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女神的童年
自从有了杨念昔，古墓中热闹了许多。
不过大概在她六岁以后，郭复逐渐开始觉得有点不对。
在他印象中，未来的黄衫女是个高冷的女神，但是现在面前这个满身泥巴的小泥猴到底是什么鬼。
尤其是当瑶琴责备她时，她竟然还满不在乎地用那胖嘟嘟的胳膊擦着脸，这让瑶琴和楸枰两人都感到有些无奈。
于是，她们一人提着杨念昔的一只手，打算带她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杨念昔却并不领情，两只小脚在空中乱蹬，嘴里还哇哇大叫着：
“我不要，我不要洗澡！我要去抓小兔子！”
这让楸枰的脾气有些上来了，她实在忍不住，一巴掌拍向了杨念昔的屁股。
杨念昔顿时哇哇大哭起来，嘴里还喊着：
“干爹爹救我，这个坏女人打你的女儿！”
听到这话，楸枰的眼皮子狂跳。
于是，她又加大了力度。
郭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忍不住出声道：“楸枰算了算了，她才几岁，懂什么。”
楸枰微笑着拿出一叠宣纸递给郭复：“让你欣赏一下。”
“这不是我抄写的聚灵咒么，就差一点完成了，你拿来干什么？”
这些日子郭复觉得天天给那几个石人诵经，不免觉得有些无聊，于是想想，可以抽空写成经文，那样到时候自己也可以抽出时间下山一些时日。
郭复接过本子一看，只见上面墨迹斑斑，各种猪羊鸡狗等小动物层出不穷。
顿时脸上肌肉狂抽。
瑶琴捂着嘴笑着说：“还有，你放在古墓里面的那些瓶瓶罐罐，全部被她噼里啪啦打烂了。”
郭复一听，脸顿时黑了下来。那些可是他花费了不少时间，在山中采来药材炼制的丹药啊，现在竟然全都被这个小家伙给砸烂了。
他走向杨念昔，只见她被两人提在空中，两只小脚一晃一晃像是荡着秋千，眼角还挂着泪珠，撅着小嘴委屈地说：“干爹爹救我。”
还卖萌！
哎，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未来女神，简直是个人形哈士奇呀。
接着，只听“啪”的一声响起。
一场男女混合双打的友谊赛正式开始。
杨念昔哭的更是厉害了：“我要亲爹亲娘，我不要你们，你们欺负人。”
听到这话，郭复的心中一阵难受，不由暗叹一口气。
当年他跟郭念承诺过要照顾好这个孩子，可是现在看来，他似乎并没有做好。
瑶琴和楸枰两人也是脸色一变，连忙拉着杨念昔去溪涧清洗。
郭复缓缓走向重阳宫的深处，每一步都像跨过岁月沉淀下来的沧桑。
最终，他来到了杨惊天和郭念的石像前。
那里依旧静悄悄的，只有郭念静静地守护在杨惊天的身旁，一动不动。
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滞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悲伤和凄凉。
当年郭念因杨惊天的离世而悲痛欲绝，差点也随他而去。为了救她，郭复只得将她也化为石像，希望有一天他二人能够一起醒来，再续前缘。
郭复站在两尊石像前，苦笑道：
“真羡慕你们啊，在这里这么的清净，倒是把这么重的担子留给了我。哎，我感觉自己就像万恶的后爸后妈一样。”
的确，他从未有过当父母的经验，面对杨念昔的调皮捣蛋，他常常感到束手无策。
而瑶琴和楸枰虽然带过几个小男孩，但那时候有杨过和小龙女在，她们并不需要承担太多管教的责任。
如今真的轮到她们来管教孩子时，也是有些不知所措。
郭复摇摇头，又给他们念了段经文，希望他们能够早日醒来。
经文声缓缓落下，郭复步出重阳宫，他的脚步似乎有些沉重。
来到山崖之畔，他寻了一块平坦的大石，安然坐下。
目光穿透云雾，投向那遥远而深邃的山峦。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思绪，他不知道如今人间已是何年何月。
但这一切，于他而言似乎已不再重要。
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他早已看透了这尘世的纷扰与纠葛。
就在他陷入沉思之际，一声清脆的童音打破了这宁静：
“干爹爹，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郭复回过神来，只见杨念昔已换上一袭洁净的衣裳，小手捧着一个木碗，碗中满是鲜艳欲滴的枣子。
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闪烁着点点光芒，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干爹爹，吃果果。”
杨念昔踮起脚尖，努力将木碗举得更高些。
郭复的心在这一刻被暖化了。
他轻轻接过木碗，温柔地摸了摸杨念昔的头：
“你这小捣蛋鬼，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杨念昔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然后手脚麻利地爬上了大石头，紧挨着郭复坐下:
“我知道错了嘛，以后我再也不捣乱了。干爹爹，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郭复看着她那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这些话，是不是瑶琴姑姑教你说的？”
“才不是呢！”
杨念昔立刻否认，小脸上满是认真的表情，
“是我自己想的！”
郭复笑而不语，咬了一口手中的枣子，甜意直透心扉。
杨念昔见郭复吃得香甜，十分开心。她也学着他的样子端端正正地坐好，望向远方。
然而小孩子的耐心总是有限的，没过多久她就觉得脖子有些酸了。
看到郭复依然一动不动地望着远方，她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干爹爹，你到底在看什么呀？”
“我在看很远很远的地方。”
杨念昔学着他的样子眺望了一会儿远方，但实在坚持不住，又问道：
“干爹爹，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很久很久是多久呀？”
“很久很久就是非常非常久。”
“那非常非常久又到底是多久呀？”
“就是特别久。”
……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念昔偎依在郭复的身旁，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而深沉，显然是已经陷入了梦乡。
郭复低头看着她那张安静而稚嫩的小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担心她在外面睡着会着凉，便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轻手轻脚地走回古墓。
瑶琴早已在屋内等候，见郭复抱着杨念昔回来，连忙迎了上去。
她轻轻接过杨念昔，将她放到床上，仔细地盖好被子。
然后转头对郭复道：“小孩子不懂事，说话没分寸，你不要往心里去呀。”
“我怎么会在意呢？”
郭复说着突然觉得这一幕有点眼熟，笑着说，
“明天你和楸枰教她读书下棋吧，看看能不能改改她调皮的性子。这孩子聪明是聪明，就是太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