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入教吗？朋友？
在苏家的临时审讯室。
女刺客若离向审讯者苦苦请求着。
“我的请求只有一个，就是她，樊幽。”
杨灼，萨沙，李晓阳看向那个昏睡的女子。
“烦忧？她叫烦忧，你叫什么？”
“若离。”
若离回答道。
杨灼玩味着她们的名字“若离烦忧，烦忧若离，烦忧一直都在……哼。”
李晓阳打断杨灼说道“别研究她们的名字了。还是说正事吧。”
“你说的意思是让我们不杀她，是这个意思对么？这很简单，她之前也说了，你还有别的要求么？”
若离缓缓说着“樊幽她的嗓子坏了，情况最差的时候，每天都疼痛难忍，加入了空尘教之后，是空尘教的药让她一点点的稳定下来，但这药一天不用，她就犹如割肉剜心一般难受。”
“刺杀一国重臣这种事，我们也不想做，但我们也是被逼无奈的。我们也知道，不管事成与否，我们姐妹二人都免不了一死。”
“我只求你们一件事，我帮了你们之后，我也不求你们能放过我们俩，只要能把我和她葬在一起，我受不了看到她再这样不人不鬼的活着，但她死了，我也不会独活。这是我最后求你的事。”
事情有些超出了三位审讯者的预期。
“诶？你，怎么还求死啊？你可别以为你充充好汉，我们就会有什么动摇。”
李晓阳如此说道。
谁知若离居然笑了起来。
“呵呵呵，我们乃是一介小小女子，怎么会充好汉？”
萨沙这时果断地答应了若离的要求。
“你的要求不算过分，到时候是生是死，全凭你们运气，若是你们真的死了，我们会将你们二人合葬一处。”
“现在你们该交代接头人的下落了吧？”
若离转头看了看依然在昏睡的樊幽，然后下定决心似的说道。
“好，我说，指使我们的人叫孔然，他是空尘教的一个小头目，他在洛云城还有另一个身份，是龙山玉石店的老板。”
“是他！”李晓阳皱了皱眉。
杨灼和萨沙纷纷看向李晓阳。
“你认识？”
“不算认识，但我见过这人，这人好像还是苏家商会洛云据点的一个股东。我在一次去苏家商会给当铺送税务报表的时候，见过这个孔然。但只见过一次面。”
“那是哪个月的事儿了？你们只见过一面，咋就这么清楚？”
“那人对人挺热情的，所以我至今对他深有印象。”
“既然是这里的商户，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若离，你们有约定事成之后的事么？”
若离回答说“孔然交代过，若是事成，就去城北门附近的寿材铺等待接头。那家叫做城北福泽堂。”
杨灼哼笑了一声“管杀管埋，你们空尘教还挺周到的。”
“我再问你，你们到了那边之后，找谁？还是说，只是给了你们一个地址？”
“只有这个地址。”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最后和孔然相见，是什么时候？”
“10日以前。”
杨灼点了一下头，说道“若离，你们俩今天就在这待着，我，去去就回。”
“晓阳，萨沙，你们俩去找孔然，我去那家寿材铺走一遭。”
三人打定主意，就即刻出发。
杨灼一出门在院子里就已经隐身，然后飞了起来。李晓阳和萨沙则是先将信息告知苏沐夕，苏沐夕传唤了手下，调去孔然的出行记录，按照记录显示，孔然早就在13天以前就出门了，至今未归。
杨灼这边，她在空中飞行，夜间的视野并不好，她在城北门附近转了几圈才找到那间寿材铺。
“城北福泽堂，就是这家了。”
此时这间寿材铺已经关门了，她也已经做好强行闯入的准备，但在闯进去之前，她谨慎的动用法术，探查里面的情况。
“没有？人都去哪儿了？”
她探查出这间店铺里并没有人，莫说接应，就是连灭口的人也没有。
“难道她们被抓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走漏了消息？”
