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要塞
听完张邈的一番话,刘建怔住了半晌。
随后不禁掩面哭泣。
“不想家父如此受难。”
见刘建如此,张邈连忙安慰道:“如今天幸刘氏,不仅讨贼立下大功,而且朝中天子对汝父似乎不那么排斥了。”
“不排斥了?”刘建微微一愣,旋即又想起近日自己的上司杨震似乎对自己的态度转变了不少,脑子一转,想清了其中的关节。
“眼下朝中大致分为两派,一派是蔡氏为首的外戚派,另一派乃徐阁老等一些不满蔡氏的反对派。天子年龄渐渐大了,自然不喜蔡氏再向从前那样飞扬跋扈,便暗自扶持一把徐阁老,形成分庭抗礼之势。”
说完这些,张邈顿了顿,接着严肃的说。
“而我们,或许就是这场博弈的关键!此次征讨福山贼,胜了,我们自然可以洗脱前嫌,重复刘氏荣光;败了,则必会引来蔡氏的报复。”
听闻此话,刘建自嘲的笑道。
“此言说与我只是徒增担忧,被软禁在这京都中,就是清楚怎么回事,也无济于事。”
“不!公子不要小觑了自己。”
看着有些颓靡的刘建,张邈赶紧出言相劝。
“你刘氏一族举家出征,朝内并无一人相持。即使有徐阁老等人暗中助汝,也还是要有人照应。否则,在朝中不就成了蔡全的一言堂了嘛!”
“想办法打点关系吧!我看那蔡氏集团也并非铁板一块,比如那个杨震。似是有些摇摆呀”
大江南岸
刘甫将军队隐藏至山林间,派出无数的暗哨,悄声无息的解决掉不少传信侦察的山贼。为了掩盖行踪,他甚至下令不让士兵埋锅烧饭,顿顿只吃冷食。
“将军!”
王忠一骑马从远处奔来,待到刘甫身边时,滚鞍下马,拱手道。
“哨马已经打探清楚了,此去向东一百里便是驻扎着贼兵一千军的行要塞;随后再往东一百里便是麦城。”
“这可麻烦了”
听到此话,刘甫一边翻着从曹德那里要来的舆图,一边思索着。
麦城一地四通八达,东有延川,南有麦粮。
倘若刘甫直取这一千军的要塞,那么麦城必然会收到消息。届时若想奇袭破城就难于上青天了。
而且东方的延川,南方的麦粮都驻扎了山贼的主力。若是围城久攻不下,则两地发出援军包围他们,就不是无功而返那么简单了。
能做出这等布局,使得东线无后顾之忧,想必那贼军里也是有奇才的。
刘甫心里这样想着,举棋不定。便命人叫来刘成和他一同谋划。
待刘成匆匆赶到,听完刘甫的困扰后。刘成沉思片刻,旋即笑道。
“如此不妨我们就将计就计,先灭了这个要塞再说。”
“灭了要塞?可万一有人报与麦城,则奇袭麦城之良策便功亏一篑了呀!”
刘甫惊讶的问道,他虽然知道刘成的话绝不是无的放矢,但是他也好奇他有什么样的把握去做。
只见刘成微微一笑,自信的说。
“那冯义既然白送我们一座要塞,不如我们拿了它以后就驻扎在这里。前可伺机取麦城,后又无贼人困扰,不用担心粮草运送之事了。”
“可那麦城”
“麦城知我等在附近,必然草木皆兵。一方面可以给麦城些压力,一方面也能令往东的延川主力惴惴不安。”
刘成打断刘甫的话,自顾自的说道。
“攻城者是我,守城者是它。攻城者可以随时计划攻城,而守城之人必定日夜紧张,劳累不堪。待麦城松懈之时,则也是我等士气最旺盛之时。以逸待劳趁此机会一举拿下!”
“好计策!”刘甫听罢不禁说道。自己这个二儿子虽然不好文墨,只爱犬马。虽然屡屡使他这个当爹的头痛不已,但是他这个儿子却恰好生到了好时候。正所谓英雄有用武之地,在这样的时代,刘家面临这样的灾难,刘成这样的人自然要比刘建强的多。
随后众人一起敲定细节,便各自完成任务去了。
夜晚,麦城西方的一千人要塞中。
位于要塞中心的指挥所中,刚刚晋升千夫长的山贼黄升正和一干低级官员把酒言欢。
“来来来!喝完这一杯还有一杯!”
“今日这杯,我敬黄大人!恭喜黄大人高升!”
“好好好!”
“再喝完这杯还有三杯!”
黄升刚刚升任这座要塞的千夫长,高兴之余,听着众人的奉承便连连办了好几场酒席。
“反正那官军一时间也过不来。”
黝黑的面庞飞起两抹红晕,他醉醺醺的抬头看着天,心想道。
诚然,不止是他,就连洪天师都断言。这刘甫若是想有什么动作,起码也得三个月。
即使朝廷又派来官军,路途上也得起码十日。
这个西线的要塞设置在这里也是以防万一。
“但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万一?”
挥了挥脑海中的胡思乱想,黄升大笑着又重新加入酒局。
就在众人喝的正酣时,一支军队,悄悄的潜入到要塞的一里外。
“想不到那山贼的大脑千算万算,却算不出这些人完全没当一回事。”
看到眼前要塞中热闹非凡的场面,以及松懈的守卫,徐英不禁感慨道。
“说不定,这次我们冲杀上去,一个不留。随即奇袭麦城,那便也不用跟他们打持久战了。”
一旁的刘平兴奋的说着,手中的弩箭被他搓着发热。
刘成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一千军又不是一千头羊。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消灭掉了?
刘成丝毫不怀疑山贼肯定留下有后手,说不准在这要塞的四周,就有人紧盯着呢。
故此,最为稳妥的办法依然是刘成自己的计划。
经验丰富的徐英等人自然知晓这一点,故此都没有像刘平还有刘能那样激动。
“喝!喝不动了!”
“呼噜呼噜————”
此时,夜已经过半,要塞中的喧闹嘈杂渐渐平息下来。门口的守卫也不像之前那样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