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人一辈子就活那么几个瞬间
林瑶放下筷子，“你能喜欢别人吗，别喜欢我了。”
傅斯年眼睛向左，像是在认真考虑她说话的，接着直视她的眼睛，“不能。”
林瑶哭笑不得，“为什么啊？好姑娘千千万，你怎么就赖上我了？！”
傅斯年直接回答，“只有你是林瑶。”
林瑶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你是在跟我玩偶像剧情节吗？这种话我每部戏都会听n遍。”
“没逗你我就是这么想的，”傅斯年深深看了她一眼，解释道，“好姑娘确实很多但对我来说她们好不好跟我没关系，再好也没关系。人群里我只看得到你，只想跟你在一起。”
“……”林瑶不说话了，低头继续吃面。
最后不管傅斯年说什么她都嗯嗯嗯的应付过去，不提起任何话题，也不问任何问题。
从面馆出来算算时间该往回走，林瑶给元元打电话让她来接旺财，两人在附近等她。
元元很快赶到。没有了旺财的约束两人决定在附近走走，顺便消食。
林瑶没想到这条路的尽头是江边。
天开始擦黑，温度比中午低了不少，微风吹过来带着湿气，使人忍不住打寒战。
傅斯年看到她抱紧双臂，“冷不冷？”
林瑶没掩饰，“冷。”
傅斯年直接问，“喝咖啡还是牛奶？”
“牛奶。”
林瑶不是不想喝咖啡，而是这个时间喝咖啡她就别想睡了，眼睛肯定瞪得跟铜铃一样大。
傅斯年把外套脱了给她，“把这个穿上在这等我，我马上回来。”
没等她回答外套已经在手上，傅斯年也进了咖啡店。凉风吹来被他外套的体温隔绝在外，她在外面等他却被远处的晚霞吸引。
那天也是这样美的晚霞，也是这样冷的天气……
正当她想着，一杯热牛奶出现在眼前。
林瑶回头看到傅斯年眉眼带笑，她把外套脱下递过去，“快穿上，怪冷的。”
傅斯年拒绝，反手给她穿上，“我不冷，你赶紧穿上别感冒了。”
林瑶拗不过他只好穿上。衣服上有他身上的味道，是一种很淡的茶叶清香，像他给人的感觉那样很清爽很自由。
两人拿着热饮在江边闲逛，虽然看不到什么风景，但就这样吹着风听着水声，闻着清新的空气，让人瞬间放松，在这一刻所有铠甲都被丢弃。
“你看，星星！”傅斯年指着天空兴奋地说。
林瑶回应，“嗯，很漂亮。”
“你喜欢看夜景吗？”傅斯年追问。
林瑶停顿了几秒钟，“其实……不喜欢。”
傅斯年一脸疑惑，“为什么？”
林瑶看着傅斯年问，“你没调查过我？”
傅斯年摇摇头。
林瑶目光越过他看向后面的摄像头，想了想说，“小时候在这种地方有不好的记忆，长大以后对水边和夜景没什么好感。”
天已经黑了，林瑶却还是从傅斯年的眼神里看到了心疼。
“别这副表情都过去了，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当了明星赚了钱过上了好日子，都过去了……真的。”
最后那两个字林瑶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她把杯里的牛奶一口气喝光，想把胸口闷堵的感觉冲开。
“不开心的事可以和我说，我愿意当你倾诉的对象。”傅斯年看向远方，不想让她察觉到他湿润的眼睛。
林瑶看着男人的侧颜，想起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内心某块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你确定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傅斯年稍微愣了下，转过身，“我确定我的心在你这。”
说完指着远方，浅浅地笑了下，“你看那一家人多幸福。”
林瑶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是一家三口，爸爸妈妈正拉着小女孩的胳膊荡秋千。小女孩嘴里不停地说，“爸爸妈妈你们别放手，千万别放手！”
她的爸爸妈妈笑着回答，“爸爸妈妈会永远拉着你的小手，绝对不会松开的。”
林瑶脑中像是开启了幻灯片，曾经的一幕幕在脑中重映。
眼睛慢慢湿润，视线开始模糊，她放弃挣扎，“我们回去吧。”
两人慢慢从黑暗走到光明，傅斯年这才看清她脸色惨白如纸，眼眶里的眼泪好像随时会掉下来。
傅斯年在镜头发现她异样前，把她搂在怀里，“眼睛进沙子了？”
林瑶把头抵在他胸口，轻轻点头。
傅斯年跟节目组说后带她去洗手间。
离开节目组的视线，林瑶再也绷不住直接哭出声。傅斯年完全不清楚她怎么了，只能抱着她安慰她。
几分钟后，林瑶情绪稳定了看着哭肿的眼睛有些无奈，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过不去心里这道坎儿。
“怎么了？”傅
斯年温柔地问。
“傅斯年，就到这儿吧。”
她是个孤儿，连亲生父母都嫌弃她，抛弃了她。
甚至，她自己都觉得活在这世上多余。
那他是不是也会这样想？
“你别再来招惹我了……”
我怕哪天你走了，我会承受不住。
后半句林瑶没说出口，因为说出来就等于把自己在他面前剖开——她承担不起后果。
纠缠下去等他抽身走了，她还能活下去吗？
傅斯年听她说完，双手捧着她的脸颊，“我知道你不信，但我确实对你一见钟情。”
“都说一见钟情是见色起意，但我不这么想。我见过比你好看的，比你有气质的，可她们给不了那种你带给我的感觉，这是我的心选择了你。所以，不论你经历过什么，我都会坚定不移地走向你。”
她怔怔望着他。
不论经历过什么……
或许他真的没调查过她，可傅老太太一定仔细地查过。
所以，他们注定不会有结果的。
他看她沉默，接着说，“我一直出现在你身边，就是想努力让你也喜欢我。当然，你如果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
“……你不怕被我拖进深渊吗？”
这句话她终究是问出口了，亲生父母的抛弃，孤儿院的霸凌，同学的排挤，她早就不是一个正常人了。
或许他们说的对，她就是个怪物！
一个没人爱的怪物……
傅斯年突然害怕了，上一次害怕是被绑架觉得自己要死了。而这次，是从心底蔓延开的剧烈疼痛和恐慌。
傅斯年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轻轻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不怕。”
“你骗我，你肯定是骗我的。”
林瑶固执地想从他怀里挣脱，直到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拥有的东西多到我自己都算不清，但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只有你——是我想拼尽全力争取一下的。”
这一刻，林瑶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句话：人一辈子就活那么几个瞬间。
那么。
对她而言，
——这瞬间，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