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貪心(1)
十分貪心的池天樑,把女朋友帶回自己家。
二人途中經過籃球場,上演了一場籃球差點砸到池天樑、然後姚英雄出面救美的場境。姚如真單手接球,把球往指尖上轉了轉,原地抬手,投去籃框。
然後舉了個中指。
那些小夥子笑嘻嘻地比拇指。
有人問:「姐姐要一起玩嗎?」
姚如真擺手。「不了,真一起玩,你們都得被我虐得鬼哭鬼叫。」她沒欺負中學生的興趣。
池天樑的家,戶型正是姚如真最喜歡的那一款。相較姚如真的狐朋狗友、和她本人,池天樑的家相當整齊,連紙巾盒都放得端正。
池天樑先拿拖鞋,再倒溫水。由於他的目光過於溫馴,簡直像小綿羊,在姚如真回過神來時,她已經安坐沙發,點開flix看了。
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怎麼忽然變成居家生活了?
她不是來色色的嗎?
姚如真瞄向廚房。好傢伙,池天樑已經看起冰箱的食材了,她頓時驚慌地起身。「等一下,你要現在做飯?為什麼不叫外賣?」那麼漂亮的手破相了怎麼辦?
池天樑看她一眼,又低頭擺弄食材。「給妳送藥,很快做完的。」
最後池天樑真的做了小涼拌。
不過,他的刀工挺好,沒傷到手,動作甚至稱得上優雅。姚如真像小動物那樣,湊到他旁邊,膽顫心驚地看他切東西,連flix都忘記關。
池天樑就在恐怖電影的背景音樂中,穩穩當當地做完幾個小菜。
「先喝湯。」池天樑比了比小碗。
那只是用開水兌的味噌湯,目的是暖胃。怕她消化不良,他沒加昆布。
姚如真不帶半點猶豫地灌了他給的迷湯,又嘗了口醬青瓜。「好好吃,你自己學的?」
「上網搜食譜。」
「哎。」姚如真咬碗邊。「為什麼就我不行?」別說做飯,但凡與手工沾邊的,她都搞得特別寒磣。
「因為姚同學擅長其他地方。」池天樑用毛巾擦手,然後勾住她的頭髮,撥到耳後,以免沾到食物。
「比如?」
「籃球。」
「還有呢?」
「那姚同學認為?」池天樑像一個循循善誘的班長,眼睛充滿欲語還休。
他肯定在勾引她。
「唷,沒想到你的嘴這麼甜。」姚如真表情維持鎮定。「明明一開始,你是一副誇我一句就要失貞的樣子。」
池天樑回道:「我確實失貞了。」
姚如真手探進包裡,暗地裡找套套。「真對不起哦,你之後會失更多次的。」
但是沒有。
她剛才在便利店竟然忘記買了,也忘記問池天樑拿了。
姚如真大受打擊,悶頭幹掉飯桌上的菜,一邊思考,一邊老老實實地吃胃藥。池天樑也端莊地抿幾口湯,待她吃得差不多了,冷不丁地來一句:「套套在臥室的床邊櫃裡。」
姚如真迅速起身。「我去個洗手間,馬上回來。」
池天樑:「……」
她真的好急。
姚如真沒有愧疚感,想色色有什麼錯?她從小就出格,也沒人因她是女孩子而規管她,門禁如同虛設,膽子極肥。
姚如真走進臥室,第一眼就看見架子上的照片——那是一張全家福,三人都挺拘謹的,個子小小的池天樑抱著大大的小提琴,一臉嚴肅。池天樑的房間跟他本人一樣,整整齊齊,沒有多餘的雜物和飾品。
姚如真只看一眼就收回視線,在櫃子上犯了難。
她想了想,拉開第一格抽屜,只看到護照、領帶手錶等物品。
沒有。
第二格,充電器和電線。
第三格,是……一枝眼熟的筆?
姚如真拿起筆,有種莫名古怪的感覺。
她轉到筆桿一則,看見一個星形記號。
是她的筆。
以前不管是文具書本,以防弄混,也是避免有理說不清,她都習慣弄一個星形記號。
上大學後,她漸漸習慣用電腦,擱下紙筆,便懶得弄記號了。
由此推斷,這筆得有一定年月了,說不定是中學時的筆。
「找到了?」池天樑輕飄飄地問。
姚如真放下筆,推回抽屜,重新拉開第一格。「沒,只找到領帶。」
池天樑看姚如真一眼,靠在她身後,伸手越過她,拉開抽屜。「在第三格。」
她心頭一跳。「看到了!」
真的是芒果味的。
池天樑的眼睛若無其事地掃過舊筆。裡面其實還有不少零零碎碎的東西,有許久以前學校沖曬售賣的運動會照片、還有一些乍看平平無奇的個人物品,甚至還有姚如真掉落的髮繩,不過都鎖在盒子裡。
那頭姚如真還在思索,回到飯廳找了根伴碟的豆芽叼著。「奶茶你要現在喝嗎?袋子呢?」
池天樑問:「奶茶店現在送保溫袋?」
「不,是謝朗豪的,洗洗後要還他。」姚如真問:「你扔了?」
「沒有,差一點。」池天樑戳奶茶,沉靜地撥弄珍珠。
姚如真看他一眼。
也許是她錯覺,她竟然聽出遺憾之意。
那枝筆,以池天樑的細心程度,真想藏著,是絕對不可能讓她發現的,至少得鎖在櫃裡。所以他是在試探嗎?
不,那只是一枝筆而已,即使她看到了,也不代表什麼,說不定只是隨手一放……等等,跟安全套放在同一個抽屜裡?
這是在做什麼?配菜?
姚如真放空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