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草稿《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从来天意高难问，何堪旧梦索灯难。燕跋山涉水，终于寻到了匠人的铁匠铺，她抑制内心的激动情绪。
远远的望去，看到了一个正在拉着风箱的少年。她轻轻地向前走去，真怕惊动了专心致志的他，她当然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止她一人仰慕。
靠近虽然小心翼翼，说话的风格确是毫不留情，干脆利落。
“打些锄头，镰刀不够你活的，听说，你也会铸剑。”
“有什么不会，我的基础本领。”匠人转头对着燕回答道。
“没错，这是你的基础本领，但我也听说啊，你做的剑容易断。”
匠人有些皱眉，知道来者不善：“姑娘道听途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喜欢剑的话，我可以替你做一把。”
“那好呀，需要多长时间？”
“剑也分好坏，就看姑娘，就看姑娘需要什么样的剑。”
“锐可破甲，击器不断，削者无声。”
“剑锐易折，剑刚易钝，二者兼顾，难为上品。”
“所以就看你的本事了。对了，钱不是问题。”说着，燕将一包金子扔了过去。
匠人皱着眉接了钱，说道：“乡野村夫，技艺浅薄，可以一试，若不如意，甘愿全额退还。”
“什么时候来取？”
“三日之后”
“好的，三日之后我来取剑。”
旁边围观者一二，有人对燕说“姑娘，外村的吧？他的名声没听过？你有福了，匠人好久没做剑了。此次必能得到一把上好名剑。”
燕此时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众人还远远地望着她的身影，匠人已经开始着手剑的制造了。
三日后，待燕回来，发现匠人已经离开了。旁边有些乡人拿着布袋向燕递去并说到:“匠人费尽心力干了两天两夜，终于打造此剑，老朽也看了，不可不为上品。匠人在今日正午前被另外几人带走，走时将姑娘的金子与要的剑留下交由老夫转呈姑娘，并嘱托我说若姑娘嫌此剑不好，可将金子一并收回。”
燕听了，呆愣半天，然后接过此剑，立阳展鞘。玄色寒光，锋锐逼人。那乡人得意的说道:“天下能与之争锋者，无出其右也。”
话音刚落，燕便解下自负之剑，去带解鞘，同在阳下照应，其锋不输彼剑，阳刚艳铁。双剑可称一对。
在场的人都惊掉了下巴。老者更是连连称奇。说能同时见到剑中双绝乃此生无憾。
“匠人被谁带走了？”
“这老朽可不能说，不是老朽为难姑娘，而是匠人，这些年来对乡里无过，常助众为乐。其性宽仁，来往不下贤达，非门庭若市也三四天便有新面孔而来，三言两句便弃摊而走，短则三五日，长则小半年。已为其常态，此为其一。其二便是，彼客不问他客是为人之基本。”
“好的，感谢赐教。这包金子给你了。”
说完便将金子扔了过去。
“姑娘对此剑不满？”
燕听了，又从口袋找了一袋金子，扔向铁匠铺。自顾自走远了。
“姑娘，欲知云尽不尽，须到山深更深啊。”
“嗯。”
“匠人是天将降大任的大才。这次以后要何时才能相见？哎。”
“姑娘这什么话，匠人隔三差五会回来的。”
“他不会回来了。”
“姑娘，这是何意？从何说起呀。”
“此间山中方寸之地，装不下他的宏图大志。”
“他若久别，那就由他去吧。我们只希望他能好好的。”
“嗯。”
小院里，看花期。俏佳人，何处去。风皆是你，百草不尘埃。所念痴痴知何故？水绕青山，蝶绕枝头，春潮带雨君还留，难赶归家燕。
燕来到了竹佬的住处。春雷响，小院淅沥，笋冒尖，檐瓦脆，两窗下，两人坐而温茶。
竹佬像个温和的长辈，轻轻抚摸着燕的脸蛋，对她说:“这多好的脸蛋，却被伤了。是西村人干的？”
“不，这是一群穿黄衣服的男人干，可凶了，手里有枪，枪上还能插刀。他们现在都死了。”
“不是西村他们干的。难道你没有经过那座桥吗？”
“经过了那座桥。也打过架了。那座桥那个男的就是个废物。不过碰到了师叔。我打不过他。不过我从他手中逃出来了。他一直追着我不放。走到未央界的时候把他甩掉了。”
“那是桥的男的。有一定的潜质。他只是没有显现出来，不然你师叔怎么可能会一直守着那个男的？别看他喜欢欺负人。但其实他也帮过许多人的。我有心将他当下一任竹佬。叫你走那条路也是为了让你敲打敲打他。那我想问你，匠人，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但是没有直接说明来意，只是叫他帮我打了一把剑。等他打完剑以后，我去拿剑的时候他就走掉了。”
“我知道了。也就是说你们见过一面。这也好。总能给他留个印象。他大概猜出你是什么人了。所以先走了。你们应该还会见面的。而且就在不久的将来。”
“你跟我说匠人是圣人。确定是这样吗？他虽然长得有些与众不同。但确实没到圣人的地步吧。”
“不，他比任何一个圣人都厉害。叫一句圣人不足为过。”
“他再厉害，有你厉害吗？”
“他是能改变我们这片竹林乃至改变天下的人。我们都有求于他。而不是他有求于我们。”
“你从何而知呀？”
“天意不可说，燕你又忘了。”
“我早就说过你要把这个东西教给我，就是不教。那你得把它教给谁呀？你确实是天才，但你总得告诉我方法吧，总是叫我去做一些好奇怪的事情。你直接教我怎么算不就行了吗？”
“你算了就不准了。”
“那你算了怎么准的？”
“因为我没有算呀。”
“猜的呀。”
“天道就是你如果说出来的话，他就不是天道，会随着你的言语而改变。说出来的反而是糟粕。”
“我不想听你这些不着边的东西。你直接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吧？”
“我不已经告诉了你吗？匠人是圣人。”
“那你呢？”
“鳏寡孤独。”
“算了，我不说你了，我呢？”
“烈。”
雨落了一夜。二虎给燕和竹佬盖上了被子。
此时燕还没有睡着，双眼瞪的直直的。把二虎吓了一跳。燕作了一个小声的手势，然后对二虎说:“小孩，你师傅有没有跟你说，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我不是小孩了。”
“哦，那你结婚了吗？”
“没”
“没结婚那不就是小孩吗？”
“你不也没结婚吗？”
“我是大侠，不用结婚。”
“为什么非得结婚才是不是小孩呢？”
“我逗你的。”
说着就将二虎搂到了一边。悄悄的跟他说:“记得你师父有一个独门绝技。有没有教给你呀？”
“什么独门绝技？”
“你小子不识相啊！是那个呀。”
“那个呀，我不清楚。”
“我问你，你师父对你有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你告诉我你师父教你的本事，然后我就教你一个你师父的秘密，好不好？”
“我师父没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呀，我也不想知道师父的什么秘密。不知道什么独门绝技。”
“难道他什么都没教你？”
“是的”
“你不纯纯二傻子吗？”
听到这二虎有点生气了。
“我逗你的，好了别生气了，小朋友。姑奶奶我也乏了。我去睡觉了。哦，对了。每次睡觉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搂着你师父睡觉啊？”
“啊？！！”
“真是个二傻子。”
话音刚落，一个扫帚就从后面甩过来。原来竹佬已经醒了，还在后面听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