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穿到被女主杀死前一天(33)
随着脚步的慢慢接近, 封钰便也顺势垂下眼神，想要装出无害的样子, 以图能博得来者的信任。
直到她看到地面上渐渐出现一个颀长的影子，听到脚步声停住，封钰才慢慢抬起眼。
她翩长的睫毛缓缓颤动起来，漆黑的瞳孔似乎少了些神采，她白皙的脸庞在摇曳的烛火里半明半暗，显出诡异而惊人的美感，落在来人的眼里, 便如会幻形的水妖一般危险而又迷人。
封钰见来者果然是戊七，她心下叹了一口气, 微微抬起右手, 她瞥了一眼手上的锁链，又瞥了一眼戊七，问道：“你为何要这样？”
“我不想让您走，”戊七沉默了一下, 又试图解释，“所以……我才请您住在这里，请您放心，我没有对您做什么。”
“没有对我做什么？”封钰轻笑了一声, 顺势反问道，“如果你没有对我做什么，那现在的我应该在去齐国的路上了。”
“主上……”戊七叹息一声，又, “抱歉，是我的错。”
“你的错？”封钰本想尽量表现得没有攻击性，但听了戊七这么一句轻飘飘的歉, 她还是忍不住地心头冒火，但她很快平复下来，勾勾唇，“你不需要解释，这自然是你的错。”
“所以……”戊七一步步地靠近她，似乎是想要试探她的态度，“主上，不要离开我，好吗？”
“不要尝试去做危险的事，不要试图从我身边逃离，”戊七凝视她，眼里压抑几丝难以言表的的疯狂，令封钰不由得觉得有些无所适从，“好吗？”
好个屁！
封钰在心里激烈地驳斥回去，然而表面上，她却不想再刺激戊七，只是不咸不淡道：“我不答应有用吗？我若说不好，你便会放我走吗？”
“……不会，”戊七顿了顿，才，“但您要知道，我本意并不想囚禁您，是您执意要离开，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封钰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她半抬起眼，扯了扯嘴角：“所以按照你的逻辑，你把我关在这里，倒成了我的错了。”
“我非此意，”戊七最终停在了她的身边，她声音低哑，“我只希望，主上无论如何都不要恨上我。”
“你觉得这可能吗？”封钰不想离她太近，于是便坐了床上，她翘起腿，双手交叉放在膝头，冷笑，“本来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若不是信任了你，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扮演柔弱对戊七没用，封钰干脆气场全开，冷冷地看她。
她自认为自己已经非常克制了，但戊七是瞬间流露出受伤的样子：“主上，请不要恨我，就当我求您了。”
“你能不能别装了？”封钰感觉有几丝厌烦，“若是我把你囚禁起来，你也能不恨我？”
哪知戊七眼睛暗了暗，很快开口道：“如果主上囚禁我是为了把我珍藏，那我甘之如饴。”
封钰：……我常常因为不够变态而和你们格格不入。
她心下冷笑，觉得自己之前怕不是瞎了，才觉得戊七是最出淤泥而不染的女主吧，现下看来，戊七跟白怜这种人颇有异曲同工之妙，一言不合就关人小黑屋。
见封钰不答，戊七又自言自语地开口道：“前段时间，主上说，人要正视自己的欲/望，不必因为自己身份低微就不敢觊觎自己想要的东西，现在，我如您所说的那般做了，又有什么错呢？”
封钰气急：我那不是想劝你赶紧接手太子之位吗？我以为你想要的是这天下呢！
“可是，”封钰直视她的双眼，“我有半句话没说——你不该为此去伤害无关的人。”
“主上是无关之人吗？”
戊七从袖中拿出一块拇指大小的香，把它放进一边的香盒里，霎时，熟悉的甜香又散在空气里。
“主上教会了我这个道理，我也这么做了，而现在主上才告诉我这后半句，怎么看，该为此负责的也是主上吧。”
“强词夺理，”封钰冷冷地抛出四个字，“你这么说，无非是想把责任推到我头上，然后你便可以在心里说服自己，我才是该为自己的境遇负责的人，你囚禁我的做法没错。”
“……主上是这么想我的吗？”戊七掸了掸衣袍上的香灰，，“看来无论我怎么祈求，您都一定不会改变心意，是吗？”
“你要做甚？”封钰本能地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我改不改变心意，又与你何干？”
“当然与我有关，”戊七走到桌前，一边斟茶一边道，“如果主上一定要恨我，那么我便觉得，多让主上恨些，也无妨了。”
随着滚烫的水汩汩地倾泻而下，清新又略带苦涩的茶香瞬时弥漫了整间屋子，中和了熏香的甜味，令人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
