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心树
也许是那魔灵花的缘故，这个洞中竟然看不见一棵花草，能见只有中间那偌大的棵树，叶子斑斓而稀疏。
此时，树的另一边，传出那位老者的声音。
“来来来，喝上一口，呵呵呵……”
伊风闻声走去，只见一位老者正背对着他盘坐于地，上半身藤条缠绕，白发凌乱，在他身前有一口圆形小井，那些井水如墨般浑黑无比，白茫如麻的藤根向那口井延伸而去，如饿狼扑食般吸吮着黑色井水。
伊风很是诧异，不过那种表情便也没有在他脸上停留太久。
“晚辈伊风，遇害不慎落入此地，前辈可有……”
“哼……”
那老者忽然转身，伊风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觉双脚动弹不得，低头一看，竟是被藤条死死缠住。
“你……你这小鬼，为何长得如此黑。”说完，老者眼珠急转:“咦，莫非他不是中原之人，有趣有趣。”
这还不是你那魔灵花弄的麽，伊风极度尴尬，但又不敢直说，当眼光注视到老者身上时，不由得浑身一颤，老者没有双手，而双脚却被寒铁链住，面目虽然苍老，但却很有精神。
他指了指游走在老者身上的那些藤条，轻声道:“呃…前辈，我可不黑，刚才被你那……被它弄的，呵呵。”
老者皱了皱眉，苍白眉宇之中，忽然猛地拧起，伊风双脚那两条藤极速收紧，直接将他吊入半空之中。
“三重境，不对，为何内力如此浑厚。”他闭起了双眼，感知着伊风体内。
“哎…前辈…别闹了好不好，你先放我下来。”
“唔…”或许是触碰到了什么，老者突然睁眼，那藤条将伊风拉至身前。
“小小年纪，竟然能将洞天百种灵植精华同时吸收，哈哈哈，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又是如何进入到这洞天之中的？”
由于伊风被吊了起来，急的汗水倒流。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
“告诉你可以，不过，你得把我放下来。”
老者微微地笑，只见那藤条突然松开，伊风措不及防，来了个倒摔，心想这死老头也太不厚道了啊，怎么可以说放就放。
“呵呵，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进入这洞天，我也是逼不得已，咦？莫非前辈知道如何离开此地？”
“哈哈，离开？”
老者转过身，拖着坚硬的铁链缓缓两步，喃喃道:“三十年了，想不到还有人能够破开五行阵和轮回之眼。”
三十年？莫非他在这水月洞天已经……
伊风看了看拷在他脚上的铁链，还有那失去了双手的身躯，心里纵然不是滋味，他想为老者做些什么，或许那样，才能让自己怜悯的心得到一丝安慰。
“前辈，三十年前破开轮回之眼的人是你，对吗？还有你的手…”伊风没有再往下问，他知道，不能触碰他的底线。
“你这小鬼，倒也聪慧过人，哈哈，无妨……”老者缓缓坐下，道起了心中往事。
原来，老者名为墨尘，是红衣教的教主，由于修到了十重境，当时的红衣教虽说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是从不过问江湖之事，不拉帮结派，他励精图治，定要将江湖人称魔教的称号抹去，就这样坚持了数年之久，红衣教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野，门徒布遍了中原，一度成为练武之人向往的圣地，而他也收了两个天赋异禀的亲传弟子。
三十年前，墨尘从昆仑的无尽冰域中意外得到一宗魔决残卷，那魔决威力强大，乃世间最为阴毒的魔攻，他本想将残卷销毁，没想到他的徒弟欧阳修已经谋划已久，收买教众，当墨尘得知时，已经中下了噬心蛊毒，落得修为尽废，魔决被掳，就连双手臂也被砍了下来，锁在这洞天之中。
“这洞天的禁制就是欧阳修打开的。”
墨老鬼没有再说，那脸庞犹如苍老的秃鹫，深邃地望着昏沉沉的洞壁。
伊风惊然许久，这一刻，他觉得这个老者，不再像是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而是一个失落的老人，他缓缓地走到墨老鬼的身前，缠绕在他身上的藤条褪了下去，他盘坐在墨老鬼身前，摸了摸他空洞的双臂，直至脚上那粗大的铁链。
“前辈，我一定带你离开此地。”
“哈哈哈…你这小鬼，性格倒也如我另外一个徒弟善良，也不知，他如今如何了，欧阳修城府极深，他……哎。”
“嘻嘻，前辈，能做你徒弟的人应该都很厉害，他应该没事。”
“唔……但愿如此…如今我也是个废人，就算出了洞天，又能如何。”墨老鬼看了看伊风，忽然想到了什么，示意伊风看向那棵大树。
“这是一颗纯阳天心树，洞中百草相助，阳力强盛，镇压着地下的九幽泉眼已有百年，十年前，天心树繁茂的叶子开始脱落，幽泉开始苏醒，我靠着魔灵花也只能吸收小部分幽泉而已，如今你已吸收了百草精华，恐怕天心树不日便会衰竭而去，倘若幽泉出世，其至阴之息，可令青山花草树木瞬间枯萎。”
伊风闻后便是一惊，没想到清风诀晋升第四层时，意外吸收了外洞的百草精华，见那颗天心树叶子稀疏，偶有脱落，幽泉一旦蔓延，为祸生灵，自己竟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事已至此，伊风也没有过多解释。
“墨前辈，此事与我相干，该怎么才能阻止幽泉，让天心树回到如初那般生机？”
沉重的铁链发出哧哧声响，墨老鬼靠近树边，欲要伸手欲要向天心树，忽然，被一道金光挡了回去。
“百年前，李清玄进入洞天，发现了这下面的九幽泉，便在这口泉眼上布下天罡阵压制，这种至阳阵法倘若没有源源不断的阳气吸收，慢慢便会被阴气腐蚀，后来他的师兄唐无双才种下了这颗天心树，然而，天心树需要百草引育，方才你进来之时，可见那些花草灵植？”
伊风微微点头:“难道外洞那些灵植也是唐无双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