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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章 草稿《黄沙漫,来煎人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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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漫黄沙,炎凉自感。远处驼铃声叫,长长的商队末尾,绑着几个衣衫褴褛的奴隶。这些个奴隶与众不同,以往最多是贩卖一些壮劳力的年轻奴隶,而这一次妇孺老幼尽在其列,女人还不少。

    指定又是哪个村又遭了灾。不得已卖媳妇,卖孩子。甚至连自己都卖的。

    这长长的队伍在炎炎的烈日下,灼人刺皮,说来煎人寿都毫不夸张。

    队伍的最尾端,是刚被烈日晒过的姑娘,年龄不大,破衣烂衫,最是柔弱。老无言,少难煎,她已然快要失去意识了。其他人也不好受,更难以顾得了她。

    “给块布吧。不然会死的。”她声音微弱的说道。

    “要死早就死了。忍着,还有一个时辰太阳就落山了。我看看到时候你死不死?”最后面那个牵着骆驼的商人对这个女奴隶说道。

    那女的根本没有力气回话。只是看着那烈日灼灼日晕,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一块布。一块碰了水然后与泥沙充分混合后又在太阳底下暴晒硬的像木板一样的布。盖在她的肚脐眼上,此时已经黑了天。自己躺在火堆旁边。但捆的锁链依旧在身上,手和腿上,多了几块伤疤。脸上还有许多沙子。本来一路上是拖着走的。

    “我告诉你。在这里,连精子都是宝贵的。没人稀罕你的身子。你一路上装死。还想搭上一个垫背的。”

    那姑娘不明所以,但她看到在篝火旁边。那人聚集的地方。捆着一个白布裹身的男人。和他们一路来的商人一样的装束。

    仔细一看,原来是今天她向人求布的商人。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篝火旁刚刚骂他的人。又开始说道:“你这个小娼妇故意倒在我的儿子妙生的身上,8块钱把你买过来。还想让我倒贴。

    那个兔崽子也不省心,在这里人都要死了,还想着那事。真是羞先人哟!明天再走一天。就能到西城。

    西城的女人都被那个城主抓尽了。多少个后生等着这批女人呢。你现在死在这里,那就死去吧。你别耽误我做生意。坏了价钱,这买卖就赔喽!让我白忙活,白忙活,白忙活~”说着就用脚用力的踹了过去。

    那商人还不解气,转过头就对那女人扇了一巴掌:“还有你这该死的女人。”

    别的商人上前制止说道:“消消气,不白忙活。等到了西城,一切都好。一切都好。小孩子血气方刚,人之常情。别怪他,别怪他。”

    “你别劝,哥就死在女人手上。他不长记性,以后苦的是我!”

    “兴许他哥没死呢,扎西保佑,他在天国看着我们呢,成了神仙。”

    “孟德西苛勒,别说些好听的了。他的骨头都不知道哪去了。去了天国。”

    “会找到的。如果找不到,那就是鹰带他回家了。”

    那姑娘脸被翻的通红,夜里寒风瑟瑟。篝火近在眼前,天堂太远。

    别的奴隶窝成一圈,无论男女,他们就好像牲畜,没有人的样子。

    大人们烤着篝火,奴隶们成群结队,抱团取暖。夜里满天的星,看不见月亮,铁铸的钢锁隐隐泛着寒光,驼铃轻曳,黑夜也为奴隶沉默。

    那姑娘本是成都的富户小姐,在家是锦衣玉食,是普通人家眼中的金枝玉叶。自家下人都有近百人,妥妥的千金。

    军阀占了成都后,他家与军阀串联,共同鱼肉百姓。那个军阀30多岁,虽是一表人才,但有好几个姨太太,看上了这个小姐,说不日就要下聘礼过来迎娶。

    做小的姑娘当然不愿意,更何况差了近20岁。可他父亲觉得这是一桩好姻缘。虽然看着这么多姨太太也如梗在喉,但是为了所谓大局着想,还是应了这门亲。

    姑娘只得假意答应下来,在结婚前的第三天,说要给母亲去扫墓,告慰先灵。

    她父亲是同意的,军阀也表面答应了,她最后以牺牲带着两个从小要好的仆从的代价成功逃婚。

    她带了些许盘绕,也够她一时挥霍。这段时倒也懂的低调。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平家女子,买什么东西都要跟人家讨价还价一番。当然了,每次都跟别人吵赢,因为实在给的太多了。看来砍价的功力还有待提高。

    这个时候的人们,能吃上一天三顿,衣服整洁就是算阔了。穷人一般聚集在一个地点。穷人多的地方,东西就便宜的多。一块钱可能在这个地方比别的地方更加是钱。

    这姑娘试图融进贫民窟的百姓里面,却显然是不可能的,即便是换上了一身她认为贫穷的行头。当然了,周围异样的目光也不断的在暗示她,她的伪装没有成功。

    一股挫败感从内心袭来,伤心,沮丧。又有了回去的念头。于是终于下定决心要回去。觉得这么一跑出来不干点什么,好像就说不过去。

    最后她把身上的钱全部算给了穷人。就正准备大摇大摆的回去了。

    人们喜出望外,不停的向她点头致敬。还有的拿着一些破瓦烂蒜递向她这边,示意她一定要收下。

    知道这些东西她这辈子都用不上,但她内心就是感到了一股特别的骄傲,这种骄傲是骨子里的。

    或许她不知道,应该只有他这种绅士的人才可以向下体验生活。而他们这些人一辈子都有可能体验不到她的平常生活。

    而且她正在反抗这种给她这种权利的权势,这一次又向它低头了,还是人生大事。不知道是这种家庭背景的人具有妥协性,还是个人具有妥协性。

    反正在她的潜意识里,这场闹剧确实该结束了,带着她父亲的身份,再一次踩着人民的肉身,过着公主般的生活,当然她当然不愿意这么想。毕竟所有都情有可原。

    如果哪个作家看到了这一幕,又将会为她写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讴歌一段轰轰烈烈的出逃,赞美这一次体验人间疾苦的不易。最后,告诉人们这个阶级的觉悟性是多么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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