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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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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霓吻着陆予珠的唇,吻得若即若离,甚至让陆予珠觉得有些瘙痒。

    属于alpha的信息素在房间内盘旋,如同野兽逡巡领地,水果酒的气味越来越浓,蒸得两人快要有了醉意。

    陆予珠一动不敢动,比起被膈应人的上司亲嘴,她更崩溃于alpha在嗅到同类信息素后近乎本能的对抗。

    救命啊,她好想吐,谁来帮帮她。

    她真的好弱小,好可怜,好无助。

    事实证明,基因的力量远胜意志力,陆予珠被亲得心烦意乱。

    一股很轻很浅却难以忽视的、温热的、干燥的烟草味也升腾起来,带着仿佛巧克力糖的甜蜜,像烧热的女士口嚼烟。

    要死了,她俩今晚如果因为信息素对抗打起来可怎么办!

    假如是她被打死了倒还好,要是傅霓被她打死了,她还不得被剥皮抽筋?

    陆予珠越想越多、脑子越想越乱,傅霓原本就不算丰沛的大脑此时却越想越少。

    女孩柔软干燥的嘴唇微厚,渡出的每一口气里都带着滚烫甘甜的烟丝味。

    傅霓其实并不会抽烟,他本能的抗拒母亲拥有的一切特征,但他很喜欢这种味道。

    这是活人才会有的气息。

    实际上,陆予珠在上任贴身秘书当天,便知道了为什么杨请礼宁可上下楼也不肯在三十五楼办公。

    刚上任的陆予珠被他吓得直接坐在了办公桌上,手边放着一沓被弄乱的文件,门外是几具刺杀失败后被保镖就地击毙的尸体。

    而傅霓则双手抓住两侧的桌沿,那张只在宣传屏幕上出现过的脸带着大颗的泪珠。

    从门口看,活像是什么霸道总裁俏秘书之类的戏码,十分活色生香。

    而事实是,傅霓犯病了。

    当然,不是犯性/病浑身痒痒想搞职场骚扰的犯病——是正儿八经的精神病。

    与无数狗血小说里的霸道总裁一样,傅霓有着悲惨的身世。

    他的母亲们结合于一场锦上添花的商业联姻,婚后不久,作为omega的妈妈怀孕并生下了他,自此元气大伤、卧床不起。

    而妈妈的母家似乎也因为他的出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濒临破产时被作为alpha的母亲买下。

    家里的地位从此变得不一样了。

    妈妈不再是高贵的傅氏集团女主人,母亲则每天带着各色各样的omega成双入对。

    她们之间其实甚少争吵,唯有死一般的寂静在偌大的家中横亘,绵延如山,压抑着傅霓短暂的人生。

    一切闹剧结束于初中的某个夏日。

    他顶着酷暑偷偷逃学回家,傅氏家宅修建在城中心长满青草野花的中心岛。

    在回来的路上,他采了许多开得明艳的野花,想要送给久病的妈妈。

    傅霓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走入了那个可怕的下午,他打开了大门、跑上了楼梯、绕过了走廊,最后捧着花在妈妈的房间里看到了她平静而苍白的尸体。

    她吞了足以致死的安眠药,在傅霓赶来时已经断气大半天。

    而傅家上下,自始至终没有人能发现这件事,除了傅霓。

    傅霓哭着大喊大叫,从此陷入了无尽的噩梦之中。

    妈妈明明是吞药自杀,可在他的梦里,她时而悬梁上吊、时而尸首分离,千奇百怪的死法在梦中呈现了一遍又一遍,让他看得逐渐麻木、逐渐冷血、逐渐极端。

    他总能梦见母妈妈那张苍白的脸,她平静地看着自己,最后伸出手,用冰凉腐烂的手掌抚摸着他的脸颊。

    妈妈告诉他,总有一天,她要过来接走他,他是她的孩子,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妈妈要索走他的命。

    傅霓由是大病一场,痊愈后获得了与妈妈临死前一样苍白的皮肤,像一只惹人厌的吸血鬼,举手投足间都有死亡的气息。

    他开始恍惚,每当遇到危险,他就觉得这是妈妈来接自己离开的预告。

    他很爱妈妈,可他畏惧死亡。

    傅霓颠三倒四地倾诉,他被新来的贴身秘书拥抱在怀中,感受着她滚烫的体温与新鲜柔软的肌肤,属于活人的呼吸频率让他渐渐安定下来。

    抱着他的陆予珠吓得人都要寄了,这种密辛真是她这样刚上任的菜比能听的吗?

    会不会前脚听完,后脚就要被灭口啊?

