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草稿《我多想被你叫一声同志呀》
女竹佬坐在桌前写道:“我跟他已经相处有些日子了,他奇迹般地闯入我的生活,带给我不一样的感觉,但他∽他还是不懂我!!
20几天前,我给竹林边上的一个村子的孩子们刚上完课,转头就走了,可是没走多远,后面的孩子们大声的喊我回来。
我以为是他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呢,没想到,当他们把我拉到学校的篱笆边时,我惊呆了,一个穿着浅蓝色军装的伤员流着血躺在地上。
她是个女的,腰上和腿上都中了一枪,当时看见她的时候她早已神志不清,一切都来的十分突然,我也没多想。
我把她放在我就近的住处,当时她还一息尚存,孩子也懂事,立马从村里面带了许多草药过来,村民们也来帮忙了。忙到了半夜,本以为能救活她的,唉,还是可惜了,应该是抢救太晚了吧?她的流的血太多了,脸色惨白,即便子弹取出来了,也无济于事了。
我们将她安葬了,就安葬在学校的附近,因为片竹村空地也不多,只好在学校附近了。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遭遇?但我只知道她是个中国军人。
同样是女人,我对她能穿上军装,这一点就已经对她敬佩不已,更何况是挂彩了。
本来以为经过这件事以后,生活会趋于平静呢,但不巧的是他闯入了我的生活,他叫刘畅。
那是一个平常的夜,猫头鹰在不远处咕叫,而我刚洗漱完,正准备更衣入睡,这时门外传来响声。
我有些疑惑,我以为是自己的学生,有什么事找我呢?也毫不犹豫的开了门,开门瞬间就把我吓到了,一个一米七八左右的大个站在门外,突然之间向我扑来,我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然将我扑倒。
当时他甚是重呀,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本想急忙脱身,但不想又摸到了他的身子,感觉他手脚冰凉,他已然闭上了眼睛,我又是一惊,以为是一具尸体,我最终还是赶忙抽出身来。
他就像一块铁疙瘩摔在了竹木板上一样,发出了咚的一声巨响。他没有动,我靠近查看,他也是穿着蓝色的军装,肩膀上写着‘新四军’,三个字,衣服是跟上一次那个女孩的是一样的,因为受了惊吓,我也比较紧张,身体全身颤抖。
控制自己手不抖,随后用两根手指轻轻的向他的鼻息处探去。
谢天谢地,最后发现他还是有呼吸的,看他脸上白的吓人,就说明一定有地方受伤了。
我的视线从头顶直接移到了脚下,看见了他的两条腿被竹箭给刺穿了,样子很是恐怖,不忍直视,不过这应该是我们的陷阱,被他不小心踩中了我们村里的人自己布的陷阱。
村里人自己都有可能被踩中的,更何况别人,前些年有一个老人去世了,他很久以前布的陷阱,大家不都不知道,最后有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不小心踩中,差点没命。
这个比子弹好处理多了,这个是竹子做的武器,虽然锋利,但不会像子弹发炎不会特别严重。
我将竹箭拔了出来然后开始处理伤口。上回治疗那个女孩子的药还留了很多。包扎好伤口后,我用我的几身衣服给他换上了(只能这样了),烧了盆火取暖并给他披上了被子。
当我去熬鸡汤的时候,我听见他居然说话了,转过头一看,这个手指也微微的动了一下,我当时的心情是激动的,我仔细的看着他的脸,发现脸上多了几丝血色,再用手摸摸他的手,也不怎么冷了。
他突然睁开眼睛,我又是一惊,我刚开始看他的丑态,全被他看见了。当时真是羞死人了。我赶紧把他手一丢,捂着脸立马跑出了屋去。
他或许刚刚看见我在他面前也挺奇怪的,看我立马跑了出去,他也撑着他虚弱的身子准备下来,但是他的腿早就受了伤,还没等他下来,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差点掉到火盆里。
我听见动静立马跑了进去,哎呀,真像个孩子,真不让我省心。
我将他扶了起来,他看见我又是满脸疑惑,我那时也不管这么多,红着脸也要把他驼到床上去。
并嘱咐他说,他的腿没好,不要乱动,中了我们下的陷阱真是活该,非要跑到这里来。虽说当时我是这么说。
他听了也不恼,脸上的神情从疑惑逐渐变为姨母般的慈善。他∽他∽他其实挺帅的。
但当时他看了我一眼后,我与他正视没超两秒,我便夺走了他的目光,侧着眼睛跟他说你先休息,以后的事再说。是你闯进我家的,首先我要告诉你,别以为是我捡你到这里来的。
他听了更是有些不知所措,应该是忘了吧?或许也是装的!!!如果是装的,那就太可气了。
此时鸡汤好了,我也暂时可以回避这个尴尬的场面,这一天天的,真是让我心惊肉跳啊,脸烫的不成样子,不知道是不是红了。
但当时他看我的眼神就不一样了,我已经背过身去了,但我知道他还在看我,我感觉得到。
我盛好了鸡汤送到他面前,我说手能不能动?不能动我喂你,他或许当时说话比较困难吧,啥都没喝,嗓子应该干了,他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他手能动。
他将鸡汤接过的时候烫的都拿不稳碗,我看此情景便拿了一个毛巾过来递到他手里,他还是拿不住,没办法,我也只能将碗夺过来,我来喂他了,现在说来,觉得有些别扭,但是当时真没这么觉得。
还好,之后的那些日子里身体调养的不错,脚都能动弹了,只是伤口的疤还在。十几天躺在床上,我都把他养胖了,同学们压根就不知道有他在,我每天告诉他们尽量不要来房间找我,我这几天不舒服。
我也告诉了他,早上的时候不要发出声音,他也总是机器的点点头。不过倒是配合,本来开始觉得他挺不省心的。
我帮他换下的衣服有弹夹,还有两把手枪,每次我想摸它的时候,他都会跟我急,说什么危险之类的,真的是,好像谁没见过一样。总之就是不让我碰。
真忘了自己在谁家了?真的是。再说你晚上睡着了,我照样摸了。
就看过不惯你这种人,美其名曰为你好,其实就是不想给你玩。真讨厌。
不过呀,他喝药呢从来不叫苦,虽然我知道他苦,很有耐力的一个男的。这些天接触下来,我问他说你们是干嘛的?虽然问的有些明知故问了,他也耐心的告诉了我。
他告诉我说他是新四军的部队,其实我也看出来了,只不过当时对这支军队没什么印象,他说,他们的旗帜是红色的,但我看他的帽子上的帽徽却是青天白日徽,我倒是觉得有些疑惑,但是我没有追问。
他跟我说他们收到上面的通知,日军要往西打,打到武汉,南京的路上,他们一直伏击着呢,但是敌众他们寡,他们只能打游击,本来打游击的人就少,最后鬼子扫荡,他们都走散了。
我告诉了他,我前几天也看见了一个跟他一样衣服的一个女军人,在他下地的那天,指着他的墓给他看了一下。
从那女孩留下的物件他认出了这个女军人,当时第一次看见他哭呢,这个女孩子对她应该很重要吧。张口闭口一个小袁同志,还叫的那么温柔,我问他这个小袁同志是他的谁时,他说是他的战友,我倒不信。
哭的那么伤心,像死了爹一样,我不由的怀疑,他们俩的身份,不过死者为大,死都死了,还能怎样?
我也不清楚什么时候喜欢上他了,我只记得那天,我在路上看见一只奇怪的蝴蝶,其翅膀周围晶莹剔透,中间就一个像眼睛一样的斑点,好似他的眼。
我也多想被他叫一声同志呀。
戊寅年 乙卯月 癸丑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