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章 谁能救圣女?
一片草,一块石头,一撮阴影……鱼传素凭借身上的吉鱼服,以不同的形态靠近正在举办晚宴的营帐。
营帐内,灯火辉煌。
今夜颇为兴奋的小丰满脸红光,低声对孟念说:“有些话想问问夕强,可能有些冒犯,不知此时该不该问。”
孟念大概猜到她要说什么,说:“这里没有外人,你问吧,反正迟早会有这一问。”
小丰点点头,清清嗓子,举起酒杯对夕强说:“夕帅,有一冒昧的话题想要请教,我先来个酒壮怂人胆。”
夕强神色平静,举起酒杯,示意小丰继续。
杯中酒一饮而尽,小丰脸又红了几分,眼睛却愈发明亮,说:“敢问夕帅,白一父母兄弟姐妹何辜?白家村几百人性命何辜?为何一个都不放过?!”
说罢,她死死盯着夕强。
夕强转转手中的酒杯,看着杯中清澈的酒,答道:“他们都是无辜的,但这是命中注定的。”
“命中注定?”小丰忿然问道,“谁有权决定他人的命运?”
夕强抿了一口酒,然后一饮而尽,迎着小丰犀利的目光,厉声道:“没有谁能逃脱!他们都是祭品,未来还会有更多的祭品!”
祭品?夕强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小丰正待追问,忽见夕强把凌厉的目光投向了帐外。
小丰也朝外望去,帐外除了巡逻和守卫的士兵,一切正常。
夕强收回了目光,摇摇头说:“你别再问了,该知道的时候你会知道的。”
夕强这句话出口,孟念知道不会再有下文了,于是,轻轻拍了拍小丰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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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黑色的身影从营帐门口掠过去,直扑某个角落的木桶。那木桶突然活过来,一道蓝光闪起,格挡开了黑影。
鱼传素现出了身形,正欲说什么,对面的万无影身形又起,一条“黑蛇”闪着幽冷的光,刺向他。
鱼传素,不愿纠缠,躲过这一击,伸出右手,大喊一句:“停手,我是来找夕强的。”
“夕帅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章无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擅闯军营,已是死罪!”
说完,两人同时攻向鱼传素。
在两条黑蛇的攻击下,鱼传素像游鱼一般,贴着两把剑滑过去,然后向前一窜,向那宴会的营帐奔去。
围过来的士兵只感觉眼前一花,仿佛有一条大鱼从身边游过去。
血色双影有些惊讶,这身法从未见过,再联想此人的体形和相貌,断定其并非知秋大陆人士。
这是无法掌握的变数,两人全力追过去,营帐中出现了两道残影。
前面就是目的地,而后面两条“黑蛇”如跗骨之蛆,追着他噬咬,背上的伤已经裂开,鱼传素一咬牙,不再曲折向前,而是直扑大营而去。
两条“黑蛇”同时刺在他背上,一道金光闪起,鱼传素借着剑势,速度再起,一举撞破了营帐,闯入了晚宴中。
鱼传素还未站稳,一把长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雀使冷若冰霜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鱼传素并不在意,双眼迅速扫过周围,然后对着主位上的夕强,问道:“请问阁下可是夕强,夕大帅?”
夕强点点头,问道:“你不顾性命,擅闯军营,又无杀心,是有何急事?”说完,他挥挥手,示意雀使收起血刀。
鱼传素起身,一拱手问道:“请问夕帅,能否解开锁魂链?”
“锁魂链?”夕强皱了皱眉头,说道,“何人会打造如此歹毒,又费时费力的武器?”
鱼传素答道:“飞鲸岛岛主申屠灭秋。”
夕强面露思索之色,仔细打量了他一番,问道:“你是鲛人?”
鱼传素不敢再有所隐瞒,说:“正是,家中小妹被锁魂链所拘,被关押在囚海。”
夕强眉头一挑,说:“普通鲛人哪里用得上锁魂链,你小妹应该是这一代的圣女吧。”
鱼传素点头,急问道:“不知夕帅可否出手相救?我鲛人全族将永感阁下之恩。”
夕强起身,来回踱步,心里想的却是,这申屠灭秋擒鲛人圣女,这是打算赌上全部身家,穷兵黩武了。
小丰见夕强走来走去,着实晃眼睛,插嘴道:“夕帅,能救就救,不能救就说一声,不能把我们晾在这。”
鱼传素向她投来感激的目光。
夕强摇摇头,对鱼传素说:“抱歉,爱莫能助。”
鱼传素露出哀伤的神色,问道:“是不能还是不愿?”
夕强冷漠地回答道:“不愿,也不能。”
孟念有些不忍,解释道:“现在是北伐的关键时期,夕帅真的无暇分身。”
鱼传素起身,握紧手上的短刃,向夕强走了一步,血色双影同时靠近他,雀使再次扬起刀。
鱼传素呆立半晌,脸上阴晴不定,最终长叹一声,转身失魂落魄地朝帐外走去。
行至门口,突然想起一事,回头问道:“你是否最近开启了信河?”
其他人对这句话一头雾水,夕强则一脸异色看着他,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最后好似下定了决心,说:“你跟她回去吧,相信能找到你要的答案。”
夕强手指着小丰,小丰虽不知夕强用意,但看着鱼传素盯着救命稻草般的眼神,心里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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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田乡,两大阵营在湖畔对峙。
一方是衣衫褴褛,大部分人还带着伤的乡民,另一方是甲胄鲜明,全副武装的江阳驻军。
“你们这是叛乱,没资格跟我们谈条件。”驻军头目趾高气扬。
“就快秋收了,你把他们杀光,粮食从何而来?”张三慢条斯理地说。
“留着他们,也不纳粮,不如杀之痛快。”头目答道。
张三笑道:“你心知肚明,不是只有这两条路可选。”
头目嗤笑道:“退一步,就会退十步,这群泥腿子只会得寸进尺。”
张三凑近头目,压低声音说:“这些泥腿子,只要能活就好了。交两份租,是真活不下去,没人纳粮,你也交不了差啊。”
没等头目回应,他又接了一句,声音更低:“你也不想这两年私吞的钱粮都充公吧?”
头目权衡了一下利弊,说:“好,那就只交一份租。你给大家一个交代。”
张三点头,转过身来大声喊道:“守军老爷体谅咱们种地不易,以后就只交一份租。”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交军爷的就行了。”
人群里,大户们一阵骚动,头目眼睛一瞪,大家都不吭声了。
张三为乡民们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