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相思之苦(三)
唐家伟一把扶起已成泪人的唐家珍,心痛道:“五妹,放心,一切由大哥做主。一定不会让你白白牺牲。”
“啊!大哥答应了,五姐,你有救了。有了大哥,咱什么也不怕。别哭了,眼会肿的。”唐家莹安慰好姐妹。
“五姐这些天听到这些消息,茶饭不思,日见消瘦。天天盼望大哥回来替她做主。幸好二娘还没选定人,而大哥回来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唐家伟一拍桌子,微怒低吟一声:“这个二娘!”又道:“五妹,大哥答应的事一定办到,你可以像平时那样快快乐乐的。”
“谢谢大哥!”唐家珍揩揩眼泪,没那么伤心。
有了大哥一句话,她终于放下大石头。暗庆自己躲过一劫。
“大哥,你舟车劳顿,我们就不打扰了。”唐家莹又携着唐家珍一起离开。
唐家珍回头,面上还挂着泪珠道:“谢谢大哥!”
门外又留下两姐妹的说笑声。
书房里只剩下唐家伟一人,他推开窗户,抬头望着慢慢圆的月亮。不知心上人过得如何。他真盼望一个奇迹,心上人会突然出现他面前,那使他欣喜若狂。可惜奇迹太渺茫,何况奇迹也难发生他身上。
“主子,姚掌柜求见。”门外传来唐固的声音。
唐家伟立即从思念的情绪回来,“让他进来!”
姚海一进来就向唐家伟请安。
唐家伟含笑点点头。
“老姚,就算你不来,我也会找你。”
姚海已坐下,听唐家伟这么一说又站起来毕恭毕敬道:“怎么能让大少找奴才,那奴才可罪过了。”
“坐,坐!老姚,虽说咱俩是主仆关系,但我一直把你当朋友一样看待。”
“奴才不敢!”姚海倾斜着身子坐着。
“我不在的日子,委屈你了!”小玲已端茶进来,唐家伟让茶。
姚海喝了一口茶,道:“奴才不委屈,只要能跟着大少,一点也不委屈。”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在绸缎庄还顺手吧!”
“一切有二小姐和段掌柜打理,奴才帮帮腿,一切还顺顺利利。”
“那谢谦是什么人?”
“奴才打听得清楚,那个叫谢谦的是二夫人在外放高利贷的伙计。这几年二夫人在外放债都由谢谦打理,听说赚了不少。”
“他打理佳明楼生意如何?”
“生意略有下滑。”
“下滑?”
“这条街又开了一家酒楼,抢去了一些生意。”
“谁开的?”
“沈家。”
“只是因为开了另一家而咱家就生意下滑吗?”
“不全是。谢谦似乎不太经营酒楼生意。幸好酒楼原班人马还在,暂时还行。”
“老姚,你做酒楼生意已经有二十几年了,可以说久经沙场的老将。一直以来把佳明楼的生意打理得有条不紊,为酒楼和唐家赚了不少银子,放你在绸缎庄可惜了。我准备在夫子庙旁再开一家酒楼,由你打理如何?”
“太好了!”姚海兴奋地站起身,“大少,您真有眼光。夫子庙一带游人最多,而每年灯会更是人山人海,开酒楼还不赚个够。”
“夫子庙附近已有五家开酒楼的。我们后到会不会迟了点。”唐家伟沉吟说。
“不会!只有咱们酒楼食物丰美,服务周到,自然留得住客人。咱们唐家有一处房子处于黄金地段,而租户好像快到期了,咱们可以收回。奴才早有再开一家酒楼,但是奴才要全力打理佳明楼生意,又没找到合适之人替奴才分担,故计划一搁再搁。大少这个提议真是再好不过了。”
“这段日子你就忙着夫子庙酒楼开张事宜。”
“是,大少!”姚海刚进来还带有愁闷,现今一扫而光,春风满面,喜笑颜开。
“下去吧!”
“大少,奴才告辞!”姚海踏出轻快的步伐离开。
“大少,该歇息了!”小玲走进来。“奴婢在房里打了洗水澡。”
唐家伟离了书房进了自己卧房,一木桶热气腾腾的洗澡水放在屏风后。
小玲替他宽了外衣,就站在屏风外侍候着。
这热水澡一洗,精神为之一振。
唐家伟躺在久违的自家床上,铺被香喷喷的,令人心爽神怡。
他躺着又想起杨雪兰。她的音容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一时无法入睡。
难道就这么坐等着爱情,不去努力做点什么。可是又一想,该做的全都做了。一晚的左思右想,直到快天亮才稍许的睡了一会。
丫鬟小玲开始进门服侍时,唐家伟才哈欠连连起来。
“后厅备了早餐,老爷问是和大家吃还是在屋子吃。”小玲边服侍边问。
“好久没和家人共聚一桌,去厅吃。”唐家伟洗漱穿戴好,信步向后厅走。
他一进来,弟妹们齐站起:“大哥,早!”他微笑示意他们坐下。
今天早餐唐家宝罕有的起得早赶得上吃。
“家伟,你去了这么久,家人这才相聚一起吃,所以我把他们统统叫来了。”唐瑨摆手示意他坐在旁边。各人的丫鬟仆人一齐服侍主人用餐。
“家宝,佳明楼的生意如何?”唐家伟开始问话。
“这······”唐家宝望着母亲和老婆,一时答不上来。
“大哥,佳明楼一切照旧,生意比以前更上一层楼了。”曹婉南替她丈夫回答。立即得到了她婆婆的赞许眼光。
“生意比以前还好,我就放心了。”唐家伟清咳一声,道:“不知为何家宝把经营多年的姚掌柜给换了,又或是姚掌柜在什么地方做得不妥,又或是新掌柜有过人之处,我想听听家宝你的意见。”
唐家宝被他大哥一问,吓傻了眼。佳明楼的生意他根本没过问过,更别说佳明楼换掌柜的事。他只是在外游手好闲,结交一些狐朋狗友。家族生意好与不好跟他毫无关系,似乎他是一个局外人。
“家伟,有什么事可以问我。家宝太年轻了,有些事不太懂的。”蔡夫人终于开口了。
“二娘,千万别见外。我只是希望家宝真正能担起一份唐家事业。他毕竟是唐家的男丁,可不能让他总不接触生意。于他自己,二娘你甚至整个唐家都有利大于弊。”唐家伟说出对爱弟的期望。
“大哥说得对,四弟也要肩挑一份担子了。”唐家玉附和着说。
“家宝不是在打理佳明楼吗!可惜咱家产业多,只让他打理一家锻炼不出成果来呀。”蔡夫人淡淡的一笑,“至于为什么要换掌柜,我想家伟既然把佳明楼给了家宝打理,一切就由家宝做主。做大哥加以干涉,只会阻碍家宝的发展前途。别说培养可能要毁了他的信心,以后他还有能力管事吗?”
