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插曲（三）忆当年春秋往事
奥托带着凤钰来到了山上，这里就是奥托和唐淼他们来过得那座山头。
“我常在这里看日出。”奥托边走边说。
凤钰看了看周边的景色，点了点头，“不错，确实不错。”
两人找了两块石头坐下。
凤钰有个习惯，自己的侍卫总是要保持一定距离。奥托朝自己的警卫员挥了挥手，“丽娜，你过去吧，不用在这里。”
丽娜是个小女孩，他们全家被返村团全部残忍的杀害了，等到奥托带着部队杀到他们村子，驱赶了返村团，只发现了这个躲在柜子里的十几岁的孩子。
当时不少的士兵想把丽娜拉出来，可是丽娜很是害怕，就是不敢出来，直到奥托过来查看情况。她好像天生就跟奥托比较亲近般，只跟在奥托身边。
唐淼看这孩子可怜，但同时又很警觉聪明，奥托也正好缺少一个警卫员，就把她安排在奥托身边。
平常的时候，根据地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奥托便让丽娜去学校上学，不必跟着自己。不过今天情况特殊，唐淼便把她叫了过来。
“那小女孩好像没有当过警卫。”
“是啊，她才没多大。不过每个人的警卫当法也不一样，若不是出于安全和礼仪，我倒是不希望有人看着我。”
“哈哈哈哈哈。”凤钰被奥托的话逗笑了，“嗯，我今天来，是来找你的。”她叫人拿了垫子和茶水，以及户外茶歇的一些用具。
“看来你是早有准备。”
“我料你不会带我去城里。”
奥托听到这话，也笑了起来。
“说吧，找我什么事。”
“先不要着急，我先问你一个问题。我已经40多岁了，按照自古帝王的岁数来说，也不小了。如果有一天盖棺定论了，你会如何评价我。”
奥托愣在那里，不知道怎样回答，凤钰在他眼里的形象十分复杂，这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
凤钰见奥托半天没有说话，并没有催促，而是转头看向了山下的风景，喝了一口茶，接着说，“不好评价那可能是不太了解。你生后我的事情，你总会有些了解。那我给你讲讲，一些你没有出生前的事情，如何”
“好。”奥托点了点头。
“那还要从20多年前说起。”凤钰说着，也陷入了回忆。
30多年前，东煌并不是一个国家，旧帝崩殂，然而他并没有来得及安排好继承权的问题。
此时的东煌，有三个国家，他们分别是东秦，西齐，北梁。这是由他们之前的亲王称号决定的。三人都认为自己才是东煌皇位的继承人，于是发动自己手下的兵马，大打出手。
凤钰的父亲曾是东煌的秦王，由于属地靠东，离首都更近。在凤钰的建议下，东秦一举拿下首都京师，并占领了京师以西的屏障——恒关。
至此，恒关以东的广袤土地尽归东秦。
然而恒关以西的土地还在西齐和北梁手里。
那几年的冬天极为寒冷，这也导致了北境的南下侵扰。
东秦王于是下令，让凤钰统领天下兵马，抗击北境。
“公主殿下！”军帐内，慕容武正在和参谋们商议着作战计划，帐外是漫天的炮火。
“文远，敌情如何”凤钰穿着一身军装，不紧不慢地走到地图旁。
按理说，一位贵族小姐穿着军服理应是个新鲜事。但是东秦军的将士却并没有觉得什么稀奇，他们知道，这是位十几岁就带着兵马攻城掠地的公主，也是东秦王三个儿女里最会打仗的。为此，东秦王还特封凤钰一个昭字。
“目前，敌军已经越过孤烟山，向我纵身突袭而来。敌军主要以骑兵和装甲力量开路，我军之前修的战壕和防御工事起到了一定作用，敌先头部队已经被阻拦在北庭市以北。”
“很好。”凤钰指了指地图，标记了战线，“把敌人困死在这里，逐渐打消耗战。敌人虽人数众多，但是舍近求远，而我方以逸待劳，估计敌人的粮草是最大的问题。我们只要以轮战消磨敌人，最后派一支精兵直插敌后，即可破阵。”
“臣没有别的担心的，主要是臣怕这仗拖延下去，北境极有可能撺掇西齐和北梁两国对我进攻。”
“你说的有理，本公主正准备亲自去西线指挥。但在此之前，我们要保证北线的稳定。”凤钰思考了一会，接着说道，“派出小股部队轮番袭扰，如何”
“殿下英明。”
“拟旨意吧。”
东秦王在出征前，曾与这个女儿说，在对北境作战的方面可行使便宜之权。虽然此事引起了凤钰的大哥和二哥的不满，但是东秦王依旧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以及“君不与臣争功”反驳了回去。
