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狗血一盆
看到天边那座若隐若现的黑沉沉宫殿时，常念指着那宫殿问道：“是不是快回去了？”
古乃摇头，“不，还有很远。”
艼金花也笑着说道：“小卄卄，那只是神殿在天上的虚影，只要正式进入巫族的界地中，都能看到的，但实际上离我们还有很远。”
常念：“都能看到？巫族应该也不小吧。”
常念感觉自己没听到说巫族的地方小的传闻。
艼金花：“当然不小，这是祖巫们的神通，要是不够宏伟，怎么去和妖皇一争高低。”
常念：“哦。”
古乃看着艼金花问道：“都正式进入巫族了，你还要跟着我们走？”
艼金花嘴一撇，高傲的回道：“这儿归你管呐？我就要走，你管的着吗？”
“再说了，我是跟着小卄卄的，不是跟着你的，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古乃：“别怪我没提醒你，跟着我们可不比你一个巫族走来的稳妥。”
艼金花随意的摆手，一副不想听古乃说话的不耐烦模样，道：“哎呀，不就是你这个妹妹是屠巫傀儡嘛！”
古乃拽着常念的胳膊，眯眼问艼金花：“你知道？”
艼金花：“知道啊，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在妖域、人族和巫族边界上都听说啦。”
古乃：“你知道还跟着我们？还帮我们斩杀追来的妖族。你究竟有何目的？”
艼金花：“我要说多少次，我想跟着的是小卄卄，不是你！”
“而且你看小卄卄的这副模样，哪里像是妖族传的那么邪乎？这一路上遇到这么多的巫族，她几时又动过手？”
“要是一个巫族，果真死在小卄卄手里，不应该责怪她是屠巫傀儡，更应该反省自己到底弱成什么样，才会死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族手上。”
常念：。。。有想过会被发现，没想过刚一进来没多久就被发现的。
常念：“你多少也得尊重一下我这个背着屠巫傀儡，被妖族、人族喊打喊杀的身份吧？”
艼金花：“对不住，你这样的空有虚名，我是真的没看在眼里。”
说完感觉自己这句话有歧义，又补充道：“我是说你这个虚名，我没看在眼里；而且我相信，只要是有脑子的巫族，都不会忌惮顶着这样虚名的你。”
常念：“不会吧？再怎么说我也是带着屠巫两个字的啊！我可是听说屠巫剑还是很出名的。”
艼金花一如既往的直言，“屠巫剑是屠巫剑，你是你，根本就完全不是一回事，好吗？”
古乃：。。。她这说的倒是和我想的差不多。
之前辛木说到回巫族，常念是屠巫傀儡的事会引来杀身之祸，当时古乃心想以自己对巫族的了解，这种事不一定会发生；
但已经吃了很多次说话不留后路的亏，古乃那时没有作声，只是想着是与不是，回去便知分晓；果然与他所料相差不大。
或许是艼金花的话让古乃对她改观，也或许是见常念与她熟络，相处的不错，古乃道：“既然你知道了我们最大的秘密，那我们就不能让你离开我们的视线内了。”
艼金花：“你刚刚不是还在赶我走吗？怎么这会儿又不让我走了？”
常念：“因为我们担心你把我们的秘密说出去，让我们遭难呀。”
艼金花：“小卄卄你信不，我们碰到过的，或者说是见过你的巫族，其实都知道你是谁。”
这话着实是给常念惊到了，“不会吧？”
转头看向古乃，眼神询问他。
古乃：“或许是。”
常念顿时就不乐意了，假哭道：“那我这么多天以来，强忍着不吃熟肉，只吃灵果和就着凉水啃干粮，还硬生生地改变很多生活习惯，到底是装给谁看的啊？”
说着就不走了，拉着古乃的胳膊，道：“来来来，把肉拿出来，火架上，我今天必须吃到吐才行。”
“知道这么多天，我忍的有多难受吗？”
完了还拍了拍自己的小肚腩，抱怨道：“瞧，都把我饿瘦了。”
古乃：。。。所以当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能早就暴露后，她想的只是多日未吃熟肉吗？那自己强忍下心看她啃干粮啃的直翻白眼，担心告诉她身份暴露，她会忧虑过甚的自己又是什么？