“我绝对相信四弟有能力打理好酒楼。”唐家伟又轻咳一下,“爹,二娘听说你们给五妹找了婆家了,不知是哪家?”
一说到这里,唐家珍低垂下头,心跳加速。因为她深知,这一餐早饭关系到她的终身,弄得不好可能毁了她的人生。
唐家莹连忙握住五姐的手,以示安慰。
“家伟,你消息蛮灵通。你是她大哥,算是长辈,你就替她选一家吧。”蔡夫人说得轻松大方。
“不知哪家的?”
“沈家和马家。这两户旗鼓相当,都还行。我一直难以抉择,家伟,你见多识广,认为哪家好。”
“不知二娘问过五妹的意思吗?”
“问什么,孩子的婚姻由父母做主就行了。一个女子终究要嫁人的。”蔡夫人说得很自然。
“二娘,五妹一来年纪尚小;二来沈家和马家也许并非是五妹的理想归宿,不如缓几年,等五妹成熟点,或许会有一个好婆家。”唐家伟含笑说。
蔡夫人冷笑道:“家伟不愧是唐家大少,连我仅有的权利也要夺去。家珍是我亲骨肉,她的将来由我决定,任何人也不许干涉。又如同家伟所掌的产业一样,你可以给家宝东当铺和金银铺吗?这些产业是家伟你一手建立的,如同自己的儿女,你会忍心让别人占有或干涉吗?”
“二娘,东当铺和金银铺可以给四弟,而五妹的婚姻再缓几年如何?”唐家伟始终带着微笑。
“家伟,说话可要算话。”
“当然!”
“好!”蔡夫人眉头一松,“家珍,你将来的终身大事娘交给你大哥管。”
家珍一听她暂不嫁,满心欢喜,又一听亲娘不过问她的终身大事又有一丝悲哀。不过欢喜大过悲哀。
“家宝吃完了吧,咱们去接手当铺和金银铺。”蔡夫人兴致勃勃,跃跃欲试,而曹婉南容光满面,只没欢跳拍手。只有唐家宝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他认为娘为什么非要他去打理什么铺子之类,在大哥手上打理不是一样吗,但母亲的话又不能不听,只好打起精神应付一下了事。
蔡夫人一行人一走,唐家玉开口了,“大哥,真的把你辛辛苦苦打下的产业交给他们。”
“家玉,别恼,只要交给姓唐的就可以。”
“大哥,谢谢你。”唐家珍带一丝哀怨的口气说。
“五妹,用两个铺子换你一生的幸福,大哥认为值得。”
“家伟······”唐瑨欲言又止。
唐家伟拍拍父亲的手,笑道:“爹,我明白。你一定要保养好身体才是咱家最大的财富。”
“对,爹。等下我和五姐陪你下棋。”唐家莹笑呵呵说。
“你会下棋?”唐瑨似乎不相信女儿会说同他下棋之类的话。
“不会下,学呗!很快就能下赢您。”唐家莹用肘碰碰唐家珍,“对不对,五姐!”
“对对。爹,敢不敢呀!”唐家珍放下心头大石,说话也轻松了。
唐瑨笑嘻嘻起身,一手牵一个,道:“还不快点去!”父女三人进了内堂下棋去了。
后厅只剩下唐家伟和唐家玉两兄妹以及几个服侍丫鬟仆人。
“大哥,咱们这边的产业只有一个绸缎庄,一个茶铺,西当铺,古董店和田庄。”唐家玉数着自己控制下的唐家生意。
“家玉,生意可以赚,亲情是赚不到的。”唐家伟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
“大哥,我明白。你是怕家散了。”唐家玉似有领悟。“但二娘她欲壑难填,总有一天她会骑在我们头上来,不免会有争斗。”
“到时再说。家玉,陪我去一趟绸缎庄。”唐家伟带着二妹直奔绸缎庄。
今天绸缎庄的生意特别火,火到段掌柜几乎没时间向两位主人请安问好。
唐家伟很满意,示意段舟多拉生意,不必伺候他们。
兄妹两人遂向后院去。
绸缎庄后院极阔广,有四个机房在工作。机器声轧轧地响,工人们正稳当而紧张的工作。
机房总管区贤见唐家伟兄妹来,忙哈腰请安问好。
“老区,湖南的一批货赶得如何?”唐家伟坐下已喝了茶。
“大少,工人们正日夜加工,一定能赶得上的。”区贤小心翼翼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