毕竟东秦王清楚，眼下这种战争，只有昭公主这个老三可以解决，任何人都不能在其中使绊子。
“天日昭昭，今我东秦数十万健儿为保家卫国。。。。”正当慕容武念着他们拟好的诏书的时候，一个男孩从旁边走了过来。
“殿下，这诏书用词太华丽了，这么华丽，那些普通士兵听不懂的。”
凤钰看向那个男孩，此人相貌堂堂，气盛却不纨绔。
“这是臣的侄子慕容桓，臣曾答应他到军中历练，就带他来了，刚才有些语言冲撞了殿下。请殿下恕臣之罪。”
“无妨。”凤钰并不是太在乎那些礼节，她转头看向慕容桓，“那你说说看，这诏书该怎么写。”
“给士兵下达的命令应该简洁明了，告诉他们应该做什么，怎么样才能立功，就可以了。”
“好。”凤钰看着眼前这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男孩，“等你有一天打了胜仗，我一定向父王请命，给你下一道最简单的诏书！”
“臣希望殿下就给一个字，‘彩’字。”
“哈哈哈哈哈！”凤钰听到这话笑了起来，“好，本公主答应你！但是怎样夺取军功那是你的事情。”
“只要殿下肯用我，我一定能立功！”
凤钰看着眼前这个全身是胆且信誓旦旦的少年，点了点头，将他拉到地图旁。
“这是我们的防线和敌人的进攻路线。我要你带着一路精兵，从敌人的侧翼的这个薄弱部，像一把利刃，直插进去，打击后方的辎重部队，然后回来。怎么样，你要多少人。”
“那要看殿下肯给我多少人。”
凤钰闭上眼睛，在大帐里徘徊着，她思索了一会，向慕容武问道:“文远，我调一个加强营的人走，前线兵力大概要从2:5变成1:3，你能守住吗”
“只要殿下能够给我足够的弹药，我保证完成任务。”
“好！”凤钰走回到慕容桓身边，“怎么样，够吗”
“请陛下等我的好消息吧！”慕容桓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这是他第一次指挥战斗，他相信自己，一定会给凤钰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一个营的人你自己挑选，想要什么兵自己拿！”
“是！”慕容桓谢旨后，立刻起身就要向外走。
“慕容桓！”慕容武生怕慕容桓孤军深入，急忙在他身后提醒道，“别杀太远，我们的主要目的是袭扰。”
“是！舅舅！”说罢就离开了。
“我这个侄子啊，真不懂规矩。”慕容武笑了笑，“军中要称职务。”
“没有关系，年轻人嘛，初生牛犊不怕虎是好事，我们打仗就是要勇猛，都贪生怕死还打什么仗。”凤钰倒是很欣赏眼前这个年轻人，在慕容桓身上，她能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臣还有一事。”慕容武突然提起。
“什么”
“臣恳请陛下提前给我运送一批弹药。”
“怎么前线弹药告急了？”凤钰有些疑惑，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每天生产的弹药至少是使用弹药的3倍多，怎么会没有了呢？
“并不是，但是要以防不时之需。虽然现在我得到的情报说，对面弹药告急了，但是我还是害怕对面可能攒一波大的，到时候弹药运不上去可就麻烦了。”
“好吧，本公主准了。”
“谢殿下。”
第二天，慕容桓带着整装好的一个营精兵出发了，他挑的兵里，几乎都是骑兵。他也确实想过拿装甲单位进行突击，不过装甲单位在目前这个时期显得并不是那么可靠。
“将士们！今天我要出奇兵！带好干粮，随我冲锋，不要管俘虏和辎重，那不是我们的任务，交给后续的部队！”
一个营的部队很快就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
整整一天一夜，前线都没有听到有关慕容桓的消息。
“这个慕容桓，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无线电也联系不上。”慕容武整理着眼前的这些战报，里面没有一张是有关慕容桓的消息。
“这小子是把无线电关了，不让我们干涉他。”
“一个第一次上战场的年轻统帅，就带那么些兵，会不会。。。”在一旁作为凤钰贴身侍卫的梁项梁怀广问道。
“怀广，你也是带兵之人，你应该知道，带的兵少，是为了不让前线那么吃紧，不影响大局，同时增加行动的突然性、灵活性。至于用那年轻统帅，就更有理由了。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情，只能由年轻气盛的人来做！再说了，谁让本公主就欣赏那年轻的统帅呢。”