也是这天，艼金花吃到了常念从妖域到人族，一直不改进的烤肉技艺。
艼金花吃的满嘴油，抽空感慨一句，“跟你这比起来，我都不敢想我以前都过得是什么茹毛饮血的日子。”
常念：“看来你在人族那儿学了不少东西啊？”
艼金花骄傲的回道：“那是自然，不是说活到老学到老嘛。”
常念决定不顺着话说下去，还是回到吃的话上来，问道：“你们应该也有这方面神通的巫族吧？”
艼金花：“有是有，但是巫族是一个追求绝对实力的种族，只要能快速恢复实力，在这些吃食方面，真的算得上是简单粗暴，哪里像你这样，一块肉翻来覆去的烤，上面又是洒粉末、又是灵草碎，还有浇上灵果浆的，让我看的眼花缭乱。”
啃下一大块肉后，接着道：“我们撑死就是给老者和幼崽用石锅煮一煮；而我们自己在吃肉的时候，最多也就是顺道吃点儿灵草和灵果，反正都是咽下肚的，谁先谁后没多少区别。”
古乃：“最讲究的也莫过于不直接拿在手里啃，用灵宝切成小块吃。”
艼金花：“切成小块的那都是没什么实力的巫族干的事。”
常念：。。。果然不能比，一比就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过的最差的那个人。
自从说开之后，艼金花带着常念她们和路上碰到的巫族交谈和相处，果然没有感受到什么恶意，甚至还会感受到来自陌生族群的善意。这让常念感到一丝轻松，但基本的警惕心还是一直没有完全放下。
艼金花也加入了常念到处找吃的队伍，认真赶路的人只剩下了古乃，以及隐去气息和身形的辛木。
常念和艼金花在火堆旁研究新吃法，古乃站在不远处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辛木传音给古乃，道：“你一早就知道巫族对常念是这个看法？”
古乃回：“猜到了一部分会是这样，但巫族也跟妖族和人族一样，都有宵小之辈，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辛木：“嗯，你说的在理。那个艼金花你认识？”
作为和古乃朝夕相处多年的辛木，虽然不像常念那般了解他，但也不完全陌生，他虽然在嘴上说艼金花说的挺不客气，但实际上，他对艼金花的排斥不算强烈，甚至都不如当初他排斥自己的态度强烈。
古乃：“之前看过她出招，猜到了她的来历。算是一个被长辈惯坏的幼崽。”
辛木：“她这样还是幼崽？”
古乃：“幼崽时期被惯着长大的，行了吧？”
辛木：。。。这回到自己的地盘就是不一样，说话都越来越有脾气了。
古乃没再听到辛木传音，他也没问，只是偶尔瞥一眼守在火堆旁，看着滋滋冒肉流口水的一人一巫。
艼金花凑在常念耳边，道：“小卄卄，去我家做客不？”
常念：“去你家干什么？”
艼金花：“做客啊，我家也有好多好吃的灵果和妖兽肉，肯定能让你吃完不想走。”
常念：“不要，我哥给我猎的这些肉就很好。”
艼金花：“我家还有从妖族抢来的各种漂亮的纱裙，你去的话，我全都送给你。”
常念：“不要，我都有。”
艼金花飞快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古乃，小声问道：“你哥给你准备的？”
常念摇头，“不是，是我姐。”
“辛木，不能说出你的真实身份，只能委屈你一下了。”常念在心里默念着。
艼金花：“你都有姐啦？”
常念：“嗯。”
艼金花的头微微低下，常念余光看到她这副模样，福至心灵的想到什么，问道：“你还真看上我哥啦？”
艼金花猛地抬头，道：“别胡说，没有的事。”
常念：。。。不信。
常念：“如果你真的看上他的话，你最多能接受多少人跟着你们一起生活？”
艼金花：“怎么？你们人很多？”
常念：“不算特别多，就是除了他，可能还有三四五六七八个吧。”
艼金花：“这么点儿人也不算很多啊？”
