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虽然还没完全天亮，可街上来来往往已经有了不少的人。
过两天才是修士大会，可今天很多人就已经开始准备了，街边小巷甚至有不少自称是霁月教的外门弟子在散播消息。
这情形和现代社会大型考试前泄题竟然如出一辙，看来多少年过去只要有人类的地方这种传统就灭不掉。
施青颜怀抱小妖兽，听从着指挥，渐渐向北寒山走去，她容颜貌美，身姿娉婷，沿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施青颜非常淡定，顺利来到了北寒山脚下。
“这”施青颜有些意外。
先前从魔宫下来的山路已经够崎岖了，现在眼前这里郁郁葱葱绿树成荫，一点也没有被开垦过的迹象，施青颜指尖揉进白堕的茸毛里，“你不会觉得你这身躯能走进去的地方，我也能进去吧？”
白堕烦躁地扭动着身体，瞬间跳开了施青颜的怀抱，马上抖了抖身上的毛，他看了施青颜一眼。
基于几天下来对他的了解，施青颜觉得他的意思应该是，在这里等着。
“你去哪？”施青颜挑眉。
白堕晃了晃尾巴，扭头闪身就钻进了山林里。
施青颜诶了一声，眼瞅着白色身影瞬间消失，她只好收声停在原地，四处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北寒山和南山一样，还没上山施青颜就明细感觉到了不同于清风镇的充沛灵气，这里不是上山的官路，地势比较险恶，能看出来如果走这条路上山估计死亡率挺高的。
霁月派和魔宫都只是建立于山上，但管不了整片山林，所以这种小路或许有人去也说不定。
施青颜看比划了一下，如果强行进去的话也不是完全不能走。
可以试一下悬浮术和移动术，施青颜默念口诀，调动灵气，面前刚刚还被遮盖得严严实实的树叶如同被人撕开了一道裂痕，破出了一道非常狭窄的一人通行道。
不错不错，总算没白练，施青颜兴致勃勃就开始操控树上的叶子。
树叶从一片变成两片，最后汇聚在一起在荒草堆里铺开了一条路。
施青颜看着眼前的杰作，有些得意。
她独自欣赏了半天，白堕终于回来了。
白堕扫了眼被施青颜强行破开的一小道树林，额前花纹闪了闪，“走。”
施青颜点点头，收了长剑跟了上去。
“这条道一般不会有人走，因为即便上去了距离霁月派也还要走将近一天，如果低阶修士只是想采药走这里容易出事，所以这里正常只有妖兽穿行。”
“注意不要碰到巨树上长了黄色花朵的藤蔓，毒刺扎人。”
施青颜连忙说好，“我记得，迷仙藤，有致幻作用。”她抓着裙摆追上白堕，“你刚刚去哪了？”
白堕没有回答，领着施青颜轻车熟路来到了一颗大树旁。老树盘根枝干虬曲苍劲，抬头一眼看不到顶，看起来存活了很多很多年。
施青颜正在好奇，一声清脆的鸣叫划破被遮住的日光，一只鸟类直飞而下，施青颜下意识抬手挡了挡，小鸟却没有对她进行攻击，只是绕着白堕转了几圈，然后扑腾着翅膀飞停在了一旁的树枝上，尾巴挂在身后，歪着脑袋看着施青颜。
这是只黄白相间的小鸟，身子肥嘟嘟的，尾巴却很长，圆圆的脑袋和圆圆的眼睛特别小巧，十分可爱。
“这是”施青颜愣住了。
“带路的。”白堕看了小鸟一眼，小鸟马上扑腾气翅膀啾啾啾啾的叫着，似乎很兴奋。
施青颜瞪大了眼睛，万万没想到白堕竟然还找来了向导，她有些好奇的看着小鸟，“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叫什么？”
“不知道。”白堕很冷漠，“走吧。”
小鸟仿佛一点也不在意白堕的冷漠态度，她应该是听懂了白堕的意思，扇着翅膀就往前飞去了。
厉害。
施青颜觉得自己不跟他作对的行为是极其正确的，这号召力。
不过施青颜老老实实跟在后面，问道：“为什么你有这种能力当时会被魔宫抓住？”