凤钰看向地图，仔细看着计划慕容桓进攻的方向，“我料他绝不会听话只打辎重部队。”她指了指地图上的几个敌军指挥部的疑似位置，“这个慕容桓该不会跑那里去了吧。。。。”她内心嘀咕着。
“哎，真叫人担心。”慕容武的话里透露出一丝担忧，毕竟那也是他的侄子。
“担心担心有什么用人都出去了。我们就在这里等他的消息吧。”
同样找不到慕容桓的还有北境王亚历山大一行人，昨天，他听说自己部队侧翼被东秦一个青年人的小股部队打穿了，后方辎重受到了袭击。他想着这支部队应该很快就会撤退，但他还是立刻派了部队去填补空子。
按照北境原想的方案，自己的部队会依靠数量优势，直接冲过孤烟山，让东秦军队来不及组织，然后直接推到北庭市以南。然后再靠着与北梁西齐的合约，共同讨伐这一个月陆上最大的敌人。
结果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东秦只派了一些部队进行阻拦袭扰。剩下的部队早已在北庭市修建了工事。加上火炮的轰击使地面变得泥泞不堪，北境引以为傲的骑兵和装甲师压根没发展开。
速决战变成了持久战。他只能指望着西齐和北梁在他的粮草耗尽前，快速发兵，减缓他的压力。当然，这两个国家自然不会完全这么做。
面对这样一支大军，粮草问题是重中之重，尤其是今年北方严寒，南下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粮食问题。这个节骨眼上绝不能出事。
然而当他的部队到达出事地点后，那支敌军早已消失不见了。
正当北境王疑惑之时，帐外突然响起来枪声。他急忙出帐，只见他的军营前被投了烟雾弹。机枪正在朝烟雾扫射，生怕有敌军冲过来。
还没等北境王回过神来，后方、侧方杀出来几队骑兵。机枪卫队赶紧跑到侧面前去支援，然而侧后进攻也是佯攻，就在机枪转移的时候，正面从烟雾里杀出来大队骑兵。
北境的机枪根本来不及架设，骑兵就杀了进来。枪声、刀剑的碰撞声以及营帐冒出的熊熊大火在营里传播着。
北境王赶快上马，立刻离开这里。
只见山坡上有一个年轻的东秦人，此人正是慕容桓。
要不是亚历山大跑得快，差点就被慕容桓的骑兵捉住。
得知指挥部被偷袭的北境人军心动摇，开始溃散。还有部分部队从前线抽调下来，回援指挥部。
“报！侦察兵报告！敌军后方枪声大作！敌军的攻势暂停了，开始有部队回撤！”
听到此话的凤钰和慕容武顿时松了一口气，两人的脸上都露出来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好这个慕容桓！来人！命令全军反攻！”
东秦军立刻朝北境撤退的方向猛打过去，死死的咬住敌人。敌人在前要歼灭敌军，后有追兵的情况下，宁愿选择撤退。
东秦军一路追杀到了孤烟山，北境王还试图依靠孤烟山的地势守住阵线，然而慕容武和凤钰丝毫不给他机会，他们指挥部队，未等北境建立健全的阵地就发起猛攻，一举拿下来孤烟山主峰孤烟峰。
慕容武将每个炮兵部队都建立了无线电通讯，与北境的敌军展开了激烈的炮战。虽然敌人军队优于东秦军，但东秦军依旧靠着巨大的曲射火炮优势以及地形优势，顽强守住了阵地。
战斗打的异常激烈，有的连队只剩下了十几人，但整体的换比上，1:3的兵力却打出来1:10的换比。
慕容桓回到军营，凤钰亲自迎接这位英雄。现在凤钰明白了这股熟悉的气息是什么，慕容桓很像一个人，像她自己。
凤钰拿着诏书，交给慕容桓，慕容桓接过诏书，十分干脆地将其打开，上面写着一个字——彩！
“谢圣上隆恩，谢公主陛下。”他显得十分高兴。
“你干的不错。”
“殿下过誉了，自古都是北境的骑兵强，现在也该让他们看看我东秦的利刃了，我们东秦的利刃也未尝不利也！”
“哈哈哈哈哈！好！”
此时的北境军遭受过一次重创后，已经无力再战，同时，粮草早已不够，再打下去已经没有意义。
北境王无可奈何，只得与东秦议和。凤钰也十分识趣，她向东秦王上书，与北境开展粮食互贸，以求长时间的和平。
现在，只剩下西齐和北梁两个闹事的家伙了。凤钰看向地图，“敌人已经发兵，现在是不可能掉头班师了，否则岂不是笑话看来此仗不得不打了。”
她的目光看向了恒关以西的一个关口——平阳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