    但她来不及想太多,傅霓的精神状态着实岌岌可危,要是让他真发起癫,不论她能不能听这些密辛,作为没能安定上司的下属,她都必死无疑。

    所以情急之下,她坐在办公桌上,直接拥抱住了眼前脆弱焦躁的alpha。

    像是母亲安抚孩子,她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试图扮演一个还活着的妈妈。

    ……别说,这个逆天法子确实有用。

    傅霓被这样的动作安抚,扩散的瞳孔略有回收,他倾诉完了可怕的噩梦与别离的下午,眼泪濡湿了陆予珠分期付款买下的奢牌衬衫。

    陆予珠心疼衣服,但别无他法,眼看傅霓这个精神病好起来了,她心一横,又将傅霓剥离了自己的怀抱。

    傅霓挂着泪的眼里满是迷茫,下一秒,他感觉到一个干燥的吻轻轻落在了额头。

    “别怕,别哭,我陪着你,好吗?”

    她轻声细语。

    傅霓鬼使神差地点点头,与她的吻一样干燥温热的甜蜜烟草气息渐渐弥漫,云雾般轻抚他躁动不安的神经。

    这实在是个医学奇迹,陆予珠自己都快要被信息素对抗整吐了,傅霓却一脸沉迷地甘之如饴,愉快地像是在用信息素与心爱的omega水/乳/交/融——尽管她们其实都是alpha。

    时间拨回到现在,从回忆中抽离的陆予珠感受着傅霓犯病时格外冰凉的体温,总觉得自己亲的其实是一具尸体。

    尸体突然说话了:“你什么时候下班?”

    笑死,你看我敢下班吗?

    陆予珠心中冷笑,脸上却满是关切和担忧:“傅总,您还好吗?”

    她的声音其实与omega并不一样,天然的清脆微哑,仿佛带着极汹涌、极旺盛的生命力。

    其中包含着只有alpha这种抗揍生物才能有的力量,让人觉得稍微一碰就要被灼伤。

    傅霓已经从癔症里清醒过来,但他仍然抵着陆予珠的额头,像是想以此体会蕴藏在她柔顺乖张皮囊下熊熊燃烧着的生命。

    他闭上眼,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陆予珠总觉得腿要站麻了。

    ……活爹,你到底还要抱多久?

    呕吐欲在她的喉管里上下翻涌,被同类信息素挑衅的急躁让她青筋直跳。

    偏偏眼前这个胸比脑仁大的恶毒男配只顾自己爽,丝毫不管面前的alpha已经忍耐得快要死了。

    好想死,但总觉得该死的另有其人。

    陆予珠像个被无德教师反复发作折磨的小孩,硬是在办公室里留堂一小时后才被放走下课。

    走的时候她双腿发麻,每一步颠簸似乎都有酸水要从喉咙里喷涌而出,她艰难地蹒跚到城铁入口,刷脸上车后又绝望地发现车厢里竟然一个空位都没有。

    她站了一路,过了八道减速口,最终将身体挪进了该交房租的家。

    陆予珠累得半死,根本没力气爬起来吃饭洗澡,一进门便一头扎进了沙发的松软怀抱。

    迷迷糊糊间她做了个梦,梦里她还是个普通世界里的普通女大学生,下课时跟朋友说说笑笑地下楼,讨论着吃什么午饭。

    走到一半,她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陆予珠!”

    她扭过头,却什么都没看见。

    她疑惑地将头转回来,眼前赫然是傅霓那张犯病时瞳孔涣散的小白脸。

    陆予珠瞬间汗毛倒竖,她睁开眼,发现周围环境还是自己在书中世界的出租屋。

    原来是吓醒了,我还以为是傅霓这个傻缺又犯病了呢!

    陆予珠像是条终于趴到了安全环境的野狗,在黑暗中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

    下一秒,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写着“傅总”两字。

    陆予珠看着来电显示面露绝望,她半死不活地点下接通,任由自动外放的通话声将黑暗塞满。

    电话里是傅霓的声音:“睡了吗?”

    ……我没睡,我正打算拆了床板给自己打口棺材躺进去呢!

    放心吧,我是不会睡的,最多只是死了罢了!

    陆予珠强压下满腔怒火,在黑暗中摆出标准的假笑脸,对着电话开口时,话还没有说出去,嗓子却先发出一声漏气似的叹息。

    “……还没睡呢,傅总,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猜猜,又犯病了是吧?

    陆予珠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现在是凌晨三点。

    凌晨三点犯病,她过去的时候是穿件轻薄的睡衣献媚,还是带把水果刀防身?

    不如把自己的灵位一起带过去算了。

    思及此,她刚想说那她马上到,就听见电话另一端嘈杂的电流音。

    一种极为不安的预感爬上心头,让她感觉自己像一颗被毒蛇缠绕的苹果。

    “我在傅家老宅,你自己开车过来吧。”

    傅霓的声音乍一听很是冷静,仔细品却能感觉到细小而压抑的颤抖。

    “我好像,杀人了。”

    ……哈哈!

    这他还不如犯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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