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灵骨
长孙皓影轻声笑道“哪里是什么邪丹，分明是通脉聚灵丹。”
他轻轻拍了拍陆时的脸，满是无奈地道“我本以为这辈子都要深陷在通脉聚灵丹的阴影之下，日日饱受这病骨之苦，未曾想，天道怜惜我长孙皓影，让你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长孙皓影的神色带着几分近乎疯狂的癫狂，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好似在看一件举世无双的至宝一般看着陆时。
“有了你，我便能够运用上古秘法，与你置换灵骨，重回昔日的辉煌，做我那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天下至尊。
而不是如今这般，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肆意地踩我一脚！”
“你疯了，你简直是疯了！”陆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状若癫狂之人是长孙皓影。
他大声呼喊着，妄图唤醒已经陷入疯魔的长孙皓影“古法记载，通脉聚灵丹是白色的，也根本不需要女子的心头血，你这分明是邪恶的法门。”
长孙皓影收住了肆意的笑声，冷冷地看着陆时，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十多粒红色的丹药，放置在陆时面前。
“按照你所说，这确实不是什么纯正的通脉聚灵丹，而是经过改良的。
实在是没有办法，通脉聚灵丹难以彻底治好我的病骨，想完全医好我的病骨，只有溯源丹能够做到。
可那忘忧花这一材料天下难寻，我苦苦寻找了几十年，都毫无半点踪影。
于是，我们便将通脉聚灵丹和溯源丹的丹方融合，去掉忘忧草，用心头血代替，这才炼制出了这个红色的通脉聚灵丹。”
他勾起唇角，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一丝阴冷“真的是天道助我，我凭借这通脉聚灵丹暂且苟延残喘，而后有幸遇见了你。”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陆时怒目而视，大声质问道“长孙皓影，你已经有了如此的地位，被世人称为皓影仙尊，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陆时咬着牙，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长孙皓影，你简直丧心病狂！
你为了一己之私，残害那些无辜的女子，对她们痛下毒手，简直是恶贯满盈，虚伪至极！”
长孙皓影微微仰头，眼神中透着一丝疯狂“一己之私？陆时，你太天真了。这个世界本就不公，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寻求天道。”
陆时怒不可遏“天道？你所谓的寻求大道就是牺牲无辜之人的性命？就是欺骗利用身边的人？”
长孙皓影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但很快被冷漠所取代“无辜？这世上哪有真正无辜的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修仙界，只有强者才能决定一切。”
他的脸色阴沉来，冷哼道“如今的地位？如今这所谓的地位又算得了什么？
昔日，我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整个修仙界，舍生忘死，无私奉献。在仙魔大战中，我奋力抵御魔族的疯狂进攻。
是我，是我舍弃了自己的修为，毅然动用了上古之法，才最终将魔族打败。
然而，他们又是如何对待我的？当他们看到我境界下跌，大道无望，竟然对我百般嘲讽，将我彻底忽视。”
长孙皓影讽刺的笑着，眼里满是嘲讽“你知道吗？玄阳宗百里炎有一个亲姐姐，曾经被誉为修仙界的第一美女。在仙魔大战里，她毁了容，断了臂。
仙魔大战过后，她备受嘲讽，曾经的光环不再，曾经的倾慕者皆作鸟兽散，最终她郁郁寡欢，选择自绝而亡。
而我，作为她的未婚夫，境界下跌，没了昔日的光环，无法威慑于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日渐消沉，直至香消玉殒，却无能为力。”
长孙皓影的眼里满是化不开的恨，死死地盯着陆时，轻声问道“你说，这世人，还有保护的必要么？
你强时，他们敬你为尊；你弱时，他们将你踏于泥中。世人皆势力、虚伪。这样的世人，还有什么必要去守护！
而我，陆时，平心而论，我对你一点都不虚伪。为了让你尽早成为人仙，我对你可是耐心之极，认真之极啊！”
他意味不明的笑着，似乎在观察陆时的表情“我一直在关注你，我发现，你若是受到刺激，便会进阶。
为了你早日进阶，我特意将陆家富给你送去，让他的死刺激你进阶，你看，我对你，可是一点都不虚伪呢！”
陆时听闻此言，震惊得无以复加，颤抖着说道“什么？这一切都是你刻意安排的？”
长孙皓影放肆地笑道“当然了！陆时，失去朋友的滋味好受么？身边的人为你牺牲，是不是很痛苦？”
陆时怒火中烧，双目赤红，大声怒吼“长孙皓影，我要杀了你！”
长孙皓影却冷冷地看着他“原来你也知道痛啊！陆时，慷他人之慨，你不是很会么？让我不杀苍生，让我忘却仇恨。如今，我不过做了个小小的调整，让陆家富为你而死，你怎么就受不了了呢？”
陆时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世界仿佛都在瞬间变得面目全非。曾经那些让他引以为傲的事物，如今却支离破碎，一切皆成虚妄。
他猛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被困于那诡异的阵法之中，无力挣脱。
“为什么，余静曼为什么会帮你？”他声嘶力竭地怒吼着。
长孙皓影望着陆时那狼狈不堪的模样，缓缓露出了笑容“时儿，莫要试图挣扎了，我这阵法乃是花费了八年光阴，专门为你量身定制，你越是挣扎，受到的伤害便越重。”
“告诉我，你和余静曼到底是何关系？”陆时瞪大了双眼，大吼道。
长孙皓影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沉了下来。许久之后，他才无奈地叹息道“罢了，时儿，既然你要死个明白，那为师便如实相告。”
“余静曼是我的生身母亲。”长孙皓影压低声音说道。
“母亲？余静曼是你母亲？”陆时只觉得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太过突然，令他毫无头绪，根本无暇思考。
长孙皓影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嘲讽“没错，她是我母亲。只不过，她当年瞒着天下众人偷偷生下我，仅仅是为了排除体内的毒素。
她料定我活不下来，却未曾想到我不仅没死，反而因祸得福，被师父捡到，引入大道。”
“那余莎莎……”
陆时的话尚未说完，便被长孙皓影打断“不过是她觉得心中有愧，产生了心魔，便养了个假女儿在身边缓解心魔罢了。却没想到，无意间发现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在望云宗。”
长孙皓影嘴角的讽刺愈发浓重“人啊，还真是虚伪，看亲生儿子有了本事， 又为了解除心魔，便想认回来，却又不想污了自己的名声。既要又要，实在是恶心至极！”
陆时不禁回想起百里炎曾说余静曼喜欢长孙皓影。如今想来，也怪不得如此。
只因余静曼是私下生下的长孙皓影，甚至在刚生下之时便将其丢弃，所以，根本无人知晓长孙皓影和余静曼之间的关系。
也怪不得余静曼甘愿为长孙皓影牺牲一切，甘愿做尽恶事。怕是不仅为了消灭心魔，更是为了那丝血缘关系，为了那点愧疚。
长孙皓影凝视着陆时，看见他眼底的那抹可怜，心中压抑着怒火，面上带着些许玩味，漫不经心的问道“司徒怀也是你的师父吧？”
陆时没有回答他这个明知故问的问题，长孙皓影也不需要他回答，而是继续道“其实，你要怪就怪他。他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若不是他给了假的丹药，致使我中了丹毒，大道无望，境界下跌严重。余静曼也不会用他的娘子做药，更不会反倒发现女子心头血的神奇功效。”
“什么？”陆时听着长孙皓影的这番话，只觉得造化弄人。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是如此。
长孙皓影见状，心中窃喜，他缓缓走近陆时，眼底闪着兴奋的光，手掌轻轻按在陆时的身上，闭上眼睛，轻声呢喃“多么美好的灵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