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再见黑媚
“莨菪，你家妹子要被人拐跑了。你还不出来？”张媒婆喊着跑进一间屋子。
莨菪躺在床上，他只穿了里衣，脸色苍白，他身上的味道那种怪味也消散了。
秦薮和玉枝走了进来。张媒婆转过头去，秦薮的手中拿着玉枝的那根金色发钗，正要往张媒婆的身上刺。张媒婆额头钻出来的风铃花折断。
与此同时，玉枝吐出一口鲜血，鲜血喷在了秦薮的身上。玉枝的血有种淡淡的清香，我忍不住多闻了一下，一阵眩晕感袭来。
“秦薮，你竟然要杀我。我跟你没完。”张媒婆伸手要掐秦薮的脖子，秦薮也掐着张媒婆的脖子。
我用余光看到玉枝踉踉跄跄走到了莨菪的床边。当我再次能看到床时，他们消失了。
张媒婆和秦薮在地上滚来滚去，互相薅头发，抓脸。张媒婆用牙咬秦薮的脖子，还咬出血来，秦薮用力拧张媒婆的脸，狠狠拽张媒婆的头发。
持续了很久，两人都没有散开，闻声赶来的几人本想拉来二人，却加入了这场混战中，我也在这场混战中昏迷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时，我睁开眼睛，却看到张媒婆摇摇晃晃的脚，她被吊起来了。微弱的热气有规律呼在我身上，我知道张媒婆还没有死。
她被什么人吊了起来，我不知道是不是秦薮，或者是风铃花，亦或者是善良神，再者是哈乐乐，或者玉枝。
为什么我没有见到哈乐乐？莨菪为什么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玉枝吐血和风铃花折断发钗是不是有关联？
张媒婆的嘴唇就像是干裂的大地，一块一块的，她应该被困了几天了。
“醒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我一个激灵。但我看不到说话的人。是小寡妇的声音。
“黑媚大人。实在太好了，您终于来救我了，我被神界的什么神给强行解除了您给我种下的妖仆契约，实在太可恶了。您一定要救救我。”
是秦薮的声音，我以为是发现我了，原来秦薮啊！我倒是乐意看狗咬狗戏码，不知道小寡妇…也就是黑媚会怎么对付秦薮？
秦薮和张媒婆简直一模一样的，墙头草随风倒，哪里旺盛，往哪倒。而且还会来回倒，不脸红、不心跳。脸皮真是厚啊！
“您和黑杀大人那天不该抛弃我的，这些日子我真是苦头了，没日没夜替善良神干活，她还让这个女人打我，我可惨了。”
“是吗？真是可怜你了。这样，我帮你重新契约好了，就是有点疼。我给你将契约契在善良神永远不会碰的地方。好不好？”
“黑媚大人，等等啊，小的最怕疼了，骑手就是不契约，小的也会尽心尽力替你们办事的。”
“梦延县的那些废物捉妖师都被我和黑杀解决了，你可不要耍花招啊！”
“我怎么会骗两位大人呢？我是你们最忠诚的仆人。秦薮愿永远誓死效忠两位大人。”
“这话真好听，和蜂蜜似的。”黑媚笑了笑，继续道：“只有契约还存在的妖仆才是我最忠诚的妖仆。”
“我对您绝对是忠诚的，我从来不相信什么神，要是神真为我们人界考虑，前年大旱和去年蝗灾也不会出现了。”秦薮急切道。
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谁也没有说话。
“好，我相信你。”
“我绝对值得信任。”我想象着秦薮脸上的表情，或是欣喜，或者是暗自鄙视。
他说的这些话绝对不是他的真心话，他不会甘心做一个仆人的。他渴望成为人上人，站在别人的头顶上，狠狠践踏别人的尊严。
为了那一天，他甘愿低头，甘愿自己暂时没有尊严。
“那你得证明给我看啊！你可是背叛过我的。”
“您…您要我怎么证明？我知道怎么到达冥界地狱。”秦薮脱口而出，他有些慌乱。
“冥界？我到冥界干什么？我又不是那群道貌岸然的神。你是人，不如我们用人界的方式签订契约如何？”
“好，好啊，我非常乐意。您先放我下来，我这就去准备笔墨纸砚。”
“不，我可不是说那种雇佣关系，那是可以毁约的，我要的是终生的。”黑媚笑着道，“你怎么不笑了？是不是不愿意了？”
“黑媚大人，您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那烙印可疼了，会要人命的。”
“你不是说忠诚于我吗？怎么连这一点疼都不愿意承受了？难道你一直在骗我？”
“不是的，我是说，有这个烙印我不好在人界帮您办事啊！我有用的，我以后一定听您的吩咐。您让我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
“可是你会往南往北啊！不然怎么和神签订了契约？心脏都挖了。你可不会忠臣我了。”黑媚一笑。我听到火堆噼里啪啦的声音，我听到铁块撞击的声音。
“不要，黑媚大人，放过我吧！张如花她伤害过您，您烫她吧！”秦薮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我听到水哗啦啦流下来声音，和秦薮是一个位置，所以我猜测，他又尿裤子了。
“她？说起来，她还算是帮了我大忙。我可是要好好款待她呢！这烙印可是专门给你准备的。上面可是有你的名字，是专属于你的，我对你好不好啊？”
“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有用，我很有用。我可以让梦延县的人都尊敬您，都供…啊～”秦薮的声音竟然可以这么高，太响了，我都要聋了。
我还听到了烤肉时滋啦滋啦的声音，这声音无比清晰，没有被秦薮的叫声掩盖。
“你这个该死的妖怪，我到了冥界也不会放过你。你等着吧！等我当上善良神，你就死定了，我要你被千刀万剐，被剥皮抽筋。”
“你们人界的这烙印我是不是用错了，你怎么不尊敬我，还要伤害你的主人我呢？你永世都是仆人，你永远都翻不了身。还当善良神呢？玄可不会选择你，她只可不会选你这种墙头草，她要选的一直都是莨菪。”
“不可能。她说过…”
黑媚打断秦薮，“她从未承诺你，你仔细想想。你这种能力大于欲望的东西，只配成为我的仆人，要是你真成善良神，可是比玄当善良神还要搞笑。”
“玄虚伪，你…内心阴暗无比，恨不得将别人踩到脚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我办事这些天心里面怎么骂我的！”
“你一个妖怪，也配说我阴暗？你都不能活在阳光下，你敢不敢用本体示人？就是在妖面前，你也不敢吧？让四界都嫌弃，你有什么资格骂我？”秦薮完全破罐子破摔，大声咆哮着。
“哈哈哈…”黑媚轻笑着，我没有听出她笑里有愤怒，反而异常平静。
一声声烤肉的滋啦声和人的惨叫声像是比赛一般，交替出现。
“你是我的仆人啊！你不仅是我的仆人，还是人界终生的奴隶，你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来，舌头上再烫一个。”咒骂声被烤肉声截断了。随之而来的呜咽惨叫，秦薮一下子失去了咄咄逼人的气势，他继续哀求。
已经听不出他说什么了，但开头那句，我听清了。他说，“求求你了。”
黑媚并没有放过他，秦薮的身上不断传来烙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