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这泼天的富贵
刚进山不远,满地的松毛菌,让她停下了脚。
罗生知道这种菌子能吃,但是它太多了,集市上根本没人要,所以他连看都不看上一眼。
得了罗生的叮嘱,又有一大片菌子作为诱饵,她向罗生再三保证采满篮子就回去。
哼着轻快的儿歌小调,手上的动作一刻也不停,步子不知不觉已经挪出去很远了。
眼前一朵超大的松茸,她刚要探手去拔,一滴鲜血从草叶上滴落下来。
看着新鲜的血液,还以为罗生受了伤,她也不敢大喊,怕叫声招来野兽,只得顺着血迹往前找。
一团黑影蜷缩在深草里,一动不动,四周的草上还有斑斑血迹。
她记得早上出门时,罗生穿的是一件褐色的粗布麻衣,不是黑色的料子。
眉眼看上去是个男子,嘴唇因失血过多而泛白。
以往看狗血电视剧,女主总要捡个男子回家,但她们捡的哪是情郎呀,都是祸害!
远离祸害!
她刚转身准备离开,就被男子抓住了脚踝。
尧清澜再嘴强,也不过是个十八九岁,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生,遇到这种情况,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喂!你抓我脚了!”
她折了一根树枝,戳了戳他的胸前,昏迷的男子感受到了一丝生人的气息。
猛的睁开眼睛,一把抓住树枝往身前一带。
突然来的猛动作,尧清澜身子不受控,往男子方向扑下去。
看到面前一个倩影朝自己方向扑过来,他下意识抬起另一只手,软绵勒住她的脖子。
虽然尧清澜是思想开放的现代人,但思想保守的她,从来没有与父亲以外的男子这么近距离接触!
或许是他受伤严重,她拼命挣扎,最终挣脱了男子的束缚。
她从来不是吃亏的性子,使出自己仅剩的力气,狠狠给了男子一巴掌。
“呸!小说电视剧诚不欺我,路边的男人果然不能捡!”
一巴掌把南宫玦的神智扇清醒了些,他抬眼看着气鼓鼓的农家女孩,也知道是自己这模样是吓着她了。
说不清眼前这女孩有什么魅力,自己对她总是冷不下脸,看她生气脸红的模样,还总想着要补偿她。
他艰难抬手,鬼使神差伸进胸前,摸出一张银票,递给她,“对不住姑娘,是在下冒犯了!”
“你看不起谁呢!本姑娘是这么肤浅的人么!凭什么你道歉我就要原谅……”
尧清澜看着银票,虽然不识字,但比她之前的那张大上许多,一看就不会少。
这算不算天降横财?
她接过银票,傲娇改口,“看在你是伤员的份上,本姑娘不与你计较!”
将银票揣进袖子里,借着袖子的遮掩收进空间里,转身提起蘑菇就往山下走。
至于黑衣男子,何必管他的死活。
回到竹院,正好赶上饭点。
她咬着筷子,若有所思,“阿璃,你识字么?”
“爹爹教过我一些,太难的我不会诶!”
她把银票取出来,“你认识这个么?”
阿璃激动的看着她,“五千两!澜姐姐,这是银票么?”
听到五千两,饭菜噎在她的喉咙,不上不下,哽得她满脸通红。
这泼天的富贵,总算是接住了!
阿璃赶忙跑到一旁的矮桌上端茶水,给她拍背顺气。
白婉霜和尧建邺对视一眼,双双低头吃饭。
等阿璃去洗碗筷的时间,尧清澜刚落座在竹椅上,就受到双亲拷问的目光。
尧清澜捏紧衣袖,悄无声息将银票收进空间。
『这俩老登又惦记我的票子!』
“你老实说,哪来的!”
“山里捡的!”她说得也没错,那银票真的算是捡的。
“一捡就是五千两?你今天早上出门踩狗屎了?”
看着自家母亲怀疑的眼神,她解释,“就人家给的赔偿!精神损失费!”
尧建邺一听,皱眉看着她,“我们家世代根正苗红!你去碰瓷儿了?”
无奈之下,尧清澜把山里黑衣男的事情说出来,两老就开始同情心泛滥。
“你说你都拿人家这么多钱,还不管人家,他不得嗝屁呀!”
“你娘说的有道理,人在哪点,我们去把他拖回来,这到底是一条命!”
尧清澜瘪瘪嘴,“妈!小说和电视里边那些狗血场景你没看过嘛?到最后有几个有好下场嘛!”
“你都说那是电视剧,电视剧不就是一群疯子演给一群哈子看的嘛,这个你也信?”
白婉霜瞪了她一眼,“再说了,哪个女主受了惊吓,就得那么多票子哦?”
在男女混合念叨下,她不得不带着双亲去了那个草丛。
草丛被压塌的痕迹和血迹还在,可人却不知道在哪去了。
白婉霜拎了一下她的耳朵,“哦豁,这么多血,到时候人家真嗝屁了,看你拿着那些票子过得安心不!”
人躺在那里的时候不觉得,这时候看着那些血迹又有些触目惊心了!
她魂不守舍的跟着父母下了山,路过新房后边的时候,白婉霜说了一句。
“建邺,新房子需要通风,你把后门关了做啥子?”
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拌嘴。
尧清澜记得中午回来的时候,后门都是大开着的。
她追上父母的脚步,犹豫着开口,“我可能知道他在哪了!”
白婉霜没吵赢,这会火气还在心中,说话的语气有点冲,“哪个?”
“就那五千两!”
两口子顿下脚步,齐刷刷回头,朝她扬了扬下巴,眼神示意她说话。
“大概率在我们新房子里!”
白婉霜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还得了哦,劳资辛辛苦苦建好的房子,还没来得及住进去,他死在里头囊个整哦!”
“不可能哦,这么远都走过来了!”
她照着他的小腿就是一脚,“随手关门随手关门!你这个脑壳囊个记不住嘛,进贼了都不晓得!”
尧建邺捂着小腿一脸无辜,能怎么办,自己花钱娶的媳妇,宠着吧!
几人蹑手蹑脚的进门,虽然屋子做了隔间,可里边没有任何家具。
在每个隔间的门口望一眼,就知道里边是不是有人。
一楼空荡荡的,他们又去二楼找。
尧清澜预定好的房间里,黑衣男蜷缩在墙角,看上去比早上更加狼狈。
舍得给你钱花的男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这句话在宿舍里,小姐妹常挂在嘴边的话。
“娘,他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