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大丫头”和“小寡妇”
我是第一次直面干尸，在博物馆里见过人体骨架，在电视上或者书上也见过不少真假干尸照片，就连一些真实案件的现场照片也因为帽子叔叔发布尸源协查通报见过那么一两个。
但那些都没有直面一个刚刚还活生生有血有肉的大活人，没一会儿就变成了干尸来得震撼。张媒婆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这个俊美的男人身上，我能看到的也都是以这个男人为中心的画面。
我希望张媒婆能转动一下，那具干尸，虽然让我直面到令人恐怖的一面，但我此刻更想观察干尸，而不是这个红衣红发的男人，他的外表极具迷惑性，潜藏在他外表下的未知更令我恐惧。
乞丐已经死了，就算他变成和我一样的灵魂体，我也不觉得是什么威胁。
如果我猜测没错，这个男人就是那株风铃花，一株白色的风铃，此刻变成红色，旁边一具干尸，说能猜测到是怎么回事。
他能灭了“天”培养的使者，不管是不是偷袭，他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帮我除掉仇人的人，我本不该恐惧，但他很可能不是朋友，而是敌人。敌人除掉敌人之后，和我仍在对面，那就永远不能成为朋友。永远要保持警惕。
“谢谢公子了，公子是不是善良神派来救我的？我对善良神是忠心耿耿啊！我就是知道善良神心中是有我的。公子可有婚配？公子，您是不是来自血发城？”
张媒婆不断问着。还不时掩嘴微笑。“公子，您怎么不说话？我是方圆百里…噢，不，方圆千里最有名的媒婆，我给公子介绍一个方圆千里最美丽的姑娘如何？保证公子满意。”
张媒婆围着红发男人，不时用红色的丝帕扫着男人的身体，我脑海闪过一个画面，一样的红花戴头，一样的艳俗红装。一个老鸨见了有钱人家公子哥儿献殷勤的形象非常贴合现在的张媒婆。
她笑得合不拢嘴了，幸好她嘴里的大蒜味在变淡。不然再来几个我都得被她熏死。
我注意到红发男人的发色在变淡，隐隐看到了白色，他的衣服也是如此，他身上的红光也慢慢变淡。天也在慢慢变亮。这一晚，我是毫无困意的，自从来了，我就合过眼。
我想起来了我曾经抓到了一只吸走我很多鲜血的蚊子。它吃了我太多血了，它的肚子被撑得很大，像是再吸一点就会撑破。等过段时间，它的肚子就会再次变回原来的模样。
张媒婆也注意到男人身上的变化，她变得安静了，距离红发男人也远了些。我知道她也注意到了地上的干尸。她的视线完全落在干尸的身上，而我随着她身体的晃动，经历了一次“特大地震”般的眩晕感。
乞丐的身心里有半截断掉的金色丝线，那根丝线是从乞丐手心钻出来的，它还在发着金光。
它一动不动，像个发光的死物。但是我对它的恐惧仍在心头缠绕。我不知道它有没有灵智，会不会突然飞向我，再抓走我。
张媒婆慢慢将身子往院门口移动，她紧紧盯着红发男人，偶尔会回头看向院门。我倒是希望张媒婆成功逃跑。
我不明白张媒婆如此慢悠悠的后退是几个意思。她是生怕这个男人抓不到她吗？跑可能跑不掉，现在不跑，等这个男人吸收完乞丐的鲜血，不知道下一个被吸的是不是张媒婆了。
张媒婆终于龟速移动到了门口，她啊的一声，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撒腿就跑，没多久就到了人群中央。无数道视线停留在她身上。
张媒婆见众人投来的目光，并没有走，她像是忘记了刚才那个男人给她带来的恐惧。
“我真是太美了。你看一个个的眼睛都瞪了，生怕错过，拳头握那么紧，这是多紧张啊。还有不少嫉妒的，眼睛瞪那么大，不怕凸出来？撸袖子干什么，不会是想打人吧？”张媒婆用手掩着嘴自言自语道。
哪里来的自信这么没底线？张媒婆她是怎么认为这些人是被她的美貌折服的？况且一张张愤怒的脸遍布在张媒婆视野范围内的所有人身上。
远处的人们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还在往这边挤着。等进入最前方时，他们的表情和其他人是一模一样。
这些人像是被静止了一样。我都快急死了，张媒婆这是怎么了？怎么都这么怒气冲冲地看她？她不会被打成猪肝色，被人当妖怪了吧？
“给我打。”一个男人举起手往张媒婆身上一指。所有人都围了上来，我也跟着遭了殃。
张媒婆捂着头缩在地上，苦苦哀求，可是没有人停手，她趴在地上试图从人群中挤出去，但是没有人给她机会。一双双脚踢向张媒婆的脸时，张媒婆捂住了，媒婆痣正好捂在了她的手下。
“不要…伤害…我的脸。求…求…你们了。”张媒婆哭着道。她的下巴被踢了好几次，牙齿碰撞的声音，让她说话也断断续续，也不是很清楚。
“停。”一个浑厚的男低音制止了这些人的行为。
不少人还在踢打张媒婆。没有要停手的声音。
“停手，都给我停手，你们想不想除妖了。”
我透过缝隙看到人群散去，一双干净的白靴子出现在我眼前。张媒婆放下捂着脸的手，抬头看向来人。
这是一张并不算英俊，但是极为端正的脸庞，是那种放在人群中，不算显眼，但却看久了，就会觉得十分好看的类型。他也是面无表情的。
男人身上也没味道，这让我想到了小红，还有榕树。榕树身上没有味道闻着心里会很甜，这个男人和小红身上也没有味道，但是闻着不会感觉到甜，是单纯没有味道。
“捉妖师大人，您一定要救救我。”张媒婆匍匐在男人的脚边抱紧男人的腿，抬着头仰望着男人。
我看到男人的脸上绽放着笑容，这个笑容是那么邪恶，带着一种优越感和蔑视。
“捉妖师大人，附近有个会变色的妖怪。您一定要救救我，它还杀了一个人，一个乞丐的血都被他吸光了，乞丐现在成了一个人干。”
捉妖师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是嘛；会变色的小妖罢了，不足为惧。”
“秦大人，你就别信她的，那猪妖怪都说她一直帮那个死肥猪坑害良家少女。真没想到我们所谓的钱大善人竟然是猪妖变的。”
我闻到两股浓郁的血腥味离着我越来越近。散发血腥味的我两个女人跪在这个什么秦大人面前，“秦大人，就是她害得我们，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
我听着两个女人的声音十分熟悉。一时间有点想不来。张媒婆快速看向两个女人，她松开了捉妖师的腿，屁股往后一坐，颤抖到底手指，指着大丫头和小寡妇，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知道这两人不是真正的大丫头和小寡妇，而是小梨花口中的黑杀和黑媚。那两个杀人不见血的妖。我不懂为什么眼前的捉妖师没发现他们的身份，他们还心甘情愿跪在一个人的脚下。莫非这个捉妖师和小红一样，也是善良神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