“我没跟你说过吗？”白堕回答，他停了一下接着道：“我醒来就被关在笼子里了，我不知道在此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
醒来就被关了？
施青颜轻轻蹙眉，“原本你这个修为的时候，应该是在做什么？”
白堕回到：“修炼。”
施青颜问：“你是醒来就受伤了吗？现在修为是五级对吧。”
“醒来就受伤了。”
施青颜停了下，追问：“你现在是五级吗？”
“是的。”
“快到六级了吗？”
白堕似乎被追问得有些不耐烦，他没回答了。
不回答，那估计就是快到了。
施青颜敛眸。
在《返璞归真》的故事里面设定妖兽的水平和人类修士是差不多的，如果是五级妖兽，换算下来大概是人类修士的金丹级别，如果是五级快六级，这种就是要突破人类的元婴了，妖兽达到了六级就能化形了，白堕现在既然能开口说话，肯定是差不了多少。
施青颜没有再问下去了，老老实实跟在了小鸟身后。
小鸟异常活泼，一下子飞到前面啾啾啾，一下子飞下去似乎想靠近白堕，但是马上又起来围着施青颜绕圈圈。
“前面那个地方有迷雾，你之前换的丹药带了吗？”白堕竟然一下理解了小鸟的意思。
“啊？”施青颜愣了下，马上从怀里掏出药瓶，“带了。”
“吃掉，等下不要讲话。”白堕晃了晃尾巴。
“那你呢？”施青颜捏着药瓶。
“迷雾不会对妖兽产生作用。”
施青颜哦了一声，她犹豫了一下，“可是这药主治剑伤”
“这个丹药部分制作就靠迷仙藤，有一定的作用预防迷雾带来的致幻效果。”
“哇，这你都知道。”施青颜敬佩的拍马屁道：“太厉害了。”
白堕横了她一眼。
施青颜并不在意，很真诚的看着他，“迷雾是霁月教设下的吗，我的记忆中没有这个阵法。”
“不是霁月教，北寒山上本来就有很多地方是这样，官路是避开了迷雾修设的，只有这种偏僻之地才会有，不是很长，一个时辰就走过去了。”白堕似乎很熟悉北寒山。
施青颜点头，又道：“最后一个问题。你如果不需要这种丹药，实际需要的是什么丹药，北寒山上是不是有可以治你伤的仙草？”
白堕摆了摆尾巴，沉默了一下，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我的伤可以好，如果用药得需要龙象角。”
“龙象角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能买到的那些都不够纯粹。”白堕移开目光望向远方。
“这样啊。”施青颜敛眸。
“还有别的要问吗？”
施青颜笑了下，没有再多废话，立刻打开药瓶吞下了丹药，给白堕使了个眼神。
白堕恩了一声，又领着她跟着小鸟向前行去。
迷雾阵顾名思义就是一大片看不到方向没有尽头灰蒙蒙的雾气，这雾来得也算蹊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中间这块强行有雾。
施青颜一进去就觉得两眼抓瞎，只能耳边隐约听见小鸟的啾啾声和眼前白堕晃来晃去的尾巴，其它地方放眼望去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和刚刚郁郁葱葱的景象完全不同，这里沉默又压抑，若只有施青颜一个人，她可能就出不去了。
施青颜只能全程盯着白堕蓬松毛茸的尾巴，就怕跟丢了，好在白堕还算良心，时不时会出声叫她跟紧，以确保自己确实在身边。
山地崎岖，非官路走起来异常陡峭，如果只有白堕和小鸟，大概一个时辰能过去，可现在要顾及施青颜，一人两兽走走停停，大概两个时辰，眼前的迷雾才终于是有了些许消散的迹象，面前的能见度逐渐清晰，视线慢慢开阔，施青颜深一脚浅一脚又没有外力可以借助，所以爬得非常吃力。
“出来了？”施青颜憋了两个小时，实在忍不住开口了，她站在原地攥着佩剑喘气，但却出乎意料没有听到回复。
眼前迷雾即将散尽，白堕却直直站在了一侧树杈上回头望了她一眼没说话。