但封钰却无法平静，她并不清楚戊七的是什么意思，但这并不妨碍她做出一些不太美妙的联想。
“你这是什么意思？”封钰面色一凛，，“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戊七端起茶盏，走到她的身边，氤氲而起的雾气令她的脸有几分模糊，她缓缓，“您可以猜，但我很确信，您猜不到全部。”
“你就不怕我恢复实力后把你杀了？”封钰咬着牙开口，“别忘了，你的武功远在我之下。”
“主上该怎么恢复实力呢？”戊七把茶端给她，但封钰不接，她便也很自然地自己啜饮起来，“若我一直将您囚禁在这里，您又该怎么杀了我？”
戊七右手翻转，一把匕首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她一甩手，匕首就划过封钰的耳畔，随着一阵破空声响起，那把匕首就钉在了她身后的床柱上。
“而且，”戊七随手把茶盏甩在桌上，她倾身俯下去，一手掐住封钰的下巴，一手把她身后的匕首拔了下来，她的声音带几分引人堕落的危险，“主上想杀了我吗？”
“当然！”封钰仰头与她对视，尽力让自己不落于下风，她看眼前这张易容后几乎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恨恨道，“像你这样的狼心狗肺之人，不杀怎能平我心头之恨？”
“那——”戊七把握在手中的匕首递给封钰，“您就杀了我吧。”
她握着刀刃，而把刀柄对着封钰，兴许是力气太大的原因，封钰看到有鲜红的血液沿刀柄与手的缝隙缓缓滴下，落在精致的地毯上，很快凝结成一个个暗红色的点。
封钰并不觉得心疼，只觉得戊七怕不是脑子有问题，她抽出戊七手中的匕首，挑剔地打量着戊七的身体：“这么就让你死了的，似乎太便宜你了，不过——从哪里开始下手呢？”
戊七摊开满是鲜血的手掌，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来：“从哪里都可以。”
被她这副样子一激，封钰不由得到几分毛骨悚然，但她面上仍强撑勾了勾嘴角，：“万一没几刀你就死了，那可太扫兴了。”
“这样吗？”戊七低低地笑了几声，才，“没关系，主上，我身体很好的，能撑很久，足够您尽兴。”
“这么厉害？”封钰一边说，一边顺手把匕首扔到地上，“那你自己开始吧，我看就行了。”
戊七弯下腰，拾起匕首，她抬了眼，看封钰漫不经心的样子，突然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其实主上是舍不得吧。”
“你什么意思？”封钰半靠在床上，她懒懒地抬起眼，“舍不得什么？”
“舍不得我死，”戊七把刚刚拾起的匕首随手扔到一边，又用那只刚刚被血浸染的手缓缓抬起封钰的下巴，她漆黑的瞳孔里含着几分笃定，“您舍不得杀死我，不是吗？”
封钰：……要不是因为你是女主不能死，我踏马真想捅死你。
“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尽管处在这种任人宰割的境况下，封钰依旧显得有几分闲适，“我之前便说过了，你不过是一个奴仆罢了，你的性命在我眼里，不如我脚下踩着的毯子值钱。”
“是吗？”戊七微微勾唇，她的声音里带着半分难以理解的偏执，“那您为何不杀我？”
“哪有那么多理由？”封钰一根根掰开戊七的手指，语气散漫，“我是天生的储君，亦是天生的天子，我想杀一个奴仆，或者不想杀一个奴仆，需要那么多理由吗？纵使有理由，又需要跟你解释吗？”
“我不信，”戊七固执地看她，，“我能看的出来，您确实无意杀我，我知道您不杀我并非因为您喜欢我，所以我才想知道，您为何不杀我。”
当然是因为你是女主啦。
封钰心中吐槽，表面上却伸出手指卷住戊七垂落下来的发丝，她半闭着眼，颇有几分蛊惑意味地开口：“想知道吗？”
“当然。”
“那你就凑近些，我告诉你呀。”封钰松开她的头发，纤细修长的手指沿着她的脸颊缓缓滑下，“如何？”
戊七有些受不住她的刻意蛊惑，她不由得凑近了些。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戊七放松警惕的瞬间，封钰一只手拽住戊七的领口，另一只手扯住她的手臂，一下子就把她压在床上。
拽住领口的手很快一变，改成掐住了她的脖子，封钰翻身坐在戊七腰上，威胁：“放了我。”
戊七有一瞬间的愕然，但很快，她就扬了扬嘴角，颇有几分意有所指地道：“主上这样，是想对我做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