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真面目
南宫玦撑着身子要起来,可每动一下,就牵扯得伤口生疼。
失血太多,又饿的头晕眼花,挣扎了好几次都还是没起得来。
“我扶你吧!一会儿把伤口挣开又得重新上药!”
尧清澜双手抱着他的腋下,使劲往上提,南宫玦也借势坐起来。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裳被人换掉了,眼底闪过杀意。
“我的衣裳呢?我身上的东西呢?”
对上他幽森的眼神,尧清澜将一堆带血的衣裳从墙角抱起来丢给他。
“呐!全在这!”
他顺着衣边摸了一圈,最终指尖一用力,一个通体黝黑,拇指大小的正方体出现在他手里。
看到完好无损的黑疙瘩,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抱歉了姑娘,吓着你了!”
面对这个突然发神经的男人,直接给了她一记白眼,
虽然她很不想把排骨汤给他吃,但又怕真把他饿死了,死在新房里还是怪晦气的。
把没动过的那碗汤递给他,“吃!”
“姑娘,我身上没有银票了……”
“你先前给的那张,已经足够了!本姑娘也不是见钱眼开的人!”
见他端着排骨汤没动,尧清澜气不打一处来。
“没毒!伤好了赶紧走,我可不想惹祸上身。”说完就转身出门。
对于尧清澜的冷脸,南宫玦也很理解。
毕竟自己误闯进她家,不仅没被丢出去,还救了他的命。
刚才自己对她那么凶,她还给吃的,人还怪好的嘞!
自己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来路不明的男子,这家人会救他也算是很善良的了。
清澈微黄的汤里边有两大块肉排,还有几块菌菇。
热汤入口,没有一丝苦涩的味道,还有丝丝回甜是怎么回事?
他以往吃的山珍海味,在这碗排骨汤面前,简直是不值一提。
一碗汤下肚,他才感觉整个人活了过来。
楼外有动静,他艰难起身,挪到窗边往下看,女孩背对着屋子,坐在小板凳上拔草。
手上戴着缝制怪异的粗布,将女孩整个手套在里边,每个手指都分别被包裹着,活动自如。
女孩时不时的哼两句他从未听过的调子,时不时逗弄一下小虫子。
风吹鸟鸣,农家小院,这样鲜有的宁静,让他忍不住勾起嘴角。
“澜澜!”
闻声望过去,一位与女孩有七分相似的女人从竹林小道出来,那气质看着也不像农妇。
“娘!忙完了?”
“忙完了!前些天不是看你的手干活搞得又粗又黑又干,这不就做了几双试试,我做的手套好用吧!”
尧清澜举起沾满泥巴的手套,“勉勉强强!若是有弹性,那就更好了!”
白婉霜往楼上窗口看了一眼,南宫玦下意识的缩在窗户后。
他嘴唇嗫嚅,“澜澜?”
她朝着楼上努努嘴,悄悄询问,“五千两还活着么?”
五千两这个名字是他们在家开玩笑时,喊的绰号。
“醒了,估计现在喝了汤又睡了吧!”
“能活就好!”
见两人进屋,他几步跨到床边,脱鞋上床,盖被闭眼。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躺下时,因动作有点重了,压得伤口又开始出血。
刚闭上眼睛,母女俩就上楼来拿食盒和碗。
“看,我说的睡了吧!你瞧他虚的那副模样!能走得了么!”
白婉霜看了一眼床上,没有说话,到床边拿起食盒,就往楼下走。
“我先回竹屋了,等下阿璃给你送过来,还是你自己过去吃?”
看了拔了一小半的菜园,“阿璃送来吧!”
顿了顿,她又说,“还是送两人份,万一五千两醒了呢!”
尧清澜把拔下来的草也没扔,而是扔进猪圈后边的粪坑沤肥。
看坑里的发酵速度,再出两天太阳就可以兑水淋菜了。
——
不知是不是疼晕过去了,南宫玦到晚上都没有醒。
尧建邺在母女俩的帮助下,给他换了药,哪知半夜他又开始发烧。
不过还好,没有第一天晚上那般折腾人,却也还是把尧建邺累的够呛。
看着沧桑的老父亲,尧清澜特心疼。
她站在床边盯着南宫玦,心里想了一百零八种怎么将他丢出去的方法。
可盯着盯着,发现南宫玦脸上有点不对劲,鼻子好像歪了点,腮帮子有一块地方还掉皮。
强迫症犯了的她上手去扯。
一张脸皮就被她生生扯了下来,看着手上拎着的脸皮,她吓得愣在了原地。
南宫玦还没反应过来,人皮面具就给人揭开了,四目相对。
咦,这人怪好看的嘞!
古人说了,红颜祸水,越好看的东西越危险。
不听老人言会吃亏的!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天呐,我都干了什么!』
她把手上的东西又小心盖在他脸上,干笑两声缓解尴尬,“大侠勿怪!你脸掉皮挺严重的哈!该补水了!”
说完一溜烟跑了。
跑到楼下,她才反应过来,嘟囔着“这是我家!我跑什么?虚成那副样子,老娘一板砖就能撂倒十个他!”
口嗨归口嗨,但她还是没敢上去,而是回去搬救兵。
尧建邺顶着黑眼圈,打了个哈欠,“慌什么?武侠剧里,高手都有很多张面孔,你刚才看到的也不一定是他自己的脸。”
“哪个关心他有多少脸了?我关心的是他会不会对我们起杀心!刚到手的银票,还一个子没花呢!”
她越想越气,“你还劳资的一个亿!”
白婉霜的手朝他伸过去,困得不行的尧建邺凭借着身体的本能躲开。
“还!我以后肯定还!”说罢,他快速在媳妇脸上吧唧一口,“老公去睡会儿哈!不然猝死了你就成寡妇了!”
她对着他打屁股踹了一脚,“你死了老娘就换一个!”
他进屋关门那一瞬,朝外边喊了一声,“你们先别过去,等我睡醒了再一起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南宫玦撑着床沿坐起身来,人皮面具从脸上滑落在他的腿上。
饶是这个女孩能给他从未有过的舒适感,但现在这种情况,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一抹冷意在他眼底划过。
悄无声息的跟在她身后,将一家人谈话全收入耳朵里。
原来双方都在防着对方。
低头看了眼手中的人皮面具,把它放进怀里,『既然她都看到了,那就这样见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