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秋山到手
小潘有司的手掌中，还捏着一枚黄褐色的方形币种。
这是西金幕府时代有名的二分金。
什么是二分金？
那是西金江户时代安政天保時期的通用钱币，材质为金银混合，含金量为三成三，余者为白银，方形，长两厘米，宽一厘米，厚度只有零点一厘米，重量在三克左右。
想要了解二分金，需清楚西金幕府时代的金币币值体系。
位于幕府时代货币顶端的是“大判”，通常为十两，约165克，又称为“十两大判”，呈椭圆形，又称之为“西金大金币”。
十两大判中，最有名的莫过于丰臣秀吉1588年（天正16年），命令后腾德乘铸造的天正大判。该币椭圆形，长约十五厘米，宽约十厘米，面额为十两，上有后腾的签名、印章以及桐花印记。因为足金铸造、设计精美、发行量很小、西金经济崛起等诸多因素影响，天正大判很受夕羡收藏界欢迎。
大判站在西金幕府货币顶端，本身并不是流通货币，而是一种礼品币和赏赐币。
真正的流通顶级货币为“小判”。
一两小判，型制与大判差不多，但大小有别，是西金古代的定位货币。
在江户时代，大判与小判之间的比值为十比一，事实上因为礼品币的荣誉加成，十枚小判很难置换一枚大判。
一两小判的币值依旧很高，并不符合市场运用，因此，又有二分金、一分金、二朱金、一朱金、五百文等相对较低的金币品种。
在西金整个金币体系中，二分金因为币值较高、保值性强等因素，被当时很多官爵家族作为“存储金”，妥妥的硬通货。
小潘有司手中的这枚二分金，发现位置在地藏岳与七郎山之间的山谷中，也就是第七块启示点石板
附近。
当时，这枚二分金被掩埋在山道旁边，地下二十公分处。小潘有司推测，应该是在运输幕府宝藏过程中掉落的。
正因为这枚二分金的发现，小潘有司愈加急切的想要拿到剩下的几幅计曲线图。这不，负责监视拉夫特小院的人电话告知威尔斯来到，他立即带着《秋山图》匆匆赶过来。
尽管有些不舍《秋山图》，可眼见着赤城山宝藏的信息越来越明晰，相比赤城山掩埋的可能高达数十亿币宝藏，这幅画又算什么？
他现在有些疑惑的是，威尔斯既然知道宝藏为什么不去取而是找自己交换这幅画？
夜色已深，他静静地坐在车厢中，手指搭在画匣上来回轻抚，眼神掩饰不住焦躁。
坐在前排，为他充当司机的是弟子小园瑾究。
小园瑾究透过后视镜看看师傅的面容，然后又落回那幅画匣上，喉结抖动，偷偷咽了口唾沫。那可是他和杉木拓也一帮人耗费一个多月精力，换回来的画作，现在，师傅竟然要拿去和别人交换？
什么东西竟然值得师傅如此大费周章？真的是赤城山宝藏？
师傅是不是已经拿到赤城山宝藏的真实信息？亦或者确认过信息的准确性？这次直接用《秋山图》换取？
否则，依照师傅的性格，绝不会如此大方！
虽然小潘有司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一丝一毫有关赤城山宝藏的事情，可他的行径举止，已经引起身边有心人的关注。
小园瑾究作为他的衣钵传人，对小潘有司的行止更清楚，再说，赤城山宝藏一事，在西金算是家喻户晓，故此，小园瑾究的猜测，更接近事实。
对方究竟什么身份？为什么会知道赤城山宝藏的信息？为什么隐藏在这座平凡的小院中？院中都是什么人？
小园瑾究有着无数的疑问，但他一句没问，眼神闪烁。
车内依旧寂静无声。
一直到深夜，院门被推开，一拨年轻人涌出，相互拥抱告别，然后四散开来。
“跟上那辆别克。”师傅坐直身体，指着从面前滑过的车子吩咐道。
离开小院时就注意到身后的那辆黑色林肯，见过，威尔斯嘴角撇撇，收获的季节到了。
两辆轿车在光影交错的街角穿梭，很快相继停在一家酒店的停车场阴暗处。
威尔斯李似乎没看到对方一般，带着棒球帽，背着挎包，从车边走过，径直走进酒店。
这家酒店来纽瓦克来住过很多次，前台依旧是熟悉的面孔，一位三十出头的金发少妇，容貌一般，但笑容妩媚。
“凯瑟琳，你依然如此漂亮。不是说熬夜是女人美丽的天敌吗？你是怎么打败它的？”威尔斯和对方开了句无伤大雅的玩笑。
