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异象
小月从出租车上下来，把后备箱和车后座上的东西抱到地上。
樱桃拎着小推车，小月把三个箱子摞起堆放在上面，拎起几个袋子，和樱桃一起上楼去。
“大半年，你又搬回来了。”
“是啊，真是够折腾的。”
“怎么感觉这次的东西，比上次搬走时少很多，连个货拉拉都不用叫了。”
“很多不必要的都扔了。衣服鞋包什么的，只留了几套常穿的。”
“也是，你现在的身份，以前的衣服也看不上，穿自己品牌的就好。”
小月笑笑，“嗯，那些废版错版，我倒是可以拿来穿穿。”
樱桃帮小月一起收拾屋子，归拢得差不多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哎呀”了一声。
“你那个死贵死沉的外国灯呢？是不是忘拿了！”
“坏掉了，留在之前的房子，拜托亭亭有空帮我扔了。”
“坏了啊，挺好。”樱桃咯咯地笑，好像被她猜中那物件早晚会坏一样得意。
“扔了肯定有人拾去，那么沉，卖废铁也不少钱呢。”
“其实只是灯泡坏了。希望捡去的人，能知道换上个灯泡，继续用起来吧。”
小月怅然若失地看向窗外，对面的那栋楼，几乎都亮着灯，只有韩东景家的屋里是黑的。
“他最近怎么样？”小月转头问。
“老韩？很好啊，生意很好，心情很好，你惦记他，直接去店里就好了嘛。有我和小橙子在，或许三言两语你们就和好如初了。”樱桃撇嘴。
“真有那么简单？”
“不然呢，难不成老韩还能把你哄出门去？他现在的态度，可谓是超然世外，就算有人指着鼻子骂他，他也能一笑了之。就是那般开阔。”
“想象不出来。”
“是啊，以前他多冷的一个人，现在天天和绿草红花在一起，倒成了文人雅士了。”
“嗯，我找个时间过去看你们。”
“你这么说，就是不会过去了呗。没事，我帮你盯着呢，对他有意思的女人们，我都尽力打发了。他也没那方面心思，你放心好了。”
小月眼含笑意看着樱桃，仿佛在说“多亏你了”。
樱桃放下抹布，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幽默风趣也好，苦口婆心也罢，小月都是那副看似领情，实则油盐不进的样子。
实在没趣，感情的事，她一点不想多掺和了。
“早点睡吧。”
“还不到10点，睡不着，再聊一会？”
“你需要补觉，眼圈黑得看不下去。睡不着也躺着吧。我去追剧了。”
樱桃说着关上了次卧的门，小月一人留在房间，望着紧闭的房门出神。半晌，她叹息一声，躺倒在床上。
闭上眼，脑中过电影似的净是白天工作的事。颜色多到数不清，大事小情也多得数不清。不一会儿就把大脑搞得乱糟糟的。
小月翻来覆去，只觉心情异常烦躁。坐起身开灯，屋里的照明白得刺眼，只开小夜灯，又昏暗得寂寥。她才发觉，落地灯那样温暖柔和，无声安慰似的光线，实在不可多得。
明明是换上一个灯泡就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扔掉呢！
小月套上衣服，给沈君亭发了信息，“亭亭，在家吗？我屋里的灯还没扔吧，我想过去拿一下。”
坐立不安地等了10分钟，没有回复。
刚过10点，沈君亭虽不至于睡觉，但看不到信息也再正常不过。
小月决定打个电话，她实在太想念那盏灯了，已经到了不立即拿回来，就无法入睡的程度。
她找到沈君亭的号码拨打过去，却连嘟嘟声都没有，就直接挂断了。
真奇怪，难道是被拉进黑名单了？不至于吧，两人的关系一直不错的。小月心中纷扰又添疑惑，前所未有的杂乱。
她拿上手机，推门出去。
樱桃正在客厅里看《苍兰诀》，对着东方青苍的脸痴笑着，见小月急匆匆地出来，摆手叫她，“电视声吵到你了？一起看啊，老霸道了！”
“我回尊悦一趟。”
“啊？这么晚？什么重要东西忘拿了？”
“就那个灯。”
“疯了吧，大半夜回去拿灯，明天不行？”
“不知道怎么了，不拿回来就什么都干不了的感觉。”
樱桃皱眉，动动嘴没出声，扭头继续看剧，又发出嘿嘿的笑声，像没听见小月的话一样。
小月顾不上解释什么，况且具体什么原因她自己也不清楚。
就是着魔了似的，被谁推着似的，必须要和这盏灯见面，此时此刻。比要去见韩东景的心情还要迫切。
初秋的夜，风有些凉了。小月只穿一件单衣，身上却莫名燥热。
“真的中邪了。”她在心中嘟囔，胸口又闷又堵，连做几个深呼吸都喘不上气的感觉。
小月把车窗完全摇下，司机师傅冷得一哆嗦，禁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
“美女，不怕着凉啊！”司机嘟囔一句。
“师傅，有没有音乐，帮我放首歌，随便什么都行。”
“听听广播吧，也有唱歌的。”
司机不是很情愿地拧开广播电台，夜间主播的声音低沉而磁性，讲着心灵鸡汤风格的故事。
那声音混合着风声，还有汽车发动机的噪声，和小月的躁动不安一起，七扭八歪地谱成一支错乱的夜曲，直到车子停下，才猝然中止。
小月咚咚咚跑进楼栋，上了电梯，直奔沈君亭家去。
电梯门开了，小月放轻脚步，带着马上要见到灯的紧张，敲了敲门。
门没人应。
她伸出手指，不知道自己的指纹是不是被清除了。
就算还没来得及删除，不打招呼就擅自开门，是不是也太不礼貌？
小月犹豫着，手指放在指纹锁旁，微微地颤抖着。
突然，她闻到一股奇异的味道。
像是花香，又隐隐有一股腥臭味，腥腥甜甜的，顺着门缝飘出来，若有若无，幻觉一般。
小月抽回手，站直身子，试图均匀地喘息，但心脏跳动得愈发失速。
她经常能闻到不是真实存在的味道，通常是植物的，但这样奇怪的，带着血腥味的香气，还是第一次。
她有点害怕，想转身离开。
可那味道越来越浓，已经到了扑面而来，无法躲开的程度。
小月在电梯前踟蹰，几秒钟后，她突然转身跑回门口，迅速地把手指放在锁心。
咔哒，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