想想也是，当时戏园子里那么多的人，有刺客同伙混入其中也很正常，刺客被抓住，自然也就没有接应的必要，距离刺杀事件，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也就是6个小时。
从戏园子到这里，再到转移人员，6个小时绰绰有余。
“当局者迷啊，我们第一时间就应该要反应过来这种情况的。白跑一趟了啊。”
杨灼不死心的又开始释放一些未知法术。
“快想想，有没有追踪的法术？啧。”
使用法术时间长了，杨灼也发现，她所使用的法术，都是靠想象力催动的，只要她坚信她所释放的法术可以达到什么效果，就能释放出什么样的法术。
这种能力不管放在任何地方，都是近乎万能的存在，但也有局限性，超出她认知的特殊能力，以她自己的想象力，无法逻辑自洽的法术，她就释放不出来，说的直白点就是，她自己都觉得不可能存在的法术，她是没法使用的。
“我要怎么追踪一个我没见过的人啊！”
最终，杨灼放弃了继续“自创”法术。
“算了！”杨灼眼神坚定。
她开始扩大对周围的搜索。
她打算依照对生命体轮廓的判断，找出这个时间段依然没有在睡觉的人，这个时候还没睡觉，除了更夫和守城兵勇，就一定是心里有鬼的人，城门还没有开，人一定没有出城。
杨灼扩大着搜索范围。200米，1000米，2000米，5000米，一直到十公里。
“呃啊，眼睛好干啊。”
“白跑一趟了啊……”
杨灼失望地再度隐身于夜色之中。
苏府。
杨灼返回苏府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
她发现李晓阳苏沐夕以及所有人都在会客厅吃着糕点。
“嗯？你回来啦？来来，茶水还是热的，现在刚刚好。”
李晓阳一边嚼着食物，一边说着。
萨沙说道“我们这边查到孔然半个月前就走了，现在可能在东海道，你那边有什么线索么。”
杨灼黑着个脸。
“没找到人，或许一开始她们俩就被骗了，根本没人接应她们。”
听闻此话，李晓阳和萨沙对视一眼，然后三人齐齐看向苏沐夕。
“看来从这俩人身上应该是再难揪出来什么了，顶多当个人证了。”
杨灼如此断定道。
“这个孔然我们已经开始着手秘密逮捕了。”
苏沐夕对杨灼说道。
“需要我帮忙抓捕么？给我一张他的肖像画，我直接飞到东海，把他抓回来。”
杨灼如此问着，苏沐夕却笑了笑。
“不过是群宵小，不必了，看他们就连搞刺杀都这么没有章法，也不会引发太大的破坏。”
苏沐夕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掸了掸手上糕点的碎渣。
“你们也都跟着忙了一晚上了，今天我为你们请假，休息一天吧。”
说罢，苏沐夕起身准备离开。
“姐，你这是准备去当值吗？”
她回头道“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我必须得去一趟。你们就在家待着吧。”
而后，苏沐夕派人向洛云衙门和都尉府说明了情况，把若离和樊幽定性成了证人，她们二人也受到了苏府的看管。
十二日后，孔然被押送回洛云。
得知了这个消息，杨灼第一个找到了苏沐夕。
“姐，我听说孔然这家伙落网了，审的怎么样了？”
“这个家伙，嘴硬的很，一送回来，已经审了一天了，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关键是，他也可以拿出一些与自己无关的证据。因为是苏家商会的人，所以不能动用刑罚。由他们慢慢审吧。”
“这个年头也没有什么能提取的证据，要不让晓阳试试吧？”
杨灼提议道。
“反正也不是冤枉了这个家伙，就算是变成傻子，也是他罪有应得。”
苏沐夕点点头，笑了笑。
“也好，舍弃掉这个人，也没什么损失。”
得到了她的首肯，杨灼又跑去找李晓阳。
因为现在他们已经在武云国获得了官职，所以只能等待各层的官员以及皇帝的批示，才能参与提审人犯。
直到当天晚上他们才得到了获准通知。这还是因为受害者是苏沐夕，这个案子受到了皇帝的关注，否则按照流程，他们可能无法获得准许。
