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章 凡人篇
沫颜晨看到乡兵们大多如丧家之狗，多是惴惴不安，这想不出原由的混乱局势，让大多乡军士气底沉。大多想的怕是怎么活下去了吧，但现在活下去也变成了妄想。
而这就是祭天教所期待的吧，沫颜晨心想。
紧接着，沫颜晨下令将叶子豪等众人从前线召回，并从各个部队挑选出十几名英勇善战之人。此外，他还从前线部队中选出了余兆北等十位精英战士。然后，他把从虎头骑那里缴获来的全副装甲分别发放给了这些人。
就这样，一支由五十多人组成的装备精良的重甲骑兵队伍诞生了。
沫颜晨心里很清楚，虎头骑绝不可能只有区区两百人而已。按照帝国军队的编制标准，一个营级单位通常不少于两千人。尽管具装重骑的开销巨大，但对于拥有雄厚财力的帝国来说，组建起一千人规模的这样精锐部队并非难事。
倘若真要在十里外的山谷口与敌人正面交锋，那么仅凭这五千名乡军恐怕很难有十之一二能够幸存下来。
然而，凭借叶子豪等一众勇士的勇猛无畏，说不定真能杀开一条血路冲出去呢！
此刻虽值正午时分，但在这狭窄幽暗的官道之上，却不见丝毫阳光洒落，行走其间更让人感到阵阵寒意袭来。
沫颜晨凝视着道路两旁高耸陡峭的崖壁，心头也不禁涌起一股堵塞之感。
当太阳逐渐西沉，夜幕即将降临时，乡军前锋终于抵达了山谷入口处。一踏出谷口，视野顿时变得开阔起来。
金灿灿的阳光慵懒地洒落在大地之上，与谷内那略显昏暗阴森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沫颜晨策马驶出谷口，眼前所见果如探子回报一般无二：远方矗立着一队严阵以待的骑兵，他们排列成整齐的横向阵势，密密麻麻宛如一片钢铁森林，刀枪并举、气势汹汹地紧盯着谷口方向。粗略估算一下，对方人数起码超过两千之众。
沫颜晨实在想不通虎头营为何要做出这样的抉择？若是据守谷口，仅凭区区百余人，就能轻而易举地将困于谷中的己方人马尽数封锁在内，并逐一蚕食殆尽。
仔细一想，不禁又哑然失笑。两千具装重骑只需发起几次冲锋，就能轻易地将五千名乡兵斩杀殆尽，根本无需如此大费周章、逐一击杀，这样不仅浪费时间和精力，而且效率极低。
或许正是因为“帝国之矛”往日战无不胜、无坚不摧的傲慢，才导致他们不愿采取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吧。
乡军们用了将近三个小时，才艰难地全部走出山谷出口。
在此期间，对面的虎头营始终按兵不动，完全没有发动攻击的迹象。
与严阵以待、整齐划一的虎头营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五千名乡军宛如一群难民，队伍阵型松散混乱，几乎看不到任何斗志，唯有绝望如阴霾般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沫颜晨此时也换上了一套沉重的虎头骑的具装重甲，可以明显感觉到这套盔甲比普通军服沉重得多。胯下那匹并不算上乘的军马，此刻已经开始不断挪动脚步，仿佛难以承受如此巨大的重量。
沫颜晨驱使着战马缓慢前行，他的身后紧跟着叶子豪等五十名具装甲骑。
令沫颜晨感到诧异的是，叶子豪竟然把那个墨绿色的大箱子紧紧地绑在了自己身上。这个巨大的箱子与她那娇小玲珑的身体形成了鲜明对比，不知为何，沫颜晨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
俗话说：“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三军始可言战”然而此时此刻，沫颜晨却陷入了迷茫之中，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曾经担任先登一营统制的时候，每逢领兵出征，沫颜晨总是身先士卒、冲锋陷阵；而到了后方军队，则多数由程野代替指挥，并且这些工作往往与直接领兵打仗并无太多关联。对于大规模军团的战斗指挥，沫颜晨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实际上，沫颜晨并不算是一个擅长统领军队的将领，更多时候只是一名英勇无畏的先登猛将罢了。眼下，面对如此紧张的局势，他不禁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留给沫颜晨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对面的虎头营已经开始策马小跑前进。想必那些野蛮的敌人也快要逼近了吧。事已至此，沫颜晨也别无选择，只能咬紧牙关，硬着头皮顶上去了。
沫颜晨挥舞着手中的马鞭，驱马快速冲向前方，并转身高声喊道：“各位兄弟们！自从我们踏入军旅生涯那一刻起，就注定要勇往直前、义无反顾！眼前便是绝境，但我们唯有背水一战，抱着必死之心才能求得一线生机！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大家跟随着我一起冲杀上去吧！”
沫颜晨说出这番话本意是想要鼓舞士气，激发士兵们的斗志。然而，从乡军们脸上惊恐不安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的话语并未产生预期的效果。
尽管如此，眼下除了主动出击已别无选择。否则一旦蛮族军队赶到，他们将会陷入被前后夹击的困境之中，绝无生还之机。此刻，沫颜晨只能寄希望于叶子豪等几位勇猛无畏之人身上。倘若他们能够成功打乱虎头营的阵形，或许还能觅得一丝逃脱的机会。然而，即便如此，最好的结局也只能是能脱身一个是一个。
沫颜晨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他身后紧跟着叶子豪余兆北等五十名重甲骑兵，紧接着，数百名乡军骑兵也紧紧跟随其后，马蹄声响彻云霄，扬起一片尘土。而剩下的步兵则显得有些慌乱，他们大多数是被涌动的人群推搡着前进的。此时此刻，局势已经非常明朗，对于这些步兵来说，这场战斗无异于送死，但迫于形势，他们只能团结在一起，才有可能打破僵局，这恐怕也是大多数乡兵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