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将她远嫁
“你要做什么？”洪耀好奇道。
“如今外祖母的身子只能用汤药吊着，可是是药三分毒，她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啊。”虞长乐直言道，“反倒不如试一试呢？”
洪耀蹙眉，“你……”
“放心吧，不会太久，只用一炷香的功夫。”虞长乐说道。
“那你快些。”洪耀思虑再三之后，点头道。
虞长乐这才关了里间的门。
洪耀看向虞铤，“咱们就在外头等着吧。”
“嗯。”虞铤无奈点头。
洪宝珠刚送洪大夫人回去歇息，刚赶回来，见虞铤与洪耀在外头站着，不解道，“表妹呢？”
“她在里头呢。”洪耀回道。
“你们为何在这站着？”洪宝珠又道。
“表妹在里头给祖母治病。”洪耀压低声音，“让我们在这守着，莫要让人进去。”
“什么？”洪宝珠面露吃惊，“她又不会医术。”
“现在也只能一试了。”洪耀直言道。
洪宝珠好奇地探头看着，却什么都看不见。
无奈只能在此处耐心地等着了。
而此时的虞长乐却深吸了好几口气，看向一旁的银春。
“能醒多久？”虞长乐问道。
“只能维持一刻钟。”银春说道。
“那也够了。”虞长乐低声道。
银春见她如此，反倒好奇起来。
她随即便给洪老夫人施针，没一会，洪老夫人便幽幽转醒。
虞长乐看向洪老夫人，“外祖母，你看着我。”
洪老夫人一愣，不过还是朝着虞长乐看了过去。
虞长乐手中不知道怎么多了一个奇怪的坠子，她朝着洪老夫人缓缓地晃动，而洪老夫人的双眼便随着这坠子移动。
“现在，你缓缓地闭上双眼。”虞长乐的声音带着某种的轻柔。
银春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也不敢出声。
洪老夫人双眼渐渐地涣散，竟然真的合起了双眼。
银春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虞长乐。
虞长乐眼露惊喜，随即便将手中的坠子收起，慢悠悠地开口，“现在你正身处在一片麦田中……”
一刻钟之后，银春连忙将银针收起，便见洪老夫人眼角划过泪珠，显然又再次地昏睡了过去。
虞长乐满头大汗地坐在了一旁，抬眸看向她，“外祖母要多久才能醒？”
“半个时辰。”她说道。
“嗯。”虞长乐冲着银春咧嘴一笑，随即道，“如此，便等外祖母醒了。”
银春见她高兴地像个孩子。
不对，她原本就是。
外头已经等的不耐烦。
洪宝珠瞧着一炷香了，便朝着里间喊道，“表妹，怎么样了？”
“等等。”虞长乐的声音传了出来。
洪宝珠便走了过去。
虞长乐亲自将门打开，冲着她笑道，“表姐，外祖母一会便能醒过来。”
“真的？”洪宝珠不敢相信。
“嗯。”虞长乐握紧洪宝珠的手点头。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洪宝珠一怔，担忧地问道。
“啊？”虞长乐连忙道，“无妨，待会便能暖和了。”
如此过了一会，便听到银春唤道，“老夫人醒了。”
洪耀与虞铤对视了一眼，连忙赶了过来。
几人便一同进了里间。
洪老夫人扫过他们，“怎么都在这？”
“祖母，您终于醒了。”洪宝珠红着眼眶激动道。
“我不过是做了个很长的梦。”洪老夫人慢悠悠道。
虞长乐上前，“外祖母。”
“好孩子。”洪老夫人握着她的手。
虞长乐勾唇浅笑，“外祖母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饿了。”洪老夫人直言道。
银春看向虞长乐，“老夫人心里头的郁结之气消散了，只要按时服用，好好调养，便不会有大碍。”
“嗯。”虞长乐算是长长地舒了口气。
等她出来之后，“我送你去别院。”
“好。”银春并未拒绝。
二人便离开了。
等出了晋阳侯府，虞长乐欢喜不已。
她坐在马车上，眉眼间皆是笑意，全然没有任何地疲惫之色。
银春看着她，“虞大小姐适才用的那个法子，的确很凶险。”
“我也是以毒攻毒。”虞长乐看向银春道，“我悬着的心可算放下了。”
