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若是沈氏为王妃呢
祁晏扶着额头，跌坐回后方的圈椅中，久久不语。
每每想起她和傅玄相处时的场景，他都头痛欲裂，只能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他们二人不过是露水情缘，当不得真。
照理说她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他不该轻易原谅她，他应该对她极尽折磨才对。
可这次，那些折磨人的手段他竟然使不出来。
他盼着她好，盼着她能开心。
纵使再不愿意承认，他也不得不开始正视自己的内心。
他想要她，他离不开她。
即使她容貌被毁，贞洁不再，他依然放不下。
她这个人，是他做旁的任何事，得到任何东西，哪怕是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都无法代替的。
闭眸嗤笑了一声，像是在笑人，更像是笑己。
“本王以后不想再听到任何似这般，将本王往外推的话。”
祁晏说完见她仍然宛如一只受惊的麋鹿一样，一脸警惕。
长舒了口气，将烦闷的情绪压了压，他低下头，薄唇吻了吻她的眼睛：“明不明白？”
明白什么？
静默了片刻，沈菀垂下眼睑，掩盖眸中的一丝茫然，点了点头。
祁晏眉目舒展，随着她乖巧的动作，心中的戾气消散些许。
“还有，那不是兽欲，那分明是”
接下来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对方还没对他彻底服软呢，他凭什么热脸贴冷脸。
两手攥住她手腕，直接将她按倒身下，呼出的热气喷撒在她脸上：“你要做王妃，那你可知怎么为人妻吗？”
沈菀随着的动作，皱眉别过脸去，可猛然听到他这句话时，心跳开始加快。
所以，他这是同意了吗？
她惊诧地转过脸来，急促着呼吸问：“你答应让我做王妃？”
祁晏从未见过她这副心潮澎湃的模样，当下立即有一股战栗的酥麻很快爬满全身。
他贴紧她的脸，粗哑着声音道：“小妖精，竟比我还急。”
说罢，湿热的吻一路沿着纤秀的下颌往下。
“我既然是正妻，婚前难道不该谨守礼节吗？”
还未开始，就被人骤然浇了一盆冷水，霎时间，他内外皆是透心凉。
“如果王爷就是这么随意对待自己的正妻，那这个正妻与妾室又有何分别？我只想要一份平等的尊重。”
祁晏脸色难看得紧，缓缓支起身子，阴沉道：“这么说，你想让本王每日看着你饮鸩止渴？”
“不过就是婚前这段时间而已。”
“迎娶王妃，繁文缛节自不在话下！何况”说到这，祁晏猛然止住了话头，脸色铁青，“你要做王妃，就是为了不让本王碰你？”
“当然不是！”沈菀忙快速否定，“繁文缛节再多，时间再长，也有大婚那一日不是吗？我何必做这种无谓之事！”
祁晏鹰一样的审视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游走，这一刻他竟不知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缓过数十息后，他骤然离去。
沈菀双手掩面，闭眸喘了口气。
祁晏走至庭中，望着皎洁的月色，心中渐渐平静。
她骗过他不少次，这么多年他倒也彻底摸清了她的脾性。
是个实实在在的硬骨头，软硬不吃，心性也绝非一般女子可比。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另有打算，这次，他偏要掌控一切。
想到这，他沉声吩咐身边的长随：“去将王德福叫来。”
王德福是宫里的太监，也是他安插在宫中多年的眼线。
自那日后，王德福就被安排在了沈菀身边。
祁晏则再一次去了大理寺狱。
与上次不同，这次他只隔着铁门窗，目光微沉地看着里面的人。
他看上去远没有上次那么精神了，面色青白，形容枯槁，每隔几息就要剧烈地咳嗽上一阵。
似乎是腿部不适，只见他用指节凸出的双手不停地按压着膝盖。
祁晏心里稍微畅快些许，但这远远不够！
大理寺卿吕文良跟在他后面叫苦不迭，他们并不敢明面上对傅玄用刑，只好将他转移到更深的地牢中。
这里暗无天日，长年阴湿，蛇虫鼠蚁不断，每日给他的饭菜也都是发霉发臭的。
“本王岂不知，大理寺狱的待遇竟这么好？”
“这”吕文良头皮发麻，自然听懂了摄政王的意思。
可若上刑罚，摄政王会保他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卿吗？
祁晏瞥了他一眼，径直往外走，其实那些刑罚也没什么意思，说穿了就是些皮肉之苦。
对于傅玄这样的人，身体上的虐待不过如此，精神的侮辱才是堪比凌迟。
他要一步步将他引以为傲的东西彻底摧毁，让他明白，敢觊觎他祁晏的女人会是什么下场。
“让狱卒好好招待着，不必将他当个人看。”
丢下这一句，便走出了地牢。
吕文良霎时明白了，立即招招手，让下属前来吩咐了一番。
大理寺外，朱泽熙正在等着，见摄政王出来，忙迎了上去。
“你对王妃的人选怎么看？”
朱泽熙道：“以王爷今天的位置，王妃就不仅是要帮王爷解决后顾之忧之人。”
后面跟着侍卫太监，二人出了宣德门，行至御街上，朱泽熙才补充道：“恕属下僭越地说一句，您的王妃人选干系到您的前路。”
“王爷离那个位子只有一步之遥，许多事情不好拿到明面上来说。若王妃是个得力之人，让她周旋于各位大臣的夫人之间，有时候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所以王妃不仅要出身见识与您匹配，还要手腕了得。”
这才是他最看重的本质所在，母亲虽眼光高远，但终究拘泥于后宅。
“若是沈氏为王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