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晨曦降临
“禀大王，我部……已经损失过半了！”
胡威快步来到呼延宗的面前，单膝下跪，右手重击左胸，声泪俱下的禀报道。
“胡威是吧，很好，你和部下的忠勇，大黑天是不会忘记的，不过在此之前，本王希望你能够在坚持一段时间，太阳，马上就要升起来了……”
当呼延宗提到大黑天时，胡威眼中的光芒突然变亮了。
这是胡人心中的至高信仰，与蒙古人的长生天一致。
而呼延宗作为金帐王庭此次的东讨大将军，再加上他的身份地位，是绝对有资格代表大黑天说话的。
所以当他说出这种话时，也就意味着他们的付出得到了大黑天的认可，死后是可以荣登极乐的。
于是，胡威再次斗志满满的回去指挥战斗了。
在胡威离去以后，呼延宗对身边的乌达鞮尔吩咐道：“去吧，让剩余的各部准备好，天色马上就要亮了，该迎来我们的主场了！”
“是！”
乌达鞮尔马上抱拳离开。
……
随着赤焰军的不断推进，姜尘获得的功勋点越来越多。
同时，这也就意味着，胡军的损失也在逐步扩大。
黑暗中，士兵们不断的持戟往前戳，除了能听到不停的噗噗声以及胡军的惨叫声外，他们甚至连敌军的具体长相都看不真切。
就连士兵们也没想到，自己的第一仗，竟会打的如此轻松。
尤其这还是在面对杀人不眨眼，有人魔之称的西戎军的情况下。
这就不得不提姜维制定的袭营计划有多么正确了。
谁也没想到，一支刚建军不久的新军，竟然敢夜袭敌军大营，还取得了如此辉煌的战果！
这一事件，注定会在史书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当然，也正是因为赤焰军为新军，所以即使在取得了如此大的优势下，他们的推进速度，才显得格外缓慢。
若是老军，早就集体扑上去猛砍抢军功了。
可他们却仍然一板一眼的保持着训练时的战阵，徐徐向前。
这就给了胡军极大的缓应时间，也是胡威所部即使伤亡过半也没有溃败的原因。
实在是因为他们给的压力不够大！
姜维自然看出了这一问题，但是他却不会说什么。
毕竟相比于杀敌数，战争最重要的是对于节奏的把控。
若要让他们不管不顾的冲锋，以新军的战力和素质，说不准还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完全是在给对方制造机会。
就在胡威的可用之兵越来越少，几乎面临崩溃之时。
突然，一道微弱的光芒，刺破了无边的黑暗，洋洋洒洒的照在了大地之上。
卯时已至，晨曦降临。
这也就意味着，虽然太阳还没有冉冉升起，但是天色已经开始转亮。
胡军也迎来了他们的转战契机。
“快，让儿郎们去牵马，时机已到，我们要准备反攻了！”
“是！”
乌达鞮尔大声领命，憋屈了一晚上了，终于是等到了他们发威的时刻了。
与此同时，姜尘那边在光芒刺破黑暗的一瞬间，就已经预感到了事情开始不妙起来了。
虽然在寅时偷袭敌营，成功率确实极高，但是留给他们的时间还是太少了些。
无需姜维提醒，姜尘直接下命赤焰军加快推进速度，不惜代价将眼前的残部给吃掉，咬上正在向后营马场转移的胡军。
随后，两军俱都开始争分夺秒起来。
一个不断抛出尾巴试图阻击姜尘，同时快速向马场转移。
一个拼了命的往前追，坚决不能让胡军轻易的得到马匹。
在这一跑一追之间，天色正在逐渐转亮。
很快，一个红彤彤的太阳，在赤焰军身后的天际线上，浅浅露出了个头。
朝阳初升，将一切都染成了金黄色，同时带给人温暖的感觉。
“哈哈，姜尘小儿，你的死期到了！”
看着天边的太阳，呼延宗发出哈哈大笑，忍辱负重了一晚上，终于迎来了他的主场，由不得他不开怀大笑。
听到呼延宗的声音，感受着背后传来的丝丝温暖。
姜尘的脸色却逐渐阴沉下来，狠狠吸了口气，道：“真该死，就差这么一点，我就有把握全歼他们！”
相比于姜尘，姜维的脸色就要平静的多，只见他微微想着姜尘功守道：“主公，时机已逝，准备列阵迎敌吧！”
“嗯。”
姜尘点了点头，赞同了姜维的说法。
如今即使再追下去，也毫无意义，只要让胡人骑上了战马，他们完全可以迅速离去，然后在远处列阵发动反冲锋。
所以与其被对面吊着打，还不如让士兵们原地休整一下，准备迎接正面的较量。
就在姜尘下令战阵收缩，士兵原地列阵休息之际。
胡军终于跑到了马场，获得了他们心心念念的马匹，气势顿时也为之一变，从一个被追着砍唯唯诺诺的小卡拉米瞬间变成了一支可以睥睨天下的强军！
之所以他们没有选择在夜晚被袭击的时候就过来马场骑马，这就是呼延宗的高明之处。
首先在那种情况下，若是让大部队过来取马，不仅会发生刚开始的那种踩踏事件，还会让赤焰军追着砍。
将后背完全的交给敌人，绝对是一个愚蠢的行为。
其次就是如果让敌军追着砍，正面无人阻挡的情况下，追杀极有可能变成屠杀，全军也会立刻发生溃败。
这是呼延宗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的结果。
最后，就算综上所述的情况都没有发生，士兵们就算顺利取得了战马又如何？
在毫无准备，夜不能视的情况下，呼延宗可以笃定，他们即使获得了战马也不能有建制的发动冲锋，甚至还会造成大量士兵逃跑的情况发生。
呼延宗很了解底层士兵的从众心理，只要有少数人逃跑，那么势必会带上大多数人，直至发生营啸。
所以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所有士兵都留下来生死与共，这样至少还能激起他们战斗的勇气。
至于让少部分人去取马，呼延宗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决策。
人患寡而不患均，没有人会愿意傻乎乎的替别人去死的。
胡人就是这样一个群体，他们是一群恶狼，虽然有团队精神，但是却没有无私奉献的精神。
要是让别人去取马，那么剩下的人还会心甘情愿抗敌吗？
如果他们心生不满发生哗变怎么办？
这些都是呼延宗需要考虑到的问题。
所以呼延宗无论如何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去考验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