“虞大小姐胆色过人。”银春不得不称赞道。
虞长乐勾唇一笑，谦虚道，“一般一般。”
银春便也不言语了。
虞长乐歪着头，缓缓地合起双眼，在前去的路上小憩一会。
直等到天黑，银春才回来。
唐锦安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虞长乐一把抱住了。
“唐姐姐。”虞长乐轻快地唤着她。
唐锦安看向银春。
银春冲着她点点头。
唐锦安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如此说来，洪老夫人并无大碍了。
她轻轻地拍着虞长乐的后背，“倒是没有白费心思。”
“唐姐姐，要不今儿个就别回去了。”虞长乐看着她道。
“啊？”唐锦安一怔，有些为难。
“明儿个一早，我送你回去。”虞长乐拽着她的手道。
唐锦安无奈，点头，“好。”
虞长乐自是高兴不已。
这一夜，虞长乐睡得很是踏实，直等到次日天微微亮，她才醒。
她坐起身，并未瞧见唐锦安。
她愣了愣，便下了床榻。
唐锦安正站在院子内，静静地看着远处，不知在想什么？
虞长乐行至她的身旁，“唐姐姐这么早就醒了？”
“嗯。”唐锦安点头，“你怎么样了？”
“我好极了。”虞长乐笑着道。
唐锦安也听银春说了洪老夫人的事儿，如今见虞长乐这般，便知晓她并非凡人。
“正好，咱们一同用早饭。”唐锦安温声道。
虞长乐自然乐意。
二人一同用过早饭，虞长乐才美滋滋地送唐锦安回了唐国公府。
唐锦安一夜未归，好在虞长乐已经派人前来回禀过，并未引起府上的不满。
因林氏有了想要将唐锦安彻底赶走的法子，故而这些时日显得尤为镇定，便任由着她。
反倒是旬氏，对唐锦安的举动是看不上的。
一个女儿家，不管如何，都不能彻夜不归。
若传出去，岂不是说唐国公府没有规矩？
奈何，老夫人那是由着唐锦安的性子的，旬氏即便心有不满，可是老夫人这却都是纵容着。
如此又过了半月。
唐斓安的身子好了许多，气色也瞧着不错。
她特意到唐锦安这道谢。
唐锦安看了一眼她额头，显然，留下了一道疤痕，如今还能用碎发遮挡，想来，需要恢复也需要一段日子。
银春特意给唐斓安瞧了瞧，便道，“这疤痕消除倒也不难，不过八小姐还是要当心一些。”
“嗯。”唐斓安一听能消除，自然是高兴的。
唐锦安浅笑道，“八妹妹放心就是。”
“嗯。”唐斓安对此最是放心。
毕竟，此番若非是唐锦安，她也不可能好好地站在这。
唐斓安凑近道，“大姐姐，有件事儿，我要告诉你。”
“八妹妹可有什么难处？”唐锦安连忙问道。
“不是我。”唐斓安敛眸道，“我总觉得我母亲跟前的孙嬷嬷很奇怪。”
“孙嬷嬷？”唐锦安一怔，“她怎么了？”
“我当时昏迷的时候，中途是有些意识的，我努力要醒，可是，突然手腕一疼，便晕过去了，我在昏睡过去的时候，依稀瞧见了孙嬷嬷。”唐斓安看向她，“不过孙嬷嬷是母亲的陪嫁嬷嬷，一直跟着她十几年了。”
“此事儿你只告诉我了？”唐锦安问道。
“嗯。”唐斓安点头，“我不敢告诉母亲，她是不可能相信的。”
唐锦安握着她的手，“八妹妹，此事儿除了你我，还有银春之外，万不能再告诉旁人。”
“我知道了。”唐斓安点头。
“你只管什么都不知道。”唐锦安轻声道。
“大姐姐，我……”唐斓安抿了抿唇，“你要是一直能待在府上便好了。”
“八妹妹为何会如此说？”唐锦安不解道。
“你快及笄了，待及笄之后，便要议亲了，待在府上的时间便不多了。”唐斓安冲着她笑了笑，“我还想着与你多待些日子呢。”
唐锦安浅笑道，“看来，有人提起了我的亲事？”
“对啊。”唐斓安点头，“我听二伯母那说，外头对你的流言蜚语太多，这京城的世家怕是不会娶你，最后只能老夫人多出一些嫁妆，嫁去京城外，远嫁之后，你便不能回来了。”
唐锦安见她如此说，便笑了，“我的婚事儿，也轮不到她们做主。”
“大姐姐，你不在意外头如何说你的？”她问道。
“外头怎么说，与我无关。”唐锦安低声道，“毕竟，自从我回来，流言便不断，若是我真的在意，早就以泪洗面了。”
唐斓安笑道，“我就喜欢大姐姐这般性子。”
