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谋反
“是！”
亲王都这样发话了，蒋善一个小小的知府自然是不敢忤逆。轻轻松了口气，随后大手一挥，放周围的人群进来。
反正他也没把握守下这个城市，如今有人自愿背上黑锅，蒋善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不过，在接引导逃亡的人群，蒋善留了个心眼。将官与民分为两股，分开看管。
又让庞季分出一支兵，驻守在黔首人群中，严加看管。
一方面，浮火教的教徒多是些被官吏压迫走投无路之人，官僚乡绅倒是从未听说过是这些教徒的一员。
另一方面，蒋善眼前的这些落难官僚，大多都是家世显赫之人。关系网盘枝错节的从这里能遍布到京都，谁要是没伺候好，一纸状告就足以压得他几年不得翻身。
“且慢！”
正当蒋善命令刚下时，竹王又朗声打断他的部署。
“蒋知府，现今城中盗贼猖獗，正应集众人之力破之，何故又分出一支兵留在难民之中？”
听闻此话，蒋善心中生出一丝诧异。却还是毕恭毕敬的俯首道：
“回竹王殿下，贼人多匿于黔首中，难以分辨，故此留一支兵看守，不敢掉以轻心。”
“说的也是。”
听闻蒋善的话，竹王以手托腮，做沉思状。片刻后，便又对蒋善道：
“你尽管集中军力对付贼众，留守一事就让我的亲卫去做。”
亲王的卫队，装备和武功自然比平城的守军强不少。再加上这亲卫本身就要负责保护竹王，如今再顺带着看护难民，倒也是个好办法。
想到这，蒋善不疑有他，连连称是。随后便命庞季调走了最后一支守军，奔赴城中去了。
平城北
姚风和几个将领坐在一处阁楼内，不断有小贼进来禀报。
战线，随着小贼禀报声中，不断的推进。
“报！城东守将不战而逃，整个东城已经克下。”
“报！平城沈家沈公子来降，数百家丁愿凭吾教驱使！”
一道道捷报传来，丝毫没有影响姚风半点表情，他低头看着粗陋的城防图，沉默不语。
“报！知府蒋善收拢守军，由城西奔来。”
这条情报一出，姚风身旁几个将领顿时齐刷刷的起身，一脸激动的看着面前的首领。
“计划成功了。”
就连刚才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姚风也忍不住浮现出一抹微笑。
旋即收起桌上的城防图，抓起身边侍从捧起的大刀，大踏步的带领一众人走出阁楼。
平城西
竹王立于驻地前，目送着蒋善的部队行进，直到消失在视线内，才收起目光。
随即，命手下的亲卫缓缓的围拢在乡绅贵族那一股的周围。
“谢殿下！”
“多谢殿下！”
看到周围士兵这样的举动，达官显贵们自然认为是亲王分拨出兵马保护他们，一个个急忙上前感激涕零。
“谢我？”
竹王玩味的一笑，朝着众人笑着说：
“你们要如何谢本王？”
如何谢？
众人心中生出一丝疑惑。
刚刚致仕的原按察使谢常壮着胆子问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尽是陛下和殿下亲属所有，臣等拙力如何得报殿下厚恩？”
听闻此言，竹王目光扫在谢常身上。能代表眼前这些显贵发言的，必然是地位最高的几人之一。朝中三品大臣，这样的人，门生故吏遍布朝野，若是收编了谢常，想必他的影响力一定能再上一层。
“谢卿呀！”
竹王做出一副尊崇的姿态，扶起谢常，面露微笑的说。
“天下尽是陛下和本王亲属所有”
重复了一遍谢常的话，竹王目光如炬的盯着谢常的双眼，缓缓说道。
“本王还真有一事需诸位回报”
“殿下放心！老臣定然万死不辞。”
“本王想把刚才那句话，改为天下尽归吾所有。如何呀？”
话音未落，周围亲卫齐刷刷的举起手中的兵器，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咚！”
震天的声响吓得一众官僚面如土色，一个个颤抖的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殿下，要————谋反？”
被竹王扶着臂膀的谢常脑中一片空白，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尊贵的亲王。
先皇一向待他不薄，就连现在的小皇帝，刚刚即位就又赐予了王爷数百户的食邑。无论是朝中哪个派系的大臣都坚定的认定竹王是个站在先皇一边不喜政事的逍遥王爷。
而今此言一出，谢常听得大吃一惊。
从前竹王的形象在他心目中轰然倒塌变成一个人人得以诛之的逆贼！并且此时这个逆贼正抓着他的双臂冷笑着看着他。
“殿下要三思啊！”
咽了一口唾沫，谢常哆哆嗦嗦的勉强吐出这句话，旋即猛然省过来自己有多么愚蠢。
自古以来，谋逆都是死罪。如今竹王堂而皇之的昭告天下，定然是做足了准备，绝无反悔之意；再说，现在场中站着这么多人，这则消息必然短时间内传遍大江南北，竹王已经没有退路了。
竹王听到此话，摇了摇头。随后松开抓着谢常的手，面向匍匐在地上的官人。
“本王本为嫡，奈何我那老父亲偏心，把江山美人全都送给了小妾生的哥哥！只给了吾几百户的食邑，打发到福清过日子”
“自打我哥哥掌权以来，全国各地每况愈下，奸佞当道，民不聊生！好不容易熬死了哥哥，没想到我那侄子有过之而不及，福清更是饿殍满地，流民遍布！”
“眼下四方盗贼猖獗，究其原因难道不是朝堂那些人之过吗？”
几句话下来，只见堵住几个老臣的嘴巴，防止他们从道德方面攻击他。
听闻此言，就连谢常也不禁失语，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
眼见威慑住众人，竹王将手一招。
只见不远处的黔首们纷纷站起身来，从四处摸出各式的武器缓缓走来。
“所以！纣王失德，则武王代之；秦王暴政，则天下人共击之，此自古不变之道理。那么今日，那商超孱弱而受制于外戚，奸佞之鹰犬爪牙遍及朝野。似此无能之主，吾为何不能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