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窥伺
绿灯亮起，出租车司机也没收回手机，而是一把塞到张晨手里。
“兄弟，就这几张照片，你自己翻着看啊，我给你说，这都是一手资源，千金难买呐。”
张晨道了声感谢，接过手机，默默看起几张照片。
总共四张。
前两张是烧烤店内被破坏的照片，只见桌椅板凳之类的被扔的到处都是，横七竖八，有的桌椅直接断了腿，吧台与店内的装修也残破不堪，墙壁上的瓷砖都碎了好多块。
第三张是店内的血迹照片，血迹呈飞溅状，吧台前的地面和进入后厨那一块地面的血量最多，粘稠的一滩。
第四张是遇害者被抬出来时的照片，看不出有几人，只有第一个遇害者被抬出来时的场景，由于盖着白布，加上警方刻意遮挡，只能看出是个男的，再无任何有用线索。
“和平社会还能出现这种事，确实有点让人害怕。”
张晨将手机还给司机，并再次递了一根烟过去。
几张照片，一般人可能认为是正常的争斗凶杀案，但其中的几个凳子断裂处，张晨一眼看出那不是摔砸的后果，而是拳力！
一个人的拳头，当力量大到一定程度后，一拳打碎凳子腿时，在凳腿断裂处，会有轻微的拳锋凹陷处。
因此，烧烤店的凶杀案，参与者里有人是格斗高手。
恰恰陆贾就符合这个条件，又是居住在那个村子里，张晨很难不朝坏的方面想。
“大时代来临，你小子可别先倒了啊。”
张晨捏紧拳头，耳畔边，响起当年二人一起执行一个任务时，他负责断后而陷入了重重包围中，陆贾哭喊着“队长，你给老子活着，我陆贾来了！”
那是他第二次见陆贾流泪，也只见了两次。
“兄弟，你是进村还是去周围办事啊？”
司机的声音打断了张晨的思绪，他将烟别在了耳朵处，用余光扫了几眼张晨。
“哦，去周围办事。”
“那就好，最好别进村，我那堂哥说他们村子里的人有很多都出去避风头了，白天还好，晚上那里就如鬼域一样，阴森森的。”
时间飞快，就是天空中的阴霾并没有随着天亮而减少。
汽车终于到了目的地。
“兄弟，总共73，给70得了。”司机和张晨聊了一路，心情不错，爽快的要把零头抹了。
张晨笑了笑，直接扫了百元给对方，然后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中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大哥，不用找了，谢谢你。”
“啊？”
司机一头雾水，想要呼喊但是张晨已经走远，他只能接受了这份好意，高兴的给自己媳妇拨了电话过去分享。
城中村的住宅比较集中，构局也很简单，就是七横八竖那种。
此刻，村子周围的店铺开了一半，还有一半的卷闸门直接关闭，挂了“临时有事外出”的牌子。
朝村子里瞭望，巷道里冷冷清清，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萧瑟气息。
张晨在四周转了转，然后挑了一条巷道而入，他记得陆贾就住在这条巷子尽头左转区域。
“哒、哒……”
空寂的巷子里，张晨的脚步声显得格外突兀，走出一百米时，一个满脸苍白的小男孩蹲在马路边，直勾勾的看了过来。
是鬼！
张晨眼睛一缩，然后恢复如常，继续朝前走去。
身后凉飕飕的，他发现那个小男孩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他，不仅如此，对方还站起来跟了十几米远。
张晨不是没想过尝试问下小男孩，但一来没经验，二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去陆贾家里看看再说。
到了十字交叉口，视野也就变得开阔起来。
张晨环视四周，看见了村子里不下于几十个鬼在游荡，他们皆是面色苍白，面无表情，沉浸在各自的世界中。
“人类的世界中到处都有这些东西存在，只是人们看不见罢了，此时的村子，真的成了鬼村。”
张晨兜里装着黄老给的符箓，目前没有鬼主动找他的麻烦，看来符箓确实有用。
沿着记忆中的信息，张晨走到巷子尽头，然后左转来到了一座电梯公寓前。
公寓有八层楼，陆贾住在四楼。
平时公寓的大门都有门禁，万幸的是此时大门是开着的，大门上硕大的招租广告纸被风吹起来一角。
没有犹豫，张晨走进楼道，坐电梯直接到了四楼。
四楼共有五家住户，陆贾在最东侧靠窗那家。
站在电梯口，张晨一眼看见陆贾那间房的房门表面有不规则凸起。
出事了！
张晨脸色一沉，快步朝陆贾的房间跑去，走廊的声控灯跟着一盏盏亮起。
蓦然，张晨的视野中传来一丝异样，感觉有人在暗中窥视他一样。
停顿了一瞬，那种感觉又消失不见。
“不是错觉。”
张晨相信自己的判断，但也只能先将此事放在一边。
来到门前，张晨拉了拉门把手，门是锁上的状态，然后敲门，敲了四五遍都没有得到回应。
张晨额头渗出些许细汗，他真怕得到的结果是他最不想面对的那个。
四下瞅了瞅，并没有其他租客路过，张晨心一狠，直接对着门锁一脚。
“咣当～”
沉闷的撞击声在楼道回响。
他那超出常人的脚力没有令人失望，门锁的锁芯直接被踹断，锁框周围的木饰面狰狞裂开，透过微小的缝隙，一股刺鼻的味道传了出来。
张晨捏紧门把手，再次用力一扯，门锁彻底报废，他冲了进去。
入目，只见客厅地面到处是啤酒的易拉罐、抽尽的烟蒂、零散掉落的家具物品，浑然被贼洗过了一般。
“咣啷～”
张晨拿起一个易拉罐瓶子，易拉罐被从罐肚捏扁，凹陷的痕迹处有淡淡的血印子。
烟有的抽到了只剩烟屁股位置，有的只抽了一半，还有半盒扔在地上，被没喝完的啤酒浸泡，变成一滩黄色液体。
刚才的味道，就是烟酒混合变质，加上多日不通风的霉味。
当张晨的目光移动到沙发时，一条被血染红的绷带刺痛了他的眼。
他赶紧过去一把抓起，血渍已经干涸，诡异的是，殷红的血色中还掺杂了一点绿色。
“难道是中毒？”
如果是受伤加中毒，陆贾独自在家处理，疼痛难忍只能用酒精和烟来缓解疼痛，而这一地的狼藉也就能解释的通了。
张晨又看了卧室、卫生间和厨房，无一例外，全部是满目狼藉，混乱中夹杂了血迹。
张晨在卧室的床头柜上发现了房屋的钥匙，还有碎成渣的手机，卧室的窗户是开着的，窗沿处有剐蹭的痕迹。
还有重要的一点，卧室的门和正门的背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血拳印，这也是为什么张晨在门外看见房门有凸起的原因。
张晨闭上双眼，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一股戾气从身上散发开来。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
受伤的陆贾将自己反锁在房间内，伤痛折磨的他痛不欲生，想要靠烟酒来得到一丝缓解，但伤势吞噬着他的神志，一拳又一拳的砸击房门……
“究竟是谁！”
张晨咬牙切齿的低吼，血瞳蹭然睁开，地上的一些家具竟诡异飘起，然后猛地射出，死死的扎进了墙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