唐锦安捏了捏她的脸颊，“这外头流言蜚语那么多，想来我也不可能那么早就嫁出去。”
“可是……”唐斓安皱眉，“二伯母说，就是因为你的那些流言蜚语，会影响府上其他姐妹们的婚事儿，老夫人也不可能因为你一人，而耽误了其他姐妹的前程。”
“八妹妹听到的还不少啊。”唐锦安打趣道。
“这是三姐姐说的。”唐斓安凑近道，“她特意说给我听的。”
“看来是想让你告诉我的。”唐锦安了然道。
“嗯。”唐斓安应道，“二伯母不喜欢，也不乐意让三姐姐亲近你，三姐姐碍于二伯母，只能寻我 。”
“你们有心了。”唐锦安心里头一暖。
唐斓安腼腆一笑，“大姐姐，我不能在你这待太久，母亲该担心了。”
“好。”唐锦安点头。
银春此时开口，“待奴婢配制好玉肌膏之后，便送过去。”
“多谢。”唐斓安笑着道。
等唐斓安离开之后，她才道，“ 这位二婶婶为何看我这般不顺眼呢？”
“有些人，天生看对方不顺眼。”银春直言道。
唐锦安勾唇浅笑，“是啊，有些人天生合眼缘。”
她说着，还不忘看向银春。
银春笑了笑，“这玉肌膏制作方法比较繁杂，也要按照患者本身来配制，大小姐可是要学？”
“学。”唐锦安很是好学，她要尽快地学很多东西。
故而，她连忙道，“可是要让我去准备东西？”
“我已经将药材写好了，你按照上头的去准备就是。”银春说道。
“好。”唐锦安欣然应道。
银春看着唐锦安兴冲冲去准备的样子，浅浅一笑。
转眼，还有一月便到了唐锦安及笄之礼。
老夫人这里一直在忙着此事儿。
早早地便将下了帖子，到时候会有不少宾客前来观礼。
这及笄之礼办的如此隆重，可见，老夫人对于这位带回来的孙女何等重视。
可即便如此，外头对于唐锦安的传闻也从未消减过。
因银春的缘故，唐锦安这些日子学到了不少东西，还自制了袖箭，随身携带着。
玉肌膏配好之后，她亲自给唐斓安送去。
正好唐倩安也在场，她对唐锦安也天生地不喜欢，颇有敌意，自然对她送来的东西，保持怀疑。
“这东西能不能用？”唐倩安拿过来之后，便要打开检查。
唐锦安却说道，“这玉肌膏是按照八妹妹的伤疤特意配的分量，少一分都不成。”
唐倩安打开瓷瓶的手一顿，嘴角一撇道，“大姐姐怎会配制这样的东西？”
“五妹妹若觉得不妥当，大可试一试。”唐锦安又道，“只不过，若五妹妹试了，八妹妹便又要再等一个月了。”
唐斓安连忙拿过玉肌膏，看向唐锦安，“多谢大姐姐。”
“八妹妹，这个一次不能多用，只要薄薄一层便是，早晚各一次。”唐锦安叮嘱道。
“嗯。”唐斓安点头。
唐倩安嘴角一撇，不屑地起身，“既然八妹妹这里有客在，我便不打扰了。”
她说罢，还不等唐锦安说什么，便走了。
客？
可见，在唐倩安心中，她始终不将唐锦安当成一家人。
唐锦安并不在意，毕竟，人情冷暖，能够融洽相处的，她便好好对待，至于不合缘的，她也没办法强迫旁人非要与她相处不是？
唐锦安也只是在唐斓安这坐了一小会，便走了。
虞长乐这些时日倒也没有再约唐锦安。
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她又被太后召见入宫了。
一直都没有出宫。
至于上回在别院差点射中程沁雪的那支箭，唐锦安也没有再提起，像是不曾发生过一样。
唐锦安待在自己的院子内，安心地跟着银春学本事。
日子过得很快。
如此又过了五日。
林氏收到了远伯候府送来的帖子。
说是办了赏花宴，特意请她们前去品茗赏花。
林氏笑着道，“听说远伯候特意从江南运了一块太湖石回来，又重新修了一番花园。”
“大夫人，可是要带着大小姐前去？”田嬷嬷问道。
“自然要带去的。”林氏说道，“在及笄之礼前，我怎么也不能落人话柄。”
“是。”田嬷嬷回道，“可是要先禀明老夫人？”
“嗯。”林氏点头。
随即，便准备了一番，前去了老夫人那。
老夫人听了林氏所言，便道，“你既然有这个心，便带着去，也好热闹热闹。”
“是。”林氏垂眸应道。
唐锦安得知了自己要跟着林氏前去远伯候府，她倒不显得意外。
毕竟，这种面子功夫林氏最会做了。
若是林氏不带着自己去，才叫奇怪。
银春蹙眉，“我记得远伯候府不是程大夫人的娘家吗？上回那位冯大小姐还指认你呢。”