小鸟还在空中盘旋着啾啾啾。
施青颜涌现出不祥的预感，她眯着眼看了下前方，不远处一个仅供一人身可站的小峭壁上有抹模糊的黑影。
有人？？？
施青颜还没来得及做出调整，那人影也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请问是前来采集仙草的道友吗？”
对方声音浑厚，字正腔圆，是男人。
施青颜一顿，抿着唇没出声。
男人轻盈跳下峭壁，缓步靠近，身形和样貌也显露出来。
男人身着青白色道袍，束黑色髻冠，五官清秀。
我靠？
与此同时，男人也看清了施青颜的模样，他愣了一下，随后目光变得炙热起来。
呼吸之间施青颜就已经反应过来，她迅速调整好表情，“我是来找仙草的。”
这人修为没她高。
大概施青颜不动声色，按照白堕所教方法外放神识，清楚探测到了对方的水平，大概金丹修为，她瞬间隐藏了自己的修为，也制造出自己同样是金丹修为的假象。
男人扫了眼已经回到施青颜身边蹲好的白堕，继而又望着她笑笑，“你想找什么仙草，这一块我熟，或许可以帮你。”
“不必。”施青颜和男人保持着距离，目光在他的长剑上流连片刻继而对他点点头，“多谢了。”
说着便绕开他继续向前走去，白堕乖乖跟在她的身边，仿佛一只温顺的妖兽。
男人却没有因此放弃，他追上来热情道：“道友是散修？这条路上去就是霁月教了，我刚好从上面下来。”
施青颜哦了一声，“你是霁月教的人？”
“是的。”男人跟着施青颜同行，“若你是要去霁月教，我们刚好可以同行。”
施青颜瞟了他一眼，眸光流转，“外门弟子？”
男人呼吸都轻了许多，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他笑道：“在下付黎，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付黎。
施青颜紧紧攥住了长剑，稳定住了表情没有变化，正想着要怎么措辞，她脚下一滑，踉跄着有些站不稳，一旁的付黎马上扶住了她，“小心。”
施青颜立刻扶正站好，她看了眼付黎，收回了手，“谢谢。”
付黎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太客气了。”
施青颜也笑了笑，目光瞟到白堕，思念转动：“我叫白青青，确实是散修。”
白堕耳朵动了动，似乎是想回头，但是忍住了。
“我的妖兽受伤了，我想来找龙象角给他治疗一下。”
“龙象角啊”付黎沉吟片刻，“这里没有，霁月教的管辖范围内才有。”
施青颜啊了一声，她停住了步子，“那算了，我想别的办法吧。”说着她俯身兜住了白堕的身子，将被触碰到后有些僵硬的小妖兽抱回了怀里，抚摸了下他的茸毛，“谢了。”
说罢她转过身向山下走去。
走了没两步，身后传来了付黎的声音。
“龙象角而已，我可以拿到。”
施青颜一顿，吃惊回头，“真的吗？”
她有些不可置信看着付黎，似乎是疑惑他为什么要帮助自己。
“我们后山有很多，我可以回去同师兄说说，卖予你几株。”
施青颜眼睛一亮，“如果可以的话，我按照标准的灵石价格跟你买。”
付黎笑道：“好说，那你跟我走吧，我的朋友刚好也在上面等我。”
“好的，太感谢你了。”施青颜对付黎掷去感激的目光，“我找了很久。”，接着在付黎的邀请下，跟上了他的步伐。
白堕窝在施青颜怀里，抬头看了眼天空中还在啾啾啾盘旋的小鸟，小鸟大概是收到了他的信号，有些不舍的飞下来围着施青颜转了一圈，然后转身飞进了山林中无影无踪。
做完这些白堕才又瞥了眼施青颜。
施青颜很清楚从白堕眼中看出了鄙夷和质疑——
这人是谁，你好做作。
施青颜对他温柔一笑，心想还能是谁，男主小弟一号呗，马上就要见到男主了，此时不作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