常念：“嘿嘿，你要是接受的话，那我支持你哟。”
艼金花一撸袖子，道：“真的？那我今晚就去办了他！”
见过人族的婚嫁习俗的常念，被她这话直接给呛住了。
常念：“什么今晚就办了他啊？你要当我哥嫂，不得一步一步来吗？”
艼金花：“他怎么还学起人族的那些讲究来了？不过，我还有事情没解决干净呢。”
“为了我能早日当上你的哥嫂，你就陪我回去一趟吧。”
常念：“为什么？你知道我的，帮不到你什么。”
艼金花：“不用帮我什么，你只要到时候见情况不好，你让你哥把我从家里救出来就行。”
常念瞬间联想到她们第一次见面，艼金花问自己的那些问题，道：“你要去给你哥道歉，承认错误？”
艼金花轻轻地摸了摸常念的乱发，夸赞道：“虽然你的头发很乱，但你的脑子一点儿也不乱哦。”
“是的，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我一直在外逃避不是办法，迟早还是得面对他们。”
常念：“他们？你确定我哥能在他~们~的手里把你救出来？”
艼金花摸头的手一顿，然后收了回去，把头埋在胸口，蹲在地上画圈圈，瓮声瓮气的说道：“可是为了一个臭男人而舍弃他们，现在想来我觉得亏得慌嘛。”
常念感觉有小故事听，瞬间来了精神，道：“什么样的臭男人，让你舍弃这么多？”
艼金花这是那件事发生之后第一次向别人说起，有可能这么久已经放下，也有可能是说出第一句，后面说起来也没有那么难。
于是常念就着烤肉，听了一场巫族的爱恨情仇故事。
故事精彩纷呈吗？说不上。
大致就是艼金花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苴芠，她们一直感情都很好，不管是她俩，还是她们家长辈，都有让她们成夫妻的打算。
而一切的变故出在一场落水中，苴芠救上来了一个叫霞的女子，他喜欢上了霞，但是霞不喜欢他，喜欢艼金花的大哥，但是她大哥是有妻子的，霞知道后折腾起了苴芠。
经常提出一些非常让巫感到气愤的要求，苴芠陪艼金花的时间越来越少，最后都算是冷漠的程度。
艼金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和他多年的情谊，比不上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但她倒也不怪那个女子。
只是那个苴芠却着实有些不要脸，他一边和霞纠缠，一边还应允家中长辈他会和艼金花成夫妻。
艼金花的哥哥们不想让她再和苴芠纠缠下去，但艼金花不相信苴芠会对多年情意视而不见，做出背叛她的事。
结果也显而易见，艼金花想错了。
要不然她如今也不会还在外漂泊着。
艼金花：“现在想来啊，当时的我真的是失心疯，才会那般坚信那个臭男人的话。”
常念：“为了这么个败类，真的有点儿不值。”
“那你哥哥们知道你跑出来了吗？”
艼金花：“知道，来找过我几回；我实在是没脸回去见他们。”
常念：“那现在你想开了吗？”
艼金花：“想是想开了，但是又害怕他们以后把我关起来，让我做他们手里的傀儡。”
常念：“听你说的这些，我感觉你哥哥们应该不会那么对你的。只是你们巫族一言不合就要干架的样子，我也说不准你们开诚布公的谈，会谈成什么样。”
艼金花：“所以说，我想让你陪我回去嘛。”
常念：“然后要是把我们关起来，我哥来救我时，顺道把你也救出来？你再顺势来个以身相许报恩？”
艼金花：“对呀，我这琢磨的是不是很厉害？”
“你这不是报恩，你这是恩将仇报！”古乃的声音从她们身后咬牙切齿的传来。
艼金花：“那要不然的话，你如何才肯来救我啊！”
古乃：“你那么厉害，还需要我来救你？”
艼金花：“你不来也行，反正有人把我救出来就行。”
常念：“所以你也不是真看上我哥啦？”
艼金花挑眉，道：“说实话吗？”
听到她这么反问，常念摇头，道：“不用说了，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