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悲痛还是愤怒

    随着龙博的叙述，小鱼儿的眼睛闪烁着泪光，仿佛亲眼目睹了当年那场残酷的战斗，看见了燕叔叔身上伤痕累累的样子。他喃喃自语，泪水悄然而下。

    \"男子汉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之处。我虽未伤透心，也很少流泪，但这一刻，真的无法控制了。\"他看了一眼龙博，接着说道，“还好，那时他已经来到了沙漠边缘，不远处就是那个让江湖人闻风丧胆的恶人谷。经过一场激战，他们最终进入了恶人谷，得以逃生。”

    \"他们获救了！但燕南天中了奇毒，伤势严重，陷入长久的昏迷。幸运的是，恶人谷里有一位神医常百草，尽管燕南天昏迷不醒，却并未丧命。”他顿了顿，“我讲的，是对的吗？”

    小鱼儿没有回答，但他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花无缺虽然对那个进入恶人谷的孩子不太关心，但他还是问了问：“那个孩子……他叫什么名字？还有，被带到移花宫的那个呢？他又叫什么？”

    龙博看着他，反问道：“你心里清楚得很，何必自欺欺人呢？”花无缺沉默，过了一会儿才摇头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能编造出这么详尽的故事，何不再继续讲下去呢？”

    “你说什么？”赵云虽然好奇，但看到花无缺的表情，她满心愤怒，质问道，仿佛随时准备动手。花无缺没理会她，目光依然停留在龙博身上。

    “哎呀！”龙博拉住赵云，示意她冷静，然后转向花无缺，摇头道：“劝说蠢货是徒劳的！既然你执意要知道，我就告诉你吧！恶人谷的那个孩子，名叫小鱼儿！”

    他看向小鱼儿，又突然摇头，纠正道：“不，小鱼儿是恶人谷的人给他取的名字，他的真名应该是……江小鱼！至于另一个，他叫花无缺。”

    “说到花无缺，移花宫的邀月宫主虽然心狠手辣，但她对花无缺还算尽心尽力，将宫中绝技都传授给了他。尽管他是她的杀父杀母之仇，但她也算对得起他了。”

    花无缺和小鱼儿都沉默了。龙博继续说：“移花宫虽与江湖少有往来，但并非完全隔绝。性格大变的邀月痛恨所有负心汉，移花宫的宗旨就是惩罚天下负心汉。”

    “花无缺……你这次来神州，是因为收到了负心汉的消息，还有你师父邀月对你的吩咐——找到小鱼儿，然后杀了他！”

    赵云、小鱼儿和花无缺三人都惊讶地看着龙博，难以置信。赵云的震惊是因为她最初以为龙博只是胡言乱语，直到听到小鱼儿和花无缺的名字，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但没想到他们之间竟然会自相残杀。

    小鱼儿的震惊则是因为他虽然知道龙博说的是实话，但他一直回避自相残杀的话题，现在却被直接点破了。

    而对于花无缺来说，情况就复杂多了。龙博提到的自相残杀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关于师父的吩咐，除了邀月、怜星和他自己，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而现在，龙博却说了出来。

    他怎么可能不震惊？他难以置信地望着龙博，问：“这些事从未对外人透露，你怎么会知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在我心中，除了鬼神，谁能知晓？”

    “我当然是人！”龙博笑了，看着花无缺苍白的脸，笑道：“不过，连红叶斋都能知道江湖中无数的秘密，我知晓一些又有什么奇怪的？不，这不可能！”

    震惊过后，花无缺愤怒地质问道：“你到底有何居心？我和师父是至亲，你为什么要挑拨离间？”“弟弟……”花无缺比小鱼儿小，这一点很容易看出来。看到花无缺失控的样子，小鱼儿心中悲痛，但仍强忍悲伤呼唤他，希望他能冷静下来。

    然而，他的举动反而让花无缺更加反感。他推开小鱼儿搭在肩上的手，怒吼道：“谁是你弟弟？我是高贵的移花宫‘无缺公子’，岂是你能攀附的？”

    “咦？我能动了？”拍开小鱼儿的手，花无缺惊讶地发现自己能动了，他忍不住看着自己的手掌。然后，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凶狠。

    “哈哈哈……你们这些居心不良的人，竟敢损害移花宫的名誉，该死！对了，师父交给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呢！”说着，他一掌向小鱼儿拍去。

    他的掌中发出一层玉色的光芒，这光芒映衬下，他的气息凝重，宛如一尊令人敬仰的玉像，超凡脱俗。掌风中，杀意四溢。显然，即使他已经确认小鱼儿是他的亲弟弟，他仍能下手杀死这个兄弟。

    “你……”小鱼儿心中震撼。不知是悲痛还是愤怒，他只是呆呆地看着花无缺，仿佛忽略了拍下来的手掌，忘记了花无缺是要杀他，忘记了躲避。

    或许那一刻，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父亲死了，母亲死了，好不容易找到亲生兄弟，他却不认他，还要杀他，这样的生活毫无意义。不如一死了之。

    然而，他能坦然接受死亡。花无缺的良知还未泯灭，他无法下手杀害亲哥哥。那一掌停在了小鱼儿额头前一寸的地方，再也无法落下。

    “你为什么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