“谢谢夸奖！威尔斯，你的小女朋友呢？分手了？”前台经理看看他，笑着回敬一句，她问的是玛丽安娜。
“哦，你不知道二次伤害，更难治愈吗？”心情不错，他耸耸肩，贫了一句。
“商务房？还是一周？”凯瑟琳眼角挑了挑，打断他的话。这种精明
的职业女性，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接过门禁卡，他离开前又说道：“稍后会有一位中年东方男士来找我，烦请叮嘱一声，只要他一人上去。”
来到房间之后，威尔斯李简单收拾一番后，冲泡两杯咖啡，静静地坐在窗前的会客桌前，等候来人。
不到五分钟，有人敲门，透过门孔，走廊中站着的正是带着鸭舌帽的小潘有司，一人。
“小潘桑，请进！”威尔斯侧身将他引进，走廊中没有其他人。
小潘有司闪身进来，将手中的画
匣，放在桌上，手掌拍拍匣面，表情严肃：“威尔斯，你要的东西在这，我的承诺完成。”
他盯着威尔斯，“这幅画以后再有任何差池，与我没有一丝关系，能做到吗？”
“规矩我懂！”威尔斯点点头，“验货之后，你就没见过这件东西！”
这是黑市的铁律——不牵扯上家。
“你先看货！”小潘有司今天显得异常镇定、从容，而且大度，他主动离开画匣，伸手示意威尔斯上前。
这让威尔斯有些难以置信——在回来的路上，他还琢磨着怎么防备对方，为此还准备一点小手段，没想到，一拳打空？
心头一动，威尔斯忽然明白过来，小潘有司八成已经确定赤城山宝藏的真实性！现在就等着自己给他最后的信息——相比庞大的宝藏，一幅名画又算得了什么？
我去！这家伙，运气这么好？
威尔斯李一直怀疑，自己脑海中最后一段未曾苏醒的记忆体的本体，是西金人，或者说西金华侨。因为无论是自己本人，还是贾郑亭，以及罗根，对西金的事情都不会很了解，但偏偏现在自己对西金的大和绘、漆器、银器都有着相当程度的认知。
还有就是，自己那一口流利的和国语，绝不是罗根看小电影能学到的。
还真是奇怪！
一位来自中华的珠宝商、一位英籍侠州丝国人、一位日籍，这三人怎么搅和在一起？又发生什么事让他们同时在自己脑海中各留下一段记忆体？
有关赤城山宝藏的传闻、井伊氏的印章等，就像原本就存在自己的脑海中。
当时并没有太在意究竟能不能找到宝藏，因为脑海中有一种直觉在告诉自己，所谓赤城山宝藏，从来没有人发现过，未来也不会，小潘有司不可能有什么收获
的……所以，自己找小潘有司，将线索当成交换条件！
现在看来，当时太莽撞……怎么也该去趟西金，考证一二吧？
想到这，威尔斯李一阵肉疼，足足四百万两黄金呐！
要不要给最后三张图留点扣？
威尔斯李迟迟不动手，引起小潘有司的警觉他目光闪烁，蹙着眉头，“威尔斯先生，你还在犹豫什么？”
是啊，犹豫什么？眼前这幅画可是期盼已久的！还是落袋为安吧！
威尔斯朝他笑笑，耸耸肩，指指冲好的咖啡：“小潘桑，不用着急，也许，你可以先来杯咖啡！”
打开长方体画匣的盒盖，里面是麻布画套，上下固定在匣面凹槽中。小潘有司对这幅画的保护工作做得不错。
将这幅画从画套中取出，解开捆束的丝带，缓缓打开，一幅奇诡雄峻的灰褐色画面展现在面前。
山色如铁、山势如涛、山峻如剑，树木草色郁郁葱葱，由远及近铺陈开来，气势宏伟，一股阳刚壮伟的气魄，扑面而来。
真真是“石体坚凝，色若精铁”。
心头一阵惊栗，热血澎湃，连抚画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终于到手！
这幅画作，正是关家山水代表作《秋山图》！
再回想马文涛版本的《秋山图》，两者之差，看似二三，实则千里！
名画难仿，难在神韵！
虽然心中已有定论，威尔斯李还是逐次检查，由装帧到底衬，由绢帛到印记，由虫痕到岁月流金，一点点看过。
没错，珍品！
重新将画作卷起，套好，却没有装在画匣中，单独放置在床头——他担心画匣内部被小潘安置什么自毁装置。
处置好这幅画，再回头，小潘有司坐在小圆桌前，正襟危坐，严肃的看着这边。
“威尔斯，该履行你的承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