参与流程的官员，有些还以李晓阳和杨灼的“修士”身份说事，不让他们二人参与审讯，但考虑到如今，因为凡人王朝已经正式和修士门派缔结契约。如果太过对李杨二人的修士身份介怀，会引发仙凡矛盾。
近几日，随着宗门修士派遣代表正式与武云国以及其他国家进行交涉，各个大国都已经达成了对修士入驻国家的认可，一些小国家或是草原部落的态度并不明朗，依然在交涉中。
武云国和商国都已经同意在本国设立“修士供奉司”并且接纳各大门派的修士。
对门派修士“供奉”，是为了人类王朝让修士们对凡人世界中妖邪有所压制，以及对凡人世界中战争的监控，监管是否有修士的力量卷入人类战争。
“真是的，这个许可下来的可真慢。”
杨灼不悦的牢骚道。
李晓阳不咸不淡的说道“当官的嘛，不得研究清楚个中厉害才能下旨么？”
“这个点了，下班吧，明早再审吧。”
李晓阳问杨灼“明天？你不怕孔然被人给咔嚓了？”
杨灼提高音量说道“谁要再我审问前就把人咔嚓了，我就把他咔嚓了。”
李晓阳低声问道“你准备要拉几个垫背的？”
“不然嘞？早不死晚不死，我一提审，人就死，拉几个狱卒给他陪葬，很合理吧？”
“我还是先去看看吧，要不然，我怕我没有出手机会。”
杨灼没有耐性地说道“你太谨慎啦，没关系的，要灭口，那俩人早就没了，孔然被羁押，要有被灭口可能，路上也早就发生了，可现在嘞？”
李晓阳被这话给问住了，被噎住几秒，他不甘的说着。
“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不就结了？回家吃饭吧。”
被杨灼这一番话说得李晓阳也打消了疑虑。
次日，经过一系列的关卡和手续，二人在监牢里见到了孔然。
孔然此时躺在牢房里睡觉。
“孔然！”
牢头一吼，把孔然吓得直接醒了过来。
不仅是孔然，李晓阳也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牢头会这么喊一嗓子。
“孔然，出来，今天又要提审了。”
孔然迷迷糊糊地下了床，牢头派了两人将孔然强行拉扯出来。
“快点儿！别磨蹭！”
孔然被锁到审讯椅上，李晓阳走到一个狱卒身旁，笑着说道。
“请你到那边去，我需要站在这里。”
李晓阳指着门口。狱卒以为他要自己离开，随后说道“大人，这不合规矩吧？”
“也不用你出门，就在这里看着就好。”
狱卒眨了眨眼，想了会儿，他心想，狱卒不出门的情况下，也不会触犯什么规则。
随即按照李晓阳的指示，站到了门口处盯着审讯室的一切。
李晓阳站到孔然的身后，这引得孔然警惕，他大声叫嚷道。
“你，你们想干什么？！”孔然不断转头看向身后的李晓阳。
杨灼用力敲了敲桌子。
“老实交代你自己的问题，不要东张西望！”
“我记得你们是苏家的人，你们想干什么？牢头！牢头！这两人要对我滥用私刑！牢头！”
杨灼拿着一块镇纸石块当做惊堂木，“啪”一声响。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老实交代自己的问题！”
这一声暴喝，镇住了孔然一下，但也只是一瞬间。
“武云国律法上明白写着，无凭无据，不能滥用私刑！你们这是违法的！”
“啪”一声响亮的声音，杨灼给了孔然一记耳光，一下子把孔然打得一愣。
“滥用私刑是吧？李晓阳！告诉他什么叫滥用私刑！”
李晓阳开口背诵道“武云国刑法，《武律》，第二百五十五条，第一款，司法官员对疑犯实行刑讯逼供或暴力逼迫获取证人证词者，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致人伤残者，按照第二款，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者按照第三款，处以无期徒刑，严重者死刑。”
