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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章 法外狂徒张三(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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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妓女的问题总算告一段落了,可小丰丝毫没有更轻松,因为再也难招收到新学员了。

    在一个商户家里,她甚至被男主人赶出来。那家主人说:“自古以来,夫为妻纲,你让我花钱送媳妇去学堂,回来之后反我,你真当我傻啊?”

    即便是颇为开明的家庭,也很难下决心把女儿送到习馆,因为坊间已经传闻,习馆出来的女子傲气懒惰,动不动就以主人自居,绝非贤妻良母。

    小丰知道,这些都是表象,最重要的原因是,现今的女子无法独立,必须依附于男人才能生活。

    “赚钱才是硬道理啊。”小丰又一次在心里哀嚎,但她也不打算就此认命,“那就让女子也能挣钱,甚至挣更多的钱。”

    她当然知道一己之力,改变一个社会基本形态是不可能的,但她希望能够做出一个小小的样板,告诉天下,凡事无绝对。

    她想起了孟念,天下排名前三的巨贾孟家的大小姐。

    赚钱的事,就应该请教有钱人。想到这,小丰终于开心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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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里,无头苍蝇一样的白一,心里生出了几分烦躁。

    他跑,不管朝哪个方向,跑多远,周边的一切都没改变,或者说整幅画都跟着他一起在跑,于是,他就如一直在原地不动。

    他挥剑斩画,可眼前景象只是光雾构成的虚像,劈也好,刺也好,剁也好,全部招数都使在空气上,毫无效果。

    一种无力感袭来,他试着问了一声:“旦旦,在吗?”没人应答。

    他又叫了一声:“张三,出来聊会?”还是没人应。

    他正了正身子,恭敬地说道:“老族长,再请赐教!”只有自己听见自己的声音。

    一种孤独感袭来。

    白一拿起剑,用手轻轻擦拭剑身,喃喃自语道:敢问路在何方?

    周围响起了无数声音,一起喝问:“敢问路在何方?”

    “路在脚下?”白一以为终于找到了机关所在,尝试着把张三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四周又陷入了死寂。

    “路在远方?”

    “路在太阳里?”

    “路在心里?”

    “路在路应该在的地方?”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白一着魔了一样,四仰八叉地躺着,一直尝试回答这个问题,结果只是在唱独角戏。

    他开始自怨自艾,放浪形骸。

    头发散乱了,脸型瘦削了,脸色苍白了,连嘴唇都在无尽的回复中磨薄了。

    如果有人看到此时的白一,一定会大惊失色,这个白一跟张三竟有四五分相似,而且越来越像。

    无路可走的白一,跟张三有什么分别?!

    他惨然一笑,再次举起长剑,说道:“神识不得出,世间的白一犹如行尸走肉,可笑胸中青云志,原只是樊笼中的囚鸟。”

    剑光闪出,一张苍白瘦削的脸出现在剑身上,白一怒目,喝道:“张三,你终于肯现身了?”

    剑身里的脸,也怒目张嘴。

    白一嗤笑,他也嗤笑;白一皱眉,他也皱眉……

    是了,浑浑噩噩,迷迷茫茫,世间谁又不是张三?

    如果我也成了张三,谁带领众生打破这千年的枷锁?

    世上本无路,而我是开路人。

    白一霍然起身,说道:“千秋迷障千千障,一朝清明朝朝明。”

    收剑入鞘,大步朝前,言出法随。

    “古人云,民,辱则贵爵,弱则尊官,穷则重赏。”

    步步生花,花满此方天地。

    “辱民、弱民、穷民……哀民生之多艰。”

    百花摇曳,绽放勃勃生机。

    “然则贵从何来,官从何来,赏又从何出?”

    百色浸染,生出绚丽缤纷。

    “以民为信,贵民,官从民来,利为民出!”

    霎那间,那幅抽象的水彩画,变成了一幅绚丽多姿的百花图。

    百花丛中走,片叶不沾身。

    一步出樊笼,天高海也阔。

    离峰之巅,微曦初露。

    白一睁开了眼睛,晨光入眼,红日昭昭。

    再转头看看身旁的张三,嘴唇微张,呆呆地看着旭日东升,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白一心里一惊,此战虽凶险,可整个过程并没有出现偏差,这张三怎么像是变成了白痴?

    他轻唤了好几句,才听到张三微不可闻的声音:“如此顺遂,岂不是辜负了我那日一番辛苦布局?阿香定会觉得我心机过于深沉了。”

    白一闻言一怔,心里嘀咕:此人真的是可以共谋大事的信灵?

    不知道想起何事,张三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说了声:“告辞了,来日方长,我们下回见。”

    说完,径自飘然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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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里村,一家院门前。

    一个头发凌乱,浑身污秽、双目呆滞的人站在门口。一个五六岁的稚童,手拿一把苕帚,堵在门口,警惕地注视他。

    那人歪着嘴,只会“嘿嘿”傻笑,已经站在那好一会了。

    阿香端着一个圆簸箕走出房门,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对峙,赶忙走过来。

    陌生的神情,熟悉的脸庞,是张三,他真的变成白痴了?

    手中的簸箕掉在了地上,玉米撒了一地,阿香几步冲上前,再也顾不上未来可能被人戳脊梁,一把抓住他的两臂。

    眼圈红了,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若不是他,阿香母女早就被婆家大伯赶出这几间茅屋,流落街头了;若不是他,村里甚至邻村的泼皮无赖,几乎会日日上门骚扰;若不是他,儿子不可能习字、看书。

    偏偏这样一个人,为了怕人说自己的闲话,还要装作一个有色心没色胆的泼皮无赖,尽在嘴上占便宜,却没动自己一个手指头。

    现在,他真的变成了白痴,她当然不会如之前交代的一般,把他赶走。

    过去种种历历在目,阿香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那个瘦削的身子,无声地流泪。

    过了一会,她感到有什么东西滴在头上,抬头一看,张三的嘴角,一滴垂涎又要落下来。

    阿香赶紧掏出手帕,把他嘴角的擦净。

    张三嘿嘿一笑,鼻子猛吸了几次气,说了句:“真香!”

    阿香震惊后退了几步,仔细盯着他,要确认他这到底是白痴行为,还是无赖行为。

    张三朝手上吐了吐唾沫,整理了一下头发,认真地说:“放心吧,我没有变成白痴。”

    阿香呆了半晌,先惊后喜,而后微怒,最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啊”的一声,掩面转身跑回房内。

    看着阿香紧致的身段,张三轻轻地说:“人间的所有美好,都值得守护。”

    说罢,立马蹲下身子,开始捡起玉米来。

    因为他看到稚童拿着苕帚,正要往自己身上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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