计较什么?我们继续吧。”

    说完,他还在小结衣的包子发髻上拨弄一下,“嘿嘿,咱们的小结衣,很厉害吖。”

    小丫头脑袋一缩,躲开李承的“魔手”,咧嘴笑笑,露出缺牙的黑洞。

    “你不用休息一下?”吴伟跟随李承半个月,很少开口说话,这会儿他看出李承有五六分醉意,此时去看古董古玩?这不扯么?

    “不……用!”李承再次晃了晃脑袋,企图驱赶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但这会酒劲上升的更为迅猛,头晕,身子摇晃一下,小结衣赶紧过来,用肩膀抵着他的腰。

    连她都看出来李承的不对劲,仰着脑袋,“欧尼酱,我们回去吧。”

    回去?嗯,他连连摇头,“我要去捡漏,捡漏知不知道?”

    拗不过他,吴伟只得让胜元去买两瓶冰水和毛巾,让李承擦擦脸,防止李承酒劲发作。

    中午那帮糟老头,太坏!李承又自言自语的嘟囔一句。中午那帮人,一个二个都给他端酒,二两的小

    玻璃杯,他喝了足足有二十杯。

    虽然酒精度不高,可清酒的后劲绵长,不知不觉中就让人喝高。此时,他的意识是清醒的,但思维跟不上节奏,身体反应和感知,也要迟缓很多。

    只得单手压在小结衣的肩膀上,把她当成手杖,几人拥着他,前往商品展广场。

    下午的商品展,游客少很多。

    这让吴伟松了口气,最起码李承呕吐起来,不会弄脏别人衣物。

    跟在李承身边半个多月,吴伟对这位新雇主,印象还还不错。

    聪明、自律、勤奋,待人很亲和,与原来的李家少爷那种俯视的亲和有所不同,他身上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隔阂感。

    在他印象中,李承一直是那种理智型的年轻人,很少见他失态,今天这种情形,还是第一次。

    想到这,他扫了一眼走在前方的李承,还好,这会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偶尔和摊主搭话,话语的逻辑也还算通顺,酒劲应该快过去了。

    李承确实清醒许多,他已经放开搭在小结衣肩膀上的手臂,眼睛盯上一本小抄。

    何谓小抄?

    考试作弊的经历,大多数人都有过,其中最流行的,莫过于在一张长纸条上密密麻麻写上很多常识内容,然后折叠起来,以备抄袭。

    古玩行当中的小抄,形式与考试作弊的小抄,大同小异。多数是抄录一本珍贵书籍内容,或者记录某些事项。它的特点是,字小(抄录内容更多)、纸小(便于携带)、工整(字小再不工整就看不清了)。

    李承眼前的这份小抄,就是一张长六十厘米,宽幅六厘米,九折十八页的行书小抄,正背都有文字。抄录的内容是西金诗人、俳人正冈子规的《竹之里歌》。

    这份小抄,极其平淡地扔在一堆破旧书籍上,散开着,应该是哪位顾客挑选书籍时,不小心将其弄乱,摊主也懒得收拾整理

    。

    若是论价值,这份小抄还真没什么。

    上学时,抄录歌词或者诗歌的经历,大多数人都有吧。

    这份小抄,就是干这事的。

    正冈子规是西金明治时期的诗人、散文家,主要致力于研究和革新俳句、短歌等传统文学形式,提倡创作写实的、具有绘画性的、印象性的俳句。

    他曾经创办俳句诗人组织松风会,并于1897年参加创办《杜鹃》杂志,同高浜虚子、河东碧梧桐、夏目漱石等诗人和作家一起,全力支持该杂志,使《杜鹃》大有一统整个俳句诗坛之势,对西金后世的散文创作,产生很大影响。

    他引领西金诗坛的时候,曾经有无数人崇拜者,有很多人喜欢抄录他的诗歌。

    《竹之里歌》是正冈子规去世(1902年)后,他的弟子左千夫(西金明治诗人)编录的正冈子规诗集,算是他的“遗作”。

    正冈子规的作品水平怎么样,李承不想置喙,他更关注的是这份小炒的落款!

    “静然荒榛间,久

    之若有悟;灵光未歇灭,千载知仰慕。会稽豫山于神户偶见子规大人诗作,惊为天人,录以记之!”