孔然茫然地看着杨灼“你也听到了，你打了我，你这难道不算滥用私刑吗？那边那位，你也看到了！你居然任由他打我！你收了她什么好处？”
杨灼拿着镇纸石，不规律地敲着桌子。
“你那大脸蛋子两边挂着的是烧麦么？律法上写的是‘司法官员’，李晓阳告诉他，我们这次是什么身份进来的？”
李晓阳缓缓说道“孔然是苏家商会联名的商贾，我们代表苏家商会从你老婆那获得了许可，代你老婆给你传个话，所以，我们现在算是探监人员，不是司法人员。”
杨灼将手里的镇纸石竖起来，杵在桌子上，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孔然。
“这只能算是你我之间的矛盾，我们这只能算是民事纠纷。”
“什吗！！！！你这是歪理！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孔然极力挣扎着吼着。
杨灼笑着说道“你不会以为你什么都不说，就能万事大吉了吧？实话告诉你吧，你的所有家产已经被苏家商会冻结了，你老婆已经向洛云民务司递交了和休申请，啊，老李，你说民务司那边会不会批？”
杨灼转而问李晓阳，李晓阳装腔作势地回答道“正常流程的话应该不会，但苏沐夕大人毕竟还管着户部，就算苏大人不说什么，底下人也明白应该怎么办吧？”
孔然面色先是一阵铁青，然后被气的胀红。
“这败家娘们儿，都不能多等等吗！老子一遭难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杨灼低头对孔然问道“你犯下这么大的案子，不被砍头就偷着乐吧。你是哪根筋搭错了，敢对自己的大东家动手？”
孔然抬头说道“老子没罪，老子是冤枉的！”
看着他一副死不认罪的态度，杨灼也不再跟他废话。
“行，就等你这句话，动手吧。”
孔然一听这话，心头一紧。
他以为自己会被杀掉，门口的狱卒恐怕也被他们买通，自己不想就这样死。
“别！别！别动手，我……”
杨灼刚想抬手阻止李晓阳，但为时已晚，李晓阳已经对着孔然的脖颈伸出了手，而且也已经开始发动了能力。
李晓阳闭着眼睛皱着眉，他抬手示意杨灼不要说话。
杨灼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她立刻回过头，对着身后准备上前的狱卒命令道“不准过来！忘记我们是带着圣旨来的么？”
狱卒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面色苍白。
只见李晓阳的手指插入了孔然的皮肤里。但却不见流血，这个狱卒知道李杨二人的修士身份，但见到此景，有一种寒意莫名涌上心头。
（这二人是在干什么？难道要当着我的面，杀了这孔然不成？）
狱卒如此想到，他一时间拿不准主意，不知道要不要叫牢头过来。
时间没过多久，只是几秒钟的时间，李晓阳缓缓睁开眼睛。
“成了。”
语气中不掺杂一丝感情。
李晓阳的手从孔然的脖颈处放下，孔然的脖子没有受到一丁点伤害，只见孔然眨了眨眼，随后陷入平静。
李晓阳走到孔然对面，问着孔然。
“孔然，你认识我么？”
孔然看向李晓阳回答说
“李少爷，我当然认识你了，你是来救我的对吧？”
李晓阳笑了笑“应该说，我是来捞你的。对了，我们是哥们儿对吧？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啊？”
孔然的表情在此时，很奇怪。
他露出了奸笑“嘿嘿，李少爷，不瞒您说，我这有个好事，要和您分享。”
“什么事？”
孔然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李少爷，您听说过空尘教么？”
李晓阳眉毛一挑“好像，有点印象，你给我好好介绍介绍。”
孔然随后说“入教吗？李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