“是啊。”唐锦安笑了笑，“我这回去，怕是又要小心一些了。”
“想来程大小姐是要去的。”银春说道。
“若她去，应当会派人过来。”唐锦安说道。
毕竟，经过这些时日与程沁雪的相处，二人多少也是有些默契的。
果不其然，晌午之后，程沁雪那头便派人过来问了。
得知唐锦安要去，她也乐意前去。
不然的话，程沁雪是不怎么喜欢去远伯候府的，一般都会让二妹妹程沁柔前去。
洪宝珠因洪老夫人这些时日身子好些了，她也能松口气，这处也收了帖子，自然是要去的。
如今只剩虞长乐了。
可是她在宫中，就算远伯候府送去帖子，她也是收不到的。
可惜啊，这次虞长乐是瞧不上热闹了。
三日后。
林氏便带着唐锦安与唐思安去了。
唐思安反倒看向唐锦安的时候，平静了不少。
也不阴阳怪气了，反倒是心平气和地朝着她福身，“大姐姐。”
“二妹妹。”唐锦安回礼。
二人便上了马车。
林氏特意让她们姐妹二人坐一辆马车，便显得她们姐妹情深。
马车缓缓地离开。
待到了远伯候府，外头已经停了不少的马车。
马车停下，唐锦安先下了马车。
唐思安才下了马车。
她笑吟吟地看着唐思安，“大姐姐。”
唐锦安也并未避开她，演戏，谁不会呢？
她也报以微笑，随即便与唐思安一同随着林氏入内。
冯大夫人瞧见林氏的时候，还是很高兴的。
冯真真远远地瞧见唐思安，便笑着迎了过去。
只不过，当看见唐锦安的时候，脸色显得有些不好看。
不过，碍于一堆人瞧着，她也只能扯出一丝笑容，“唐大小姐。”
“冯大小姐。”唐锦安回礼。
冯真真轻轻点头，便牵着唐思安的手，“咱们进去说吧。”
“好。”唐思安笑着点头，不过还是没有忘记带着唐锦安，“大姐姐，咱们一同进去。”
“唐姐姐。”
程沁雪的声音正好传了过来。
冯真真明显一愣，便见程沁雪脚步轻盈地过来，行至唐锦安的跟前，亲昵地握着她的手，“幸好我赶得及时。”
“还有我呢。”洪宝珠的声音也响起。
三人相视而笑。
冯真真看向程沁雪，“表姐。”
“表妹。”程沁雪温婉一笑，“你先陪着唐二小姐，唐姐姐便交给我吧。”
“那好。”冯真真见她如此说，也只是笑着应道。
不远处，冯大夫人反倒有些担忧。
毕竟，这唐锦安的事儿她也是早有耳闻，加上上回发生的事情，她如今对唐锦安是成见极深。
她生怕这好好的赏花宴，因唐锦安而出了纰漏。
不过，林氏特意将她带过来，也是用心良苦，她也不能拂了林氏的面子。
故而，便特意叮嘱了冯真真几句，还不忘让府上的下人也都盯着点，莫要出了岔子。
程沁雪与洪宝珠将唐锦安簇拥在中间，有说有笑地进去了。
待到了宴客厅内，唐锦安寻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程沁雪双手撑着下颚，含笑看着她。
洪宝珠则是吃了一口茶，毕竟如今正值夏日炎炎的，她怕热。
“洪老夫人如何了？”唐锦安看向洪宝珠问道。
“好多了。”洪宝珠回道，“多亏了表妹。”
“不过长乐妹妹如今还在宫中呢。”唐锦安说道。
洪宝珠点头，“是啊，不然，咱们这里更热闹。”
“怎么？”程沁雪不满道，“我们在，就不热闹了？”
“她在能压住场子不是？”洪宝珠无奈道。
“我也能。”程沁雪不服气道。
“是，是，是。”洪宝珠连忙附和道。
二人便笑了起来。
唐锦安浅浅笑着，抬眸看向远处，这湖中央，正好有船，船上正坐着一人。
她看了过去，觉得有些眼熟。
“那是我家二妹妹。”程沁雪看向唐锦安。
“原来是程二小姐。”唐锦安低声道，“她怎独自一人？”
“听说前头有一大片荷花池，想来她是去看荷花的。”程沁雪说道。
“原来如此。”唐锦安低声道，“程二小姐瞧着倒是不喜欢热闹。”
“她性子是孤僻了一些。”程沁雪看向她，“唐姐姐，你为何不问问我呢？”
“沁雪妹妹瞧着气色就不错。”唐锦安笑着道。
“哼。”程沁雪不满道，“我就知道，你对我不在意。”
“看来这些日子又换话本了。”洪宝珠打趣道。
“是啊。”程沁雪连忙点头，“不过，我最近倒是新学了一首曲子。”
“今儿个可不能喧宾夺主了。”洪宝珠连忙道。
“到时候咱们去别院……”程沁雪提议道。
“这个最好不过。”洪宝珠也觉得在这里待的别扭。