    落款很长,差不多占据两竖列。

    前面四句是初唐诗人,相州司马包融先生的诗作,大意是,我站在寂静无人之处很长时间,若有所悟,你的灵光未曾消失,跨越很多年依然让人仰慕……

    这是典型的仰慕别人才华的诗句。

    重点在后面“会稽豫山”,这是典型的文人名称书写方式。

    “会稽”,此人应该是江浙绍兴人,“豫山”么?应该是名号。

    呵呵,李承尽管有些醉酒,可脑袋瓜还是很好使的,哈哈一笑,没想到啊,文坛巨匠,在留学西金期间,竟然也有“偶像”?

    没错,豫山,就是鲁迅先生早年的字,后改为豫才。

    鲁迅先生的事迹与伟大就不多介绍,说

    些他在西金的时间与行程坐标吧。

    他1902年来西金留学,此时,正冈子规在西金诗坛风头正劲,受其影响,很正常。

    《竹之里歌》诗集出版于1904年,这一年,鲁哥刚好从弘文书院(嘉纳治五郎创办)毕业,准备北上仙台学医。

    不巧,六月份鲁哥的祖父去世,他回乡出丧,七月底重回西金,从神户入境,准备北上仙台入学(9月)。这份小抄,应该就是他在神户游历时,偶然抄写的。

    整份小抄,钢笔行书,灰蓝色墨迹,字体算不得好,但架不住他可能是鲁哥年轻时唯一的手稿!

    必然是要买下的。

    李承低头欣赏完毕,正准备伸手去拿,熟料,旁边也有人伸手,李承心一急,快速出手,抢在那只手抵达之前,拿到这份小抄。

    到手之后,李承这才抬头。

    自己身边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位中年人,四十来岁,戴着一副近瓶底厚视眼镜,东西被抢,让他的神情有点恼怒。

    吴伟、胜元都在自己身边,小结衣靠在自己身上,貌似打瞌睡。

    那人见李承看过来,正想开口说话,李承却没理会他,扭头向摊主问道,“这份小抄什么价?”

    “这啊……”摊主挠挠头,有些犹豫。

    很明显,摊主不识货,不知道“会稽豫山”是哪位大神,说不定这份小抄,夹在哪本书中掉落出来的。

    “你给五百吧。”即便不识货,可这东西有人争抢,应该还是值钱的。片刻后,这位摊主还是报出一个“夸张”的价格。

    确实很夸张,一份和国语小抄,内容很常见,字迹字体还很不美观,竟然要价五百和元!

    有人觊觎,李承也没还价,直接掏出五百和元,扔在摊位上。

    整个交易过程,那位中年眼镜男,脸色虽然难看和可惜,可他一句话没说。这让李承对他的印象稍有改观。

    “我可以上手看看吗?拜托!”那位眼睛中年男,看着李承手中折叠起来的小抄,对他鞠躬后说道。

    已经完成交易,李承便无所谓,难不成他还敢抢?自己这边可是有两大保镖,不对还有个打瞌睡的小保镖。

    李承很干脆地将手中的小抄递过去,加了一句叮嘱,“一件挺有纪念意义的小东西,请细心点。”

    毕竟是九十年前的纸张,有些脆。

    “一定仔细!”那位中年男设备很齐全,从口袋中掏出一副白手套后,才接过这件小抄,将之摊放在书摊上。

    专业吖!不仅有白手套随身,他还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枚放大镜。

    摊主是一位年轻人,眼神懊恼的看着李承——这会还不明白自己走宝,那就是个猪脑。

    其实这份小抄没什么可看的,九折十八页,一共抄录三十一首正冈子规的十个,加上落款合计三十二小段。

    眼镜男观察的焦点与李承一样,放在落款部位。

    大约五分钟,他收起放大镜,重新将小抄折好,双手递给李承,“您真是目光如炬,周树人前辈的小抄,很有收藏意义!”

    “谢谢!”李承接过来,没带真空包装袋啊,塑封袋也没有,犹豫着,看来只能塞在口袋中——摊主这会正眼红呢,他肯给包装袋么?

    尽管他还没想起来周树人是谁,可毕竟有名号的,而且看两人的神色,这周树人应该挺出名的,自己走眼了啊!

    “请用这!”正想着呢,对面又递过来一份塑封袋。

    对方一定是个专业人士——谁没事兜中揣着塑封袋?

    “多谢多谢!”这次,李承的感谢发自内心。

    “我是内藤淳一,不知先生您贵姓?”

    中年男报出一个姓名,李承挠挠头,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内藤淳一?哪儿听过?

    酒劲尚未完全过去,没想起来刚刚那位年